手中的大刀,緊緊握住。
秦逸眼神帶著幾分陰冷,流露幾分霸氣。
這一刻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秦逸。
因為,就在大家都擔心報復而不敢對李孝恭行刑時,便只有他敢。
因此,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身前被綁跪在地上的李孝恭扭頭,惡狠狠的看著秦逸說:
「你不能殺我,你如果敢殺……」
秦逸冷哼一聲:「有什麼話,託夢再說吧!」
說著,他大刀舉起,眉頭緊皺,大喝一聲:
「死……」
下一刻,嗤的一聲,大刀落下……
李孝恭眼睛瞪大,瞳孔一縮,在最後時刻,臉上的恐懼之色瞬間暴露,想開口求饒,然而一切都晚了……
大刀落下,一顆人頭咕嚕嚕的滾落在地。
無頭之身,倒了下去。
「啊~~王爺……」
郡王妃大喝一聲,緊接著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周圍所有人也都隨著秦逸這一刀,長出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李孝恭,死了……
百姓們再次看向秦逸時,眼中的敬畏,不加掩飾。
秦逸丟下手中大刀,深呼吸一口氣。
那種感覺,有些說不上來。
畢竟是第一次持刀殺人。
在這之前,他殺的那對富商父子,都是用手槍。
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縱然是他的心理已經很強大,卻也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沉默良久,便見那些案子中被李孝恭迫害的受害者家人們,都到了斷頭台下,直接給秦逸跪下了。
秦逸愣了下,這才回過神。
但他沒說什麼,而是轉身,一步步走下斷頭台,向著衙門而去。
……
秦逸回到縣衙時,劉縣令等人,也都回來了。
他們遠遠的看著秦逸,都咽了口唾沫。
小小縣尉,真殺了郡王……
這不得不讓劉縣令心生畏懼。
秦逸沒有在意他們,回到小堂後,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下茶水,那親自提刀殺人的那股子莫名的感覺,縱然是消除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同時,還有幾分輕鬆。
同時,他的心理素質,也更強了幾分。
牛飛和馬跳進來,見秦逸沒事,也都放心了。
直接殺人這種事,本身就會有極大的心理負擔。
他們作為衙役,以前也有過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通常都是好幾天走不出陰影,甚至會做噩夢。
秦逸這麼快回過神,已經很強大。
「大人,李孝恭和管家都死了,那李崇義,如何處置?」馬跳開口。
秦逸想了想,說:
「他只是帶人來衙門鬧事而已,關也關不了多久,把他放了吧!」
馬跳點頭,就下去了。
牛飛站在下方,過了一會兒,開口說:
「大人,我牛飛和馬跳,這輩子沒服過誰,還是那句話,服您。
今天不敢殺李孝恭,是我們哥倆兒慫了,畢竟有家裡人。
但是,我牛飛可以發誓,只要不危及家人,我牛飛和馬跳,能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秦逸笑了笑,說:「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軟肋,為家人而慫,不丟人!」
牛飛聞言嘿嘿一笑,隨即抱拳離開。
與此同時,另一邊,皇宮!
李世民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殺了……」
其實,這事兒讓秦逸去辦,也是考慮到了李孝恭有免死金牌。
他也想過或許李孝恭能夠撿回一條命,到時候自己再把他貶為庶民……
不過,人算不如秦逸算,那李孝恭,終究還是被秦逸吃的死死的。
一旁,長孫無垢開口:
「陛下就不要為李孝恭感到可惜了,臣妾了解情況後,蛋一直都覺得,他該死!」
李世民苦笑,心想,仙人要他死,自己感到可惜,又能如何?
「陛下,相對此事,臣妾還是更想見麗質!」長孫無垢扯開話題。
李世民再次苦笑:「麗質不想讓朕知道她住的地方,不想朕打擾她,朕尊重她的選擇。
但她既然答應會進宮,那就也會做到,觀音婢就等等吧。
那吐谷渾和吐蕃的使臣,也快到了,到時候麗質必然會守信帶那個男人進宮!」
長孫無垢點頭,也就不在多說。
此刻,太極宮以西的太安宮內,太上皇李淵,退位後便居所在這裡。
此刻,李淵正在喝酒。
聽了身旁太監的匯報後,眉頭輕輕一挑,說:
「秦逸?縣尉?」
隨即問:「一個縣尉,還真就殺了郡王?這裡面,恐怕有我那個好兒子的授意吧?」
太監臉色一變,不敢妄議!
李淵哼了一聲,隨即說:「也是,自己親兄弟都殺,何況是堂兄弟?」
太監冷汗都下來了。
這大唐天下,也就只有一個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提李世民殺兄弒弟的事兒。
那就是太上皇李淵!
李淵沉默良久,忽然說:
「準備一下,朕要出宮。朕對這個秦逸好奇的很,據說他還製作出了農藥和美味的菜餚?」
於是,他也微服出宮了。
……
縣衙里,秦逸看時間到了放衙的時候,於是換下官服,便出了縣衙。
一路上,遇到他的捕快皂吏,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甚至大家對縣令,都沒這麼客氣。
秦逸倒也沒有在意,出了縣衙後,就準備回家。
便在這時,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攔住了秦逸的去路。
秦逸瞥了眼這男子,卻正是李孝恭的兒子,李崇義。
李崇義此刻臉色很難看,盯著秦逸說:
「你殺了我父親!」
秦逸眯著眼睛:「他該死!」
「今天陛下下旨,削了我家世襲的河間郡王的爵位。」李崇義繼續說。
秦逸點了點頭:「應該的!」
李崇義臉色陰沉:「你還害我在大牢里被人折磨……」
秦逸笑了:「自找的!」
李崇義深呼吸一口氣,說:
「我會報仇的,秦逸,你記住,我會讓你後悔,讓你跪著求我,讓你像狗一樣,死在我手上……」
秦逸撇嘴:
「我不信!」
李崇義:「…………」
「你等著吧,這一天,會很快的!」
說著,李崇義轉身離開了。
秦逸臉色沒有變化,轉身繼續回家,只是剛走幾步,就聽身後的聲音響起:
「你最好還是小心點,那小子怎麼說也曾是王府的小王爺,他發起狠來,用些陰謀詭計,你恐怕會吃虧!」
秦逸一愣,回頭一看。
就見身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秦逸微微一笑:「多謝提醒!」
說罷就要離開,卻聽那老者開口:
「小兄弟,可否請你喝一杯酒?我聽說你的酒樓里,有一種叫白酒的美酒很不錯,據說一兩杯就醉人,老夫卻不信!」
秦逸想了想,自己今天親手殺人,還真是想喝點酒。
於是點了點頭:「好啊!」
不多時,秦氏酒樓里!
一間雅間中,那李淵聞了聞酒香,點頭說:「確實不錯……」
喝了一口,頓時驚訝:「嘶……真烈啊……好酒。」
秦逸笑了笑,沒說話,也是喝了幾口。
兩人幾口酒下肚,微醺之下,倒也都放鬆不少。
這時就聽李淵開口:
「聽說小兄弟今天親自斬殺了一個皇親國戚。」
秦逸一笑:「他罪孽深重,該死!」
李淵沉默,良久才開口:
「我有兩個兒子,卻談不上罪孽深重,但,也被殺了。殺他們的還是……」
他眼睛微紅,有些說不下去。
秦逸面無表情,問了句:「兇手呢?」
「逍遙法外,還就在我身邊!」李淵苦笑。
秦逸愣了下:「那你……」
李淵打斷:「他可能也沒錯吧,因為我兩個兒子,早就一心想他死,他如果不殺我的兩個兒子,那麼我的兩個兒子,就會殺他……」
秦逸眉頭一皺,良久才說:
「他沒得選,你可以不原諒他,可以仇視他,但他確實也有殺你兩個兒子的理由,這是你不得不承認的。
就好像,我殺了該死的李孝恭,他兒子也想殺我。但他真的要做出這種事……那我更會殺了他,因為是他自己找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在自己的立場上,自己是沒錯的。甚至,也不需要被外人理解,這本就是沒得選的!」
李淵一愣,無法反駁。
「這麼多年,你倒是第一個,這樣勸我的。」
說著,他繼續喝酒,秦逸也繼續喝酒,然後說了句:
「我沒勸你,我說的只是實話!」
秦逸不知道他是李淵,關於兩個兒子想殺別人,反被別人殺這事兒,他給出的就是很直觀的看法。
不多時,兩人都醉了。
李淵醉眼朦朧的看著秦逸說:
「你……你的酒,不錯……你人,也還不錯……」
秦逸嘿嘿一笑,起身,有些醉醺醺的拍了拍李淵的肩膀,說:
「你也還可以,老哥,有空常來喝酒!」
說也,秦逸出了雅間,回家了。
李淵卻繼續喝著酒,但心裡對李世民的恨,似乎也少了一點。
畢竟,如果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當初殺了李世民,那他也會恨李建成和李元吉。
但無論如何,這兩個結果,都會發生一個。
或許,李世民真的沒得選,他不殺李建成,他就得死!
……
秦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天黑。
剛到院子外,卻發現院子的門是開著的。
他微微疑惑,進入院子後,卻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上,正躺著小桃和杏花以及桃姬。
秦逸瞬間酒醒大半,幾步上前,把小桃搖晃醒來,就問:
「小桃,怎麼回事?她呢?」
他問的,自然是李麗質。
小桃醒來後臉色慘白,說:
「公子,之前有人衝進來打暈我們,夫人被……被帶走了……」
秦逸臉色慘白,緊接著鐵青起來,說:
「知道是誰嗎?」
「我昏迷前,有人好像說,讓公子你去河間郡王府以命換人……」
秦逸拳頭一握,眼中殺氣爆發。
「河間郡王府……李崇義……你這是在找死!」
緊接著秦逸直接衝進屋子裡,拿出了自己買的一把刀,提著刀,出了宅子,便殺氣騰騰的走在大街上,向著河間郡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