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唐如之的回憶,杜浦是在他女兒出事後主動來幫忙的。
未過門的兒媳婦被人姦殺,親家義憤填膺的來尋仇,也合乎情理唐老爺完全沒多想。
杜浦還稱自己兒子悲傷過度,在府中茶飯不思就剩半條命了。唐如之深受感動覺得杜府有情有義,還想著繼續與他們結親。
搞了半這唐老爺居然是個傻白甜?
日後他得知真像該是什麼心情,秦逸現在就有些同情他了。
一開始就是先入為主,才把唐老爺當成壞人了,秦逸這回得更慎重點。
先差人去調查一下他所說的那個道士,是否真的有過這麼個人,又是誰指使的。
下面就要去會會梁王,看看這件案子中他牽扯了多深。
秦逸起身與唐如之告別,出門的時候還見到了那個管家。
管家做在門廊處,正一臉憂愁的喝著茶水。
瞧見他要走了,那發自內心喜悅啊,完全不加掩飾。
秦逸這心中又是一陣打擊,感情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主僕二人把他們送出了門,管家心疼的看著自家老爺。
「老爺,進屋我給您上點藥吧。」
唐老爺倒是很開心:
「這頓打挨得值啊,以後他秦逸就欠我一個人情,只盼他再下手重些才好呢。」
笑容牽動了臉上的淤青,疼的他直呲牙,二人回身到屋裡上藥去了。
出了唐府的門走過一條街,二處的人來傳消息了,據他們打探杜均一直被父親關在府中,這一個月都沒出過府門。
要不是他們把杜浦的手下都給抓了,防止他們回來報信,杜俊早就跑了。
秦逸燒掉紙條,命車夫繼續前往梁王的府邸。
江錚坐在他旁邊開始分析局勢:
「按說梁王的府兵早早就回來了,杜均卻沒有跑路,這說明梁王已經放棄他們父子了,故而沒有給他通風報信。」
「聰明,你這腦子總是轉的這麼快。」
「多謝大人誇獎,那屬下就不明白了,您此去梁王府邸,意欲何為?」
秦逸看著江錚笑了笑,「你啊就是太聰明了。」
跟聰明人說話啊太省力,多一句都不用講。但是不省心啊,這一句話就包含了多種意思。
江錚為何有此一問,挑明了說的意思就是,梁王也沒幫他們逃跑,大人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
你跟太子的關係天下皆知,既然梁王已經退了一步,何必咄咄逼人。所以去了要幹啥,又能幹啥?
這是知世故賣人情圓滑處事,可是這裡退一步那裡退一步,要退到何處?
是不是很快就到了底線,然後底線也就一步跨過,再也沒有底線可言了。
這不是秦逸的做事風格,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馬車停在了梁王府,秦逸依舊沒有下車,穩穩的坐著讓江錚去通傳。
到了府中才走下馬車,冷冷的看向侯在外面的眾人。
一群武將中間站著一位身著便衣的男子,一身的高級綾羅,腰間戴一枚白玉蟒佩。
雖不曾見過梁王,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枚玉佩。
這是第一次遇見李恪的時候,李恪的腰間所佩戴之物。不知是一對還是李恪送給梁王的,若是送的那可能就別有深意了。
秦逸不禁皺起眉頭,對梁王說:「你跟我進來。」
梁王倒也順從,跟著秦逸就進了內堂,並命令其他人退下。
秦逸坐在主位上問道:
「是你把府兵借給杜浦的?你知不知道他帶都做了什麼?這裡面有沒有你的事?」
梁王一向跋扈慣了,被秦逸一口一個你的叫著,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叉著腰問:
「你什麼你?你應該稱呼我為殿下!」
「我呼死你還差不多!」秦逸站起身就要動手。
梁王是知道秦逸的身手的,立刻轉著圈跑到椅子後面,「你,你敢打我?」
「你過來,你看我敢不敢。」
二人圍著椅子像老鷹抓小雞似的轉上了圈。
「這可是我的府中,外面都是我的人。」
「是嗎?我好怕怕啊。」秦逸說著就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對著外面的武將說:
「現在我要揍他,你們誰有意見?不服就進來,最好一起上。」
門外的武將都不做聲,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默的走開了。
秦逸現在是對自己的形象有了數,這公然毆打皇子都沒人敢攔著,好,真好。
他關上了門露出邪惡的微笑:
「殿下,您還是先把玉佩摘了吧。等下給您磕碎了,我可不賠!」
屋子裡面劈里啪啦作響,茶杯椅子滿天亂飛,響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算消停了。
江錚在外面聽著,算是對秦大人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秦逸不是牛啊,是真他娘的牛!
熊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老實了,李愔被秦逸打了個烏眼青流雙行鼻血,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還得給秦逸揉肩膀。
「姐夫,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夾起尾巴做人,再也不濫用職權了。
這回是杜浦說他未過門的兒媳婦讓人給殺了,傷了他的顏面,我才幫他在後面運作一二的。
想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怎的把您都給驚動了。」
秦逸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問道:「杜俊做了什麼你一點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只是幫杜府討回公道?」
「只是這樣。」
脈搏平穩眼神堅定,沒有撒謊。
秦逸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梁王沒參與,不然他是一定要依法治罪的。起身撫平自己的衣擺,準備離開。
只是秦逸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轉頭問道:「這玉佩是你哥送的嗎?」
李愔拿著手中玉佩說:「這個啊,這個跟太子的是一對,姐夫你一定是見過太子的那個吧。」
「一對啊!」
秦逸聽了有些輕鬆的笑了。
「這對玉佩看著是一樣的,仔細看才會發覺莽頭是相反的。
這是我出生的時候,阿娘給我們的,我一直都隨身戴著。」
李愔說著把玉佩遞到秦逸面前。
仔細看去莽頭果然是相反的,正像他們兩兄弟極端相反的性格。
秦逸說:「很好的玉佩,好好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