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顏在屋子裡升起爐火,拿出兩壺酒。閱讀
「殿下嘗嘗,這是到店裡新釀的葡萄酒。」
李恪品了一下誇讚道:「味道甘甜醇厚,還有一股花香,這秦逸真是做什麼都與眾不同。」
詩顏望著眼前的爐火,思緒漂浮到了很久以前。
她臉上帶著惆悵的笑說道:
「剛遇到秦逸那會兒,是我去刺殺他,刺殺不成反被他戲弄了,想起來就像是上輩子的事。
遇到他是我這一生的幸運,得以離開殺手組織,得以重新活一次,原本我對他還有一絲幻想,直到我見到了公主。
真不感相信世界上還有那麼美麗,那麼溫柔的人,任何人都會愛上她吧。
我從默默地守護他,變成守護著他愛的人。我覺得自己看得很開,只是心裡還是會忍不住,痛那麼一下。
殿下也曾愛過什麼人嗎?也明白求不得的苦痛嗎?」
李恪默默聆聽,像是被她問住了,舉起的酒杯在眼前聽了許久,猛地喝下答道:
「有過,所以明白你。若你傾心的是其他人,本王還能勸你說,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
可你愛上的是秦逸,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黯然失色。只能與你共飲此杯,聽你傾訴一二。」
詩顏嘆了一口氣,釋然的說:
「原來威風凜凜如吳王殿下,也有不如意的事,我心中釋然多了。」
「長安城外的人都羨慕城內的人,都想著來長安見識這世間最繁華的景致。
城裡的人又都羨慕我們,我們出生便是天皇貴胄,享受萬民供養。
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這威風凜凜的背後是萬丈深淵,是無數的陰謀詭計,一步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
李恪的雙眼中像是飄過一片莫測的烏雲,旋即他又立即驅散了這些情緒,恢復了平靜繼續喝著酒。
這一年太子被廢,李泰賜死,旁人都以為他鬥倒了兩個最有力的對手,好不威風。
只是唇亡齒寒,難免覺得心中悲涼。
詩顏明白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透,畢竟李恪是皇子,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儲君,只是情緒到了這裡,他把心中壓抑的話說出來了一點。
詩顏不再用杯子,舉起了酒壺與他碰撞。
二人便喝著酒,盡在無言中。
安和殿內,麗質為秦逸灌下一碗醒酒湯,過了一刻鐘秦逸便有些清醒了。
他拉著麗質無比認真的說:
「明天我們就成婚吧。」
麗質覺得他可能還沒醒酒,欲再拿一碗醒酒湯,卻被秦逸拉回來壓在身下。
「我是認真的,明日酒成婚。就在愛麗樓,只宴請至親好友,我一天都不想等了,你願意嗎?」
麗質的喉嚨微動,眼神有些顫抖的看著他,「我願意。」
炙熱的雙唇貼在一起,外面是長夜寒雪,裡面是芙蓉帳暖,一夜春宵短。
第二天秦逸起了個大早,天沒亮便趕往議政殿,見到李世民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臣想在今日與麗質完婚,還請陛下准奏!公主什麼都不用準備,臣願以萬金為聘禮,求陛下恩准!」
「這……這是不是太匆忙了。」
「陛下不准,臣便不起來!」
李世民罵道:「你…這不是耍臭無賴嗎…」
「臣就是想今日完婚,一天也等不了了。」
李世民很無奈,又拿他沒辦法:
「行,朕准了。你們要在哪辦典禮啊?」
「愛麗樓!」
秦逸丟下三個字就跑沒影了。
回到酒樓立刻掛上歇業一天的牌子,召集所有工作人員,開始布置婚禮現場。
小廝敲開還沒營業的商鋪,購買喜字、窗花、紅綢。
對方聽說是秦逸要成婚,還送了一摞請柬。
秦逸親手寫下每個人的名字,差人送到各個府中。
麗質還在睡夢中,被小桃搖醒。
「怎麼了,天還沒亮呢。」
「公主快別睡了,駙馬去陛下那請旨今日與你完婚,您快去準備吧!」
麗質一個機靈頓時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還以為昨晚秦逸就是說的醉話,沒想到真的就去找阿耶請旨了。
「快給本宮梳洗打扮。」
長孫皇后得了消息帶著宮人也趕來了,抬著早就準備好的婚服和嫁妝。
麗質剛沐浴完畢再穿衣服,皇后走進來打量著麗質的腹部。
「這個附馬爺可真是個性急的主,說什麼就要今日成婚,連個準備的時間也不給。你不是有了吧?」
麗質羞赧的穿起衣裳說道:
「阿娘,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也不能怪他心急,阿耶早就賜婚了,只是一件又一件的事,給耽擱下來。
還總是有人要橫插一槓,他又要去送親,不成婚他心裡不踏實,兒臣也是一樣的。」
長孫皇后用帕巾擦拭著麗質的長髮,責怪道:
「女大不中了,就會向著你夫君。如今你也要成婚了,阿娘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說著皇后抹起了眼淚。
麗質握著皇后的手安慰道:「阿娘別哭,麗質永遠都是您的女兒啊,就算嫁人了也可以常常入宮來看您。」
皇后點著頭眼淚卻止不住,誰家嫁女兒母親不心疼,而且她的大兒子被幽禁,小兒子被賜死,都是這短短一年發生的事情。如今女兒出嫁,心裡更是難受了。
麗質咬了咬嘴唇說道:「明日回門,我去求阿耶,讓您見哥哥一面。」
皇后愣住了,猶豫不決的說:「真的,可以嗎?」
麗質點點頭,「阿耶會答應的。」
自從李泰死後皇后便更加思念李承乾了,如果她開口求皇帝,李世民並不會拒絕她的。只是她不想皇帝為難,又礙於皇后的身份,不想做令後位蒙羞的事。
「還是算了吧……你阿耶說過,不如不見,我身為皇后怎能忤逆他。」
「阿娘,您該心疼心疼自己啊,皇后只是個冰冷的稱呼,您也是一位母親。
哥哥事做錯了事情理應受到懲罰,可是您不應該折磨自己啊,見一面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阿耶會理解的。」
皇后講麗質抱在懷中,愛憐的說:「我的好女兒,還好有你,不然我可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