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到了著火的地方,儘管滅火隊依舊很及時的救火,依舊燒了鄰近的幾戶,再加上起火的那間院子撒了不少的火油,一時間整條巷子都冒著黑煙。
程處默覺著這火起的很蹊蹺,一處民宅弄那麼多火油幹什麼?
秦逸總是要他多動動腦子,他這次就在認真思考。立即詢問了滅火隊和圍觀百姓,得知金吾衛來過,還在這死了人。
馬上趕回了軍營,聽說了是一個神秘的李大人,在這抓什麼突厥奸細。
程處默拉著熊武到一旁,低聲說:
「看來這是有大案子,正好咱哥倆撞見了,咱哥倆要是能把人逮到立個軍功,也讓秦逸那小子瞧瞧誇誇我。」
熊武立即附和道:「說干就干。」
程處默跟將軍打了個招呼,說讓熊武跟著他去搜捕疑犯。
將軍立馬同意了,囑咐熊武好生保護程參軍。
金吾衛中不乏有些豪門子弟來任職,其實都是來鍍金的,在這混個一年半載的就高升去了別處。
所以這程大爺來了之後,一向是來去自由,將軍可管不了這程處默。抓什麼嫌犯,指不定上哪喝花酒去了,愛幹嘛幹嘛吧,別給自己惹麻煩就行了。
沒過多久全城的禁軍就都出動了,程熊二人也在其中。程處默遠遠瞧見那個李大人,總覺得怎麼那麼像秦逸呢。
在看看那個人身邊的牛飛,明白了,這個人就是秦逸!
程處默覺得自己真是機智,秦逸故意不想露面,他便沒有上前說話,想著悶聲干點大事,把奸細抓了也好在秦逸面前硬氣一回。
隨著禁軍的排查,突厥人無處藏身,混入了十六營中,排查的難度又加大了。
突厥人兇殘狠辣,金吾衛損傷了不少兄弟。
比起抓姦細他更擔心秦逸的安危,詩顏不在身邊,牛飛的武功又不高,界面上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在互相查問。
他瞧了瞧身旁的武熊,露出懷疑的神色。
武熊立刻舉起雙手在胸前拼命的擺手:「我可不是奸細啊,我上午才到長安,你看過通關文牒和文書了。」
程處默呵呵一笑,「別介意啊,特殊時期,你又突然出現。」
說完對著武熊一個鎖喉,武熊連躲都沒躲,輕輕鬆鬆抬手用虎口接下,鎖住程處默的手腕。
「我真是不奸細,程兄弟你誤會啦。」
「快撒手,我就是試試你的身手。」
程處默抖動著手腕,痛的齜牙咧嘴。這大兄弟手勁也忒大了,看來屬實是六品以上,一點沒摻水。
「咱倆先跟著那位李大人,他是個大官,這幫奸細說不定要害他,給他保護好了也是大功一件。」
熊武同意了,二人便悄悄跟著秦逸。
秦逸把那幾個禁軍失蹤的地方也圈了出來,地圖上這幾個點都在人口比較密集的區域,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個突厥人說的地方,一共八個點。他拿起硃筆將那幾個地方圈起來,有了驚人的發現。
之前覺得他們一定會轉移,已經暴露的藏身地點並沒有什麼價值,卻忽略了這些地方的地理特點。
這些地方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靠近水源!
他們是要在城中製造瘟疫!
用居民的飲用水來傳播!
所有的線索像放電影一樣,以倍速從秦逸的腦海中閃過。
咥力可汗是想得到長安城,而不是毀了長安城!那麼他只要殺掉長安城內所有的人就行了,等到城中瘟疫四起,再向外散播消息。剛剛平定了突厥,唐軍元氣還未恢復,若有他國趁虛而入,唐國危已!
秦逸立刻上馬,來到西市附近最大的水源,對金吾衛吩咐道:
「立即打撈,看水中有無異物!仔細點!」
金吾衛中站出來一個水性好的,脫了鎧甲綁上繩子,下到一口兩米寬的大井內。
漆黑的夜裡,火把緩慢的向井裡降落,像是要通向一條無底深淵。隨著將士喊了一聲,火把的那頭便不再下放,只聽見撲通一聲士兵跳入了水中。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漆黑的水面,秦逸想著時間,時間便在他眼前開始計時。
水下過於黑暗士兵不一定能看到什麼,他像水裡拋下一個冷焰火,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冷焰火直直墜入水底,照亮了幽暗的水晶。
三分鐘過去了,繩子被瘋狂的拽動!
士兵終於冒出了水面驚聲大叫:
「死人!水下有好多死人!都腐爛了露著白骨,屍體上綁了鐵塊沉在下面!快拉我上去!」
士兵們用力的把那個將士拉上來,將士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得,不少士兵開始議論,恐慌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慌什麼!」
秦逸怒斥道:「你們都是大唐的將士有的還上過戰場!看個死人就嚇成這樣嗎!?」
眾將士立即禁聲,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依然能感受到那種驚恐。秦逸明白他們怕的不是死人,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用過這水井裡的水,城中其他的井水是否也被污染,這種恐慌一旦開始蔓延,沒得瘟疫的人也會出現不適的症狀。
已經有不少士兵開始捂著自己的胃了,還有在一旁乾嘔的。
士兵吐完跪地磕頭:
「大人恕罪,屬下家就在附近,實在是心中作嘔沒忍住。還請大人恕罪啊!」
秦逸示意他起身,此時必須亮出真身了,這個李大人穩不住動搖的軍心。
秦逸站上井沿,撕掉臉上的麵皮。
「秦大人!是秦大人!」眾將士集體跪拜。
秦逸一邊在井沿上慢慢踱步,一邊開始訓話:
「我知道你們很害怕!這裡有你們的妻兒、父母!也有我的!所以你們不能怕!不能慫!
我會和你們在一起,一起對抗敵人的陰謀!這點詭計不算什麼,我秦逸保證不會讓疫病蔓延,絕不會讓任何人因此喪命,你們相信我嗎!」
「信!信!信!」
有的士兵甚至含著淚,哽咽的喊出了這個字。
他們像仰視天神一樣,仰望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