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氣煞本宮

  來人的這話,自然讓李忘憂與一眾紈絝全都一愣,抬眼向下方望去,想看看什麼人口氣那麼大。

  能在大唐自稱公子,按理說可不是普通人。

  公子一詞,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被如此稱呼,只有身份尊貴的年輕貴人才能被稱為公子。

  進來樓子裡的人,為首一名年輕男子,手搖摺扇,臉上也帶著一副水晶墨鏡。

  很顯然,摺扇、墨鏡被李忘憂搞出來後,不僅僅在長安城中流行,已然也成為大唐的潮流之物了。

  稍有身份地位的,都會想辦法模仿一二。

  對此,李忘憂很是不滿,這群土鱉,居然赤裸裸的抄襲!

  不過李忘憂倒也看不上製作出售摺扇與水晶墨鏡的生意,所以也並未在府中,搞出這兩項產業出來。

  紈絝們伸長了脖子,仔細看了半天,卻也認不出下方說話那年輕人的身份。

  「直娘賊,那鳥人究竟是誰?敢在老子們面前自稱公子?好大的口氣。」程處默罵罵咧咧的說道。

  房遺愛笑道:「怕不是風陵渡這地方什麼土財主吧?用子憂的話說,就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紈絝們聞言,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對於他們而言,能讓他們退避三舍的人,全天下估計也不超過兩個巴掌之數,但肯定不包括下方那位不知所謂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在風陵渡似乎還挺有權勢,他出現後,原本喧鬧的樓子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如此一來,紈絝們的笑聲,便顯得異常清晰刺耳。

  年輕男子聽到紈絝們的笑聲,頓時勃然大怒道:「哪來的田舍郎,居然敢在本公子說話的時候發笑?可是活膩了?」

  程處默這群紈絝,只嫌不夠熱鬧,居然還從雅室之中探出頭去,衝著下方那人調笑道:「直娘賊,你這鳥人,好大的口氣!爺爺們就在這裡,你待如何?還公子,你這鳥人也配?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休要打擾了老子們看戲的心情。」

  紈絝們的話,卻讓風陵劇院裡再次安靜了下來,鴇兒紅娘更是嚇得面如土灰,身體抖如篩糠。

  而那年輕男子卻不怒反笑:「好,好!在這蒲州,本公子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不開眼的狂妄之徒!」

  他扭頭看向身後一群明顯是部曲的隨從,面色猙獰:「還愣著作甚?去將那群田舍奴給本公子抓下來!本公子今日要打斷他們的狗腿!」

  「諾!」一眾部曲轟然領命,迅速向樓子二層跑去。

  鴇兒紅娘更是嚇得不知說什麼好,直接給那年輕男子跪了下去。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奴實在不知那些客人的來歷,讓他們驚擾了公子,皆是奴的錯,奴罪該萬死,還請公子原諒則個。」

  年輕男子淫笑著伸手拉起鴇兒姐紅娘,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將手探入了她的胸前,肆意揉搓起來。

  「哈哈,原諒?那得看紅娘你的誠意了。」

  鴇兒姐紅娘不敢有絲毫反抗,乖乖的任由男子非禮輕薄,只是勉強笑道:「公子說笑了,奴這人老珠黃,殘花敗柳,哪裡有資格服侍公子,奴去喚樓子裡的……」

  她話未說完,卻聽啪的一聲,男子直接一記耳光甩到了她臉上。

  「本公子說話,你這賤婢聽著就好,再敢多嘴,本公子就命人將你裝麻袋沉到黃河裡去!」

  鴇兒姐紅娘被打得一邊臉立即紅腫起來,卻也不敢爭辯分毫,立即又匍匐到了年輕男子腳下。

  這一幕自然落在李忘憂與一眾紈絝,以及李承乾、李泰眼中。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沒想到此人如此暴虐。

  他們也是在長安城中待的時間長了,哪裡想得到其他州郡里,這些人行事這般肆無忌憚,毫無顧忌。

  長安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即便如滎陽鄭氏這般千年世家,嫡子鄭康伯做事卻也得顧及幾分,不敢將事情做絕了。

  而下方那年輕男子,行事卻是毫無忌憚,不禁讓眾人全都蹙眉不已。

  「師長,此人究竟是何來歷?居然這般張狂,氣煞本宮了!」李承乾的小臉上,一臉的怒色。

  李忘憂聳聳肩膀,他哪裡知道那人什麼來歷,不過想來,也就是這風陵渡所屬的河東道,或者蒲州哪位官員的子嗣吧。

  他們說話時,雅室外卻已傳來了嘈雜之聲,夾雜著拳腳聲與人慘嚎的聲音。

  顯然,那是樓下那位年輕男子的部曲,衝上樓來後,與牛武等人發生了衝突打鬥。

  李忘憂與紈絝們,倒是絲毫不擔心牛武他們。要知道,李忘憂府上的這些部曲,可全都是金吾衛退下來的老兵痞子,尋常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至於牛武,那更是出身前隋邊軍里,最精銳的踏白軍的兵王。

  當日在翠微宮山谷,雖然是藉助吉利服的幫助,但他與兄長牛勇,能夠悄無聲息的獵殺十名侯君集的部曲,而自己毫髮無損,便也知其能耐了。

  甚至連程咬金、尉遲敬德這些軍方大佬,對於牛家兄弟的身手,都是讚不絕口。

  所以之前樓下那名年輕男子,命那些部曲上樓時,眾人不僅不會驚慌,反而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片刻功夫,雅室外便再無聲響發出,李忘憂這才拉開了雅室房門。

  二樓的走廊中,躺倒了一地人,發出各種呻吟哀嚎。

  不少人的手腳都呈現怪異的扭曲,顯然已經被打斷了骨頭。

  牛武等人雖然沒有動刀兵,方才卻也是下了重手,將這群傢伙揍得不輕。

  畢竟這群人被打了也是白打,雅室之中可還有太子殿下與越王殿下,牛武等人哪裡敢留手。萬一讓這群白痴驚擾了李承乾與李泰,那他們可承擔不起後果。

  「諸位兄長,走,去看看樓下那個白痴。」李忘憂好整以暇的拍拍手,與紈絝們說道。

  程處默他們自然大笑著跟了上去,這種熱鬧怎麼能少得了他們。

  一行人簇擁著李忘憂與太子、越王,身後跟著牛武等十幾名部曲,浩浩蕩蕩下了二樓,站到那年輕男子面前。

  自家部曲衝上了樓,此時卻一個也沒回來,而對方卻完好無損的站到了自己面前,那年輕男子即便再白痴,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他強壓下心底的慌亂,指著李忘憂等人呵斥道:「爾等究竟何人?敢在這蒲州打傷我薛家的部曲,可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