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色即是空

  大唐最大的官學國子監,與大唐最大的紅燈區,甚至也是如今全球最大的紅燈區,平康坊,居然只隔著一條百米寬的街道……

  李忘憂甚至滿懷惡意的琢磨,是不是當初將國子監設在務本坊,便是為了方便國子監中的師生,可以隨時去平康坊飲酒作樂,嫖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們?

  只看孔穎達這老頭輕車熟路的模樣,李忘憂就知道這老頭絕對是熟客啊!

  其實這一年多時間,李忘憂也沒少跟著程處默他們那群紈絝,來平康坊喝花酒。不過領著自己四位弟子,跟著李二這位皇帝從叔一起到平康坊喝花酒,倒是頭一回,總讓他有總不靠譜的荒謬感。

  後世說人生四大鐵,分別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自己領著弟子,跟著從叔逛青樓,這算怎麼回事呢?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李忘憂便也不矯情了。

  反正他即便來過那麼多次平康坊的畫樓妓館,卻從來沒有擦槍走火過,最多也只是摟摟抱抱,吃點豆腐占點便宜罷了。

  倒不是他李忘憂有潔癖,而是他怕死!

  這大唐又沒有安全套小雨傘,無論是畫樓妓館裡的小娘子,還是胡人酒肆中的胡姬,那都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這萬一要是不小心染上了髒病怎麼辦?

  雖然如今孫思邈搗鼓出了青黴素,可在李忘憂看來,那手工製作的青黴素,能不打還是不要打,實在是不怎麼靠譜。

  好不容易穿越到大唐,如今他從一個屌絲,變成大唐開國縣伯,家裡錢多的都不知道怎麼花,他可不願意自己因為一時衝動,送了小命。

  李忘憂可不覺得,自己若是死了,還能再穿越一次……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加上家裡還有美女上司的「威懾」,李忘憂在這些風月場所,從來不敢真正動過什麼心思。

  李二要親自去逛畫樓妓館,米拓這位內侍省監,自然早已安排妥當。雖說是孔穎達這老頭請客,但當眾人步入一座畫樓時,李忘憂卻發現這座畫樓早已被清空,守衛在外的,皆是身穿便服的宮中禁衛。

  畫樓的鴇兒姐自然不認識李二,卻認識孔穎達。

  孔穎達會選這家畫樓,顯然也是熟客。

  之前那些凶神惡煞的壯漢,也是聲稱今日國子監孔祭酒要在她這裡宴請賓客,強行將畫樓內的客人全部給趕走了。

  說來平康坊內的這些畫樓妓館,自然不是什麼商賈能做的生意,其背後的主家,其實皆是朝中大佬。

  鴇兒姐自然是不願意清場,雖說孔穎達身為從三品的國子監祭酒,但她這畫樓背後的主家,身份卻只高不低。

  若只是孔穎達來此飲酒,又哪裡有資格讓人清場?

  鴇兒姐剛想阻攔,卻又聽那些壯漢聲稱,今日孔祭酒要宴請的客人,是如今名滿長安城的戶縣伯後,這鴇兒姐立刻臉上便了顏色。

  她不僅不惱,反而一臉笑容,示意畫樓里的夥計,配合那些壯漢,小心翼翼的將樓里的客人都給勸走了。

  畫樓的鴇兒姐,之所以聽聞李忘憂要來,便如此配合,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李忘憂雖然只是正四品的開國縣伯,但長安城內人人都清楚,他可是李唐宗親,與聖人是未出五服的親叔侄。

  二來李忘憂自己還是太子老師,日後太子登基後就是帝師。這長安城中,除了那幾位身世顯赫的國公,以及五姓七望這些世家大族,誰又敢輕視這位少年縣伯?

  當然,最重要的則是李忘憂小詩仙的身份。

  自從上元節後,李忘憂那兩首上元節的詩詞現世,這平康坊里的小娘子們,哪個對他不是朝思暮想?有那痴情的小娘子,想李忘憂想得幾乎都快要得了魔怔了。

  這鴇兒姐也是人精,自然想巴結李忘憂,若是今日這位名滿長安城的小詩仙在她這樓子裡玩高興了,再留下幾句傳世之作,那這平康坊里,她們這畫樓可就出名了。

  平康坊里上萬妓家,與後世的演藝圈也有異曲同工之處,那便是都需要名聲。

  若是她們畫樓里的小娘子能得幾首戶縣伯的詩詞,今後這生意還不得紅遍半邊天?

  這位鴇兒姐可是知道,當初戶縣伯尚未封爵之時,曾經在平康坊內一家畫樓之中,留下了一首詩作,讚嘆那畫樓里的小娘子貌美。

  結果當戶縣伯的名聲愈發顯赫後,那家畫樓妓館的生意,便因李忘憂的那首詩,一下成了這平康坊中的翹楚,怎能不讓人眼紅?

  示意宮中禁衛如此說的,自然是米拓這位內侍省監。他知道若是不表明身份,只靠孔穎達這位國子監祭酒,顯然是不足以讓畫樓清場的。

  米拓又不方便說是房玄齡、杜如晦以及長孫無忌這幾位大佬要來逛妓館,故而只能將李忘憂的名頭給抬了出來。

  李忘憂若是知道,米拓這個混蛋,居然借用他的名義來清場,恐怕會直接拔刀子與這個閹貨拼命。

  眾人進入畫樓,在鴇兒姐殷勤的伺候下,進了雅室之中。不用孔穎達招呼,十幾位樓里長得最漂亮的小娘子、歌姬、舞姬便湧入了雅室。

  早已準備好的酒菜也立刻送了上來,琵琶古箏聲中,舞姬翩翩起舞,那些香噴噴的小娘子們軟若無骨的嬌軀,緊緊貼到眾人身上,雅室之中頓時變得春色無邊。

  李忘憂抬眼看看自己幾位弟子,倒是不由樂了。

  馬周與閻立本,甚至包括劉仁軌在內,都神色如常,各自摟著位小娘子,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見外。

  倒是上官儀,此刻侷促緊張不安,手腳似乎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放了。身旁服侍的小娘子一貼上去,他身體僵硬的簡直與木偶一般。

  李忘憂不由心中大樂,上官儀都二十一歲了,怎麼看起來還像是個雛?要知道程處默他們那群紈絝,可是十幾歲便開始出沒平康坊與胡人酒肆了。

  二十一歲對於唐人而言,那可早就屬於熟透的年齡了。結婚早的男子,恐怕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而上官儀也是官宦之家,不至於沒見識過這些風花雪月的場所吧?

  不過李忘憂一回想上官儀的經歷,卻又恍然了。

  上官儀十歲的時候,為了避禍,出家剃度為僧了……李忘憂摩挲著下巴,不由心中暗自發笑,上官儀原來是個和尚,難怪被畫樓的小娘子貼上後如此緊張……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至於孔穎達這老不修,李忘憂很眼尖的注意到,他的手已經探入了身旁小娘子的衣裙之中……只看那貌美嬌羞的小娘子,臉上潮紅的神色,李忘憂就知道這老頭沒在干好事。

  雅室之中,眾人推杯換盞,幾杯酒水下肚,氣氛愈發熱鬧。

  就在此時,畫樓下方卻猛地傳來一陣喧譁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