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滿臉桃花開

  李忘憂的出現,倒是讓王子喬、崔道谷、盧思陽、崔宏幾位世家子都為之一愣,緊跟著反應了過來。

  「李忘憂,可是你指使府中部曲行兇?你想幹什麼?這是要與我們五姓七望為敵嗎?」

  「姓李的,你好大的膽子,真以為自己封了縣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不快叫你府中部曲住手,你真要與我等撕破臉皮嗎?」

  對於一眾世家子的叫囂,李忘憂卻忍不住笑了:「你們這群王八蛋,剛才指使部曲欺辱旁人的時候,怎麼不說是縱容行兇?不錯,人是老子喊揍的,不光要揍你們的狗腿子,連你們這幾個王八蛋,老子也打算一起揍一頓!」

  李忘憂的話語,讓王子喬不由的後退了幾步,又強自鎮定,色內厲荏的喊道:「李忘憂,你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莫不是還想縱容手下對我等動手不成?真當我們五姓七望是泥捏的?」

  崔道谷倒是比王子喬鎮定許多,面露不屑說道:「怕他作甚,難道他還敢讓府中部曲,來毆打我等不成?我倒要看看,誰敢!」

  「哼,便是如此,戶縣伯好大的威風!但我等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等分毫!」崔宏跟著叫囂道。

  盧思陽等人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對啊,自己等人怕個屁!即便自家部曲被揍了,那又如何?

  難道李家的部曲,還敢動他們這些世家子不成?

  只要李忘憂沒有得失心瘋,那就不可能讓自家部曲動手。否則這事鬧大了,即便李二能護著李忘憂,他家的部曲也鐵定要倒霉的。

  李府的部曲不動手,他們這群人,難道還會怕了李忘憂這少年郎?現在可是五對一,他們不僅人多,而且年歲都大了李忘憂不少,怕這少年郎作甚?

  王子喬等人的話,倒是讓鄭康伯猛地瞪向李忘憂。

  李忘憂認得鄭康伯,鄭康伯卻是第一次見到李忘憂。

  當初李忘憂只是躲在暗處,給鄭康伯挖了個坑,兩人並未直接照過面。

  但對於這位坑了滎陽鄭氏數次的李忘憂,鄭康伯倒是並不陌生,耳中聽聞此人的名字,都快要起繭子了。

  「這個混帳田舍奴便是李忘憂?」鄭康伯手一指李忘憂,朝身旁幾名世家子問道。

  王子喬等人立刻點頭,還不忘煽風點火:「不錯,便是此人。康伯兄怕是不知道,當初你被逼著離開長安城,便是因為此人。那馬車行中的小娘子,便是他李府之人。」

  鄭康伯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便紅了:「原來你這田舍奴便是李忘憂?當日那臭婆娘便是你府上之人?我鄭家的賭坊,也你這田舍奴用詭計騙走的?爺爺我今日非弄死你不可!」

  他話說完,便不管不顧,直接朝李忘憂撲了過來,揮起拳頭朝李忘憂的臉龐砸了過去。

  鄭康伯原本就是一個渾人,又歷來肆無忌憚慣了,哪裡還管李忘憂如今是不是有爵位,是不是李二的侄兒,太子的師長。

  他現如今,腦海裡面想的都是,如何將李忘憂揍一頓出口惡氣。

  這貨想得挺好,卻忽略了兩樣事情。

  首先是鄭康伯自己那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體,雖然他比李忘憂年長不少,但卻虛得厲害。那看似兇狠的拳頭,但在旁人看來,卻是軟弱無力。

  其次,他完全忽略掉了李忘憂手上那塊「屠龍神器」,板磚的威懾力。

  於是鄭康伯悲劇了。

  李忘憂側身閃開鄭康伯的拳頭,接著,毫不猶豫,掄起了手中板磚,便朝著這貨的臉上狠狠拍了下去……

  「不把他打得滿臉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李忘憂一擊得手,心中暢快無比,腦海之中忍不住蹦出《寶蓮燈》里孫悟空的那句經典台詞。

  王子喬等人,見李忘憂居然真敢動手,而且一擊就將鄭康伯打得鼻子、嘴角都噴出了鮮血,頓時都嚇得跟那鵪鶉一般,失聲尖叫了起來。

  鄭康伯更是被李忘憂這一板磚,給直接拍得差點暈了過去。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劇痛傳來,腦袋嗡嗡作響,眼中金星亂冒,身體一軟直接跌坐到了地上。他楞了半響,跟著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李忘憂卻還覺得不過癮,一想到美女上司差點被眼前這個人渣給禍害了,他便心中邪火亂冒。李忘憂絲毫不顧及鄭康伯的連連慘叫,直接抬腳狠狠踹了上去,將這貨踢得與皮球一般滿地打滾。

  王子喬等人都被李忘憂這般猙獰兇悍的舉動,給震懾住了。不僅不敢上前阻止,反而連連後退,一個個身體抖如篩糠,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出。

  還是牛勇牛武兩兄弟,怕李忘憂活活將鄭康伯給踹死,惹出大麻煩,才趕緊過來抱住了暴怒之中的李忘憂。

  「郎君,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牛勇湊到李忘憂耳邊小聲說道。

  李忘憂打得爽快,倒也出了口心中的邪火,聽聞牛勇的話,也冷靜了下來。他恨恨的朝倒在地上哀嚎的鄭康伯啐了口唾沫,又猛地扭頭瞪向了王子喬幾人。

  「戶,戶縣伯,你,你想干,幹什麼?這可是長,長安城,是有王法的,你,你別亂來。」王子喬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鄭康伯這位滎陽鄭氏的嫡長子,鄭元壽的嫡子,都被李忘憂打得滿臉鮮血,倒地不起,又怎能讓他們幾人不怕。

  王子喬、崔道谷等人哪裡能料得到,李忘憂這少年郎居然如此兇狠,而且下手還這般黑。

  即便他們原來與程處默那群紈絝們時常發生爭鬥,卻也沒見過像李忘憂這般,直接拿板磚往臉上拍的啊。

  李忘憂將手中板磚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賠錢!」

  「賠,賠什麼錢?」王子喬等人都傻了,這李忘憂將自己府里的部曲給揍了,把鄭康伯打得滿臉鮮血,還叫他們賠錢,還有王法嗎?

  李忘憂一指被自家部曲攙扶起來的商販:「你們打了人,還踢翻了他的貨物,自然要賠錢,怎麼?可是不想賠錢,那可是要某再與你們理論理論?」

  見他作勢又要去撿地上那塊,還帶著鄭康伯血跡的板磚,王子喬等人立刻尖叫起來:「賠,賠,我等賠!」

  說完王子喬忙不迭的從腰間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黃金,示意自家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部曲,拿去送給那被打的商販。

  那商販倒是有些唯唯諾諾,連連擺手,不敢收下:「要不了那麼多,要不了,這些東西不值那麼多錢。」

  李忘憂瞪他一眼:「讓你收便收著,那麼多廢話作甚?多的算你傷藥錢。」

  被李忘憂這樣一說,被打的商販才千恩萬謝的接過了那錠黃金,再給李忘憂躬身一禮,連地上的貨物籮筐也不收拾,轉身便鑽入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見了。

  李忘憂倒也不惱,這等百姓不敢惹事,怕被世家子報復,也是常理。

  他也懶得去理會王子喬等人,撣了撣身上的浮塵,踱步回了書坊,朝那名胡商笑道:「這位郎君,如何?可有空閒,讓我請你喝上一杯酒水?」

  書坊之中一片死寂,方才一幕他們自然也看在眼中。誰也沒有想到,這位白衣少年郎,居然便是之前眾人口中的那位戶縣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