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2隻小蜜蜂啊

  魏叔玉一見這些妹子,立刻指著李忘憂撫掌笑道。

  「琴娘、憐娘、雪娘,你們不是一隻想認識《俠客行》、《出塞》、《惠崇春江曉景》這幾首詩的作者嗎?看到沒有,我身旁這位小郎君便是,你們還不趕快過來見禮。」

  他的話讓這些小娘子俱是眼睛一亮,看向李忘憂的眼神都不對了。

  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粉絲見到愛豆的眼神,bling、bling閃著光芒……

  李忘憂聞言也是一愣,怎麼自己抄襲幾首詩,在這妓館畫樓中還有粉絲了?

  這些就是魏叔玉說的,自己的仰慕者嗎?

  他哪裡知道,這些畫樓中的姑娘可都不是普通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對於詩詞歌賦的喜愛,更是絲毫不亞於後世腦殘粉對愛豆的追捧。

  不得不說,在大唐,詩人真的是一個好職業。

  魏叔玉的這一句話,頓時讓李忘憂的身旁圍滿了姑娘,一個個都用嬌滴滴,崇拜的眼神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這位郎君便是戶縣李忘憂?奴家雪娘有禮了,奴最愛郎君的那首《出塞》,待會由奴給郎君吟唱一次可好?」

  「見過郎君,奴是琴娘。」

  「郎君,奴是憐娘……」

  被一群十五六歲,穿著單薄的妹子圍住,李忘憂即便也算後世老司機,經過了各種島國愛情動作片洗禮,卻依舊有些手足無措。

  「子憂,你還楞著幹嘛?此情此景,你還不快賦詩一首?」程處默也大笑道。

  尼瑪,程處默你確定不是被宋曉峰附身了?

  李忘憂無語翻了白眼,但面對一群眼巴巴看著他,眼中閃光的小女生,他又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得了,賦詩便賦詩吧,左右就是個抄,反正也抄習慣了不是?

  端起身旁小娘子殷勤給他倒上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李忘憂喝道:「取紙筆來!」

  大唐詩人在青樓作詩,那屬於標準化作業流程,這妓館畫樓早有準備。

  立刻有雜役送來紙硯筆墨,幾個小娘子殷勤的幫他研好墨汁。

  李忘憂腦海中思索了片刻,便想好要抄襲什麼詩了。

  他提筆便寫,邊寫邊吟誦:「《贈諸小娘》」

  「羅襪凌波生網塵,那能得計訪情親?

  千杯綠酒何辭醉?一面紅妝惱殺人。」

  他很無恥地又抄襲了一首李白大大的此詩,《贈段七娘》,還將詩名改成了《贈諸小娘》。

  這首詩在李白的詩詞中不算出名,卻很合適李忘憂此情此情,需要吟詩一首的狀況。

  詩意便是,你就像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洛神,有什麼辦法與你親近親近?我真有點酒逢知己千杯醉的感覺了,誰賜予你這麼漂亮的臉蛋呢?

  說白了,就是李白哄妹子開心,玩浪漫的詩詞。

  李忘憂這首詩一抄寫出來,屋內一眾妹子看他的眼神更不對了,每個妹子都覺得這首詩是寫給自己的。

  這下可好,鴇兒玉娘子招來的這些妹子,全圍著李忘憂轉了。

  程處默等人倒也不惱,一邊飲酒作樂,一邊看著李忘憂被一群妓家圍著,看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李忘憂被這些嬌滴滴的軟妹子們圍在中間,不停勸酒。

  有擅長琵琶彈唱的妹子,開始吟唱他那首《贈諸小娘》。

  有擅長舞蹈的,也開始翩然起舞,雅室之中,氣氛開始變得熱烈起來,一眾紈絝們,在妓家的服侍下,不斷灌下美酒。

  李忘憂也不自覺中多喝了幾杯,酒勁上頭,居然開始教圍在自己身邊的妹子們划拳。

  「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飛啊!」

  「啪啪!」

  「啊啊!」

  「親親!」

  「郎君,你好壞,不算不算,再來嘛。」

  紈絝們那裡見過這樣划拳的方式,大感有趣,很快也都學會了,紛紛開始了小蜜蜂之旅。

  但李忘憂卻開始後悔了,這雅室里的畫面太特麼辣眼睛了!

  你能想像五大三粗的程處默,和尉遲寶琳兩人玩小蜜蜂的畫面嗎?

  尤其是兩人出同樣的拳時,那嘟嘴親親的模樣,讓李忘憂一陣陣感到反胃噁心,呃,想吐!

  雅室中,酒過三巡,氣氛正酣時,李忘憂卻在琢磨如何「化妝撤退」了。

  正在琢磨用什麼藉口能讓紈絝們放自己走時,雅室的房門卻突然被人猛地撞開,幾個人影闖了進來。

  程處默、房遺愛等人聞聲怒視來人,想看看是什麼人那麼不開眼,居然敢來打擾他們的好興致。

  待看清來人後,一眾紈絝不怒反笑。

  「呦,姓王的,你們是來給我們磕頭的嗎?」房遺愛撫掌大笑道。

  「是不是剛才人多不好意思啊?來來,現在人少,趕緊把頭磕了。」

  闖進雅室中的,正是剛在醴泉坊被他們羞辱了一次的王子喬等人。

  看得出來,王子喬等人已經喝多了,身體都在不住搖晃,不是部曲攙扶著,恐怕站都站不穩了。

  王子喬卻不理會紈絝們奚落他的話語,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忘憂,惡狠狠的罵道:「原來你這田舍郎,便是戶縣李家的小雜種!」

  李忘憂還沒說話,程處默等紈絝已經推案而起,怒視王子喬:「姓王的,嘴巴放乾淨點!」

  王子喬之所以會如此失態的衝進來,其實也是有緣由的。

  今日他們幾人從醴泉坊敗走後,便留下了幾名部曲跟蹤打探消息,而自己則與盧思陽、崔道谷等人跑來了平康坊妓館畫樓喝酒。

  由於今天受了一肚子的氣,幾杯悶酒下肚,四人很快都開始酒勁上頭。

  正喝著酒時,卻見部曲回來稟告,說程處默等人也來這妓館畫樓喝酒了,就在他們隔壁的雅室之中。

  原本王子喬等人今日還有些怵程處默他們,生怕又被拿打賭跪下磕頭一事說話,到時候下不來台,丟臉面的還是他們。

  正打算提前離開妓館畫樓時,卻又聽到部曲稟告已經查到那白衣少年的身份。

  待聽說那少年居然就是戶縣李忘憂後,王子喬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借著酒勁便不管不顧的衝來了隔壁,打算要教訓一番李忘憂。

  之所以王子喬如此痛恨李忘憂,還得從當日太原王家退婚一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