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可敢打賭

  程處默三兄弟一見來人,立刻怒氣沖沖放下了手中的冰塊。

  房遺愛、柴令武等紈絝也一擁而上,堵住了那幾名年輕人的去路。

  程處默挽起袖口便想動手揍人:「姓王的!你他丫的就是嘴賤,老子今天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砂缽大的拳頭!」

  見紈絝們一副要動手的模樣,那幾個年輕人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他們的部曲立刻沖了上來護主,將幾個年輕人護在了身後。

  李忘憂拉住杜荷問道:「杜荷哥,這幾個人誰啊?」

  杜荷沒好氣的回道:「崔家、盧家、王家的幾個混蛋。」

  他伸手指著剛才說話的三角眼:「那個嘴臭的是太原王氏的嫡子王子喬,另外那幾個是清河崔氏的崔道谷,博陵崔氏的崔宏,范陽盧氏的盧思陽。」

  李忘憂聞言倒是一愣。

  好嘛,大唐五姓七望,除了隴西李氏與趙郡李氏的嫡子沒來,滎陽鄭氏的鄭康伯跑回老家去了,剩下的幾家嫡子居然全跑這祆祠來了。

  他原本就對鄭康伯記恨在心,現在聽聞這幾位世家公子與鄭康伯都是一丘之貉,看向幾人的目光中便更覺膩味。

  尤其聽到太原王家這幾個字,再看看那三角眼的青年,心中暗道好險,就是這貨差點成了自己的便宜大舅哥?

  「這幾個傢伙與諸位哥哥們有宿怨?」李忘憂問道。

  杜荷恨恨的啐了一口,說道:「這幾個混蛋,與之前招惹你家的鄭康伯一樣,都特麼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兄弟看他們不順眼,與他們打過幾次了。不過這群慫貨,每次都讓自家部曲上來挨揍,呸!」

  李忘憂點點頭,心中瞭然。

  五姓七望同氣連枝,尤其是李家得了天下後,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這五家更是互相抱團。

  世家門閥連李二都視為暴發戶,自然更看不上程咬金這些隨李二打天下的開國國公。

  雙方長輩間倒是維持著表面功夫,即便程咬金,看似粗魯,實則心細,也是政壇老狐狸一個。

  但這些世家門閥的晚輩與程處默他們這些紈絝們,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了。雙方在長安城中因為各種矛盾,早已發生過多次衝突。

  李忘憂鄙夷的看向那幾個世家門閥的紈絝,只會帶著一群部曲裝腔作勢,耀武揚威的世家子弟,沒什麼出息。

  程處默這些大唐頂級紈絝,李忘憂就沒見過他們帶部曲出門。

  即便是打架,也是自己親自上,連杜荷杜構、魏叔玉這些文官子弟,也是如此。

  被部曲保護起來的王子喬等人,見沒有挨揍的危險了,又開始叫囂起來。

  王子喬嘲諷道:「怎麼,你們幾個把長安城百姓當猴耍,還不許我們說嗎?」

  崔道谷道:「我們兄弟聽說某些蠢貨,要幫祆教採集什麼聖火,原本還想來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出鬧劇,哈哈,實在可笑。」

  盧思陽更是指著李忘憂大笑道:「聽說你們這群笨蛋現在越混越回去了,居然聽這少年郎胡說八道。他要是能用冰塊弄出火焰來,老子跪下給你們磕頭好不好?」

  幾人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他們的話,倒是讓祆祠外圍觀的人群也開始跟著起鬨,一陣陣笑鬧聲傳來,讓程處默等人都漲紅了麵皮。

  米里曼等祆教的教士、祭師,此時也都一臉狐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騙了。

  程處默等人被王子喬他們的話,給氣得握緊了雙拳,脖子上青筋凸起,面色潮紅。

  雖然紈絝們也不太相信,李忘憂能憑空從太陽中採集到聖火。但此時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嘲笑李忘憂便是在嘲笑他們。

  程處默他們被王子喬等人懟得無言以對,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別提多憋屈了。

  尉遲寶琳、尉遲寶琪兄弟與程家兄弟對視一眼,便想直接撲上去,用拳頭說話。

  王子喬幾人也就擅長嘴炮,一見程處默他們想動手,趕緊又縮回了部曲身後,探出腦袋繼續叫囂。

  「幹嘛?被我們說出真相了,惱羞成怒想要動手?」

  「一群空有蠻力的蠢貨,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真丟你們國公府的臉面啊。」

  「嘿嘿,想動手?我好怕怕啊,哈哈。」

  這原本庄重肅穆的祆教聖火採集儀式,因為王子喬等人的挑釁,變得亂成一團。

  祆祠外看熱鬧的長安居民也不嫌事大,跟著起鬨,生怕兩邊人打不起來。

  米里曼此時的臉已經黑得和鍋底一般,怒視著程處默等人,心中在猶豫要不要讓人將他們全部轟出去。

  李忘憂趕緊伸手拉住了程處默等人。

  「諸位哥哥們且慢,何必與他們動手,千萬莫因為他們,破壞了祆教的聖火採集儀式。薩保可還等著太陽聖火降臨祆祠火壇呢,切莫因小失大啊。」

  李忘憂看似在勸說,實際卻是在給王子喬等人上眼藥呢。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將王子喬等人推到了祆教的對立面,指責他們破壞聖火採集儀式。

  果然,他這話一說完,包括米里曼在內,一眾祆教的教士和祭師看向王子喬幾人的眼神,都不那麼友好了。

  卻如李忘憂所言,不管剛才太陽聖火有沒有採集到,聖火採集儀式卻在進行中。

  王子喬等人如此大大咧咧的跑出來,嘲諷程處默他們,確實幹擾了儀式進行。

  李忘憂這話一出,王子喬等人臉色一變,連忙辯解道:「你這田舍郎休要胡說,明明是你們欺騙祆教,妖言惑眾,怎麼是我們干擾儀式?」

  「我如何欺騙祆教了?」李忘憂問道。

  盧思陽指了指被程處默他們放下的冰塊:「五行相生相剋,這冰即是水,水克火,木生火,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你就是說破天去,也不可能用冰塊採集到火焰。」

  他說的話倒是眾人認知中的常識,所有人都連連點頭,覺得此言有理。

  李忘憂嘿嘿一樂:「那我要是能靠這冰塊,幫祆教採集到太陽聖火,你們又如何說?就像剛才你自己說的,給我們跪下磕頭嗎?可敢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