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海洋少風,所以海浪不大,鐵甲戰艦幾乎可以二十四小時全速航行,簡直有一日千里的推行速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出海口,過大洋,一路風馳電掣,宛如蛟龍鬧海。這應該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鋼鐵下海,也許會記載進整個異世大唐的聞名史冊。
第四日,清晨初。
天地間的昏暗漸漸被晨曦驅散,極遠處洋面上微微露出一抹溫潤的紅。天才剛剛放亮,甲板上已經響起了孩子們的歡呼聲,李世民哈哈大笑的舒暢聲同樣響起,這位新一任大唐太上皇正配孩子們嬉鬧。
也就在這時,猛然鐵甲艦拉響了烏沉的汽笛聲。
李世民先是一怔,隨即雙手將幾個孩子一拉。
他虎目之中閃過一絲冷光,然而臉上卻掛著極其柔和的微笑,輕聲道:「娃娃們,皇爺爺有些餓了,你們去船艙通知皇奶奶和母親們,讓女眷準備今日的飯食。」
此次鐵甲艦離開長安,統共有十四位國公跟隨,大唐的國公哪一個不是多妻多子,所以這艘船上可不止韓躍一家子的女人。
幾個孩子目光閃閃爍爍,其中王凌雪的兒子最為聰明,忽然仰著臉蛋小聲問道:「皇爺爺,是不是要開打了?您根本就是想支開我們,通知皇奶奶準備飯食只是藉口……」
這幾日鐵甲艦出海遠洋,孩子們或多或少都從母親那裡聽到一絲風聲,男娃們對打仗抱著極大好奇,呼啦啦一下全都圍住了李世民。
「都聽你皇爺爺的話,自己去船艙里躲好!」
甲板上忽然傳來韓躍的輕喝聲,雖然語氣不怎麼威嚴,但卻帶著一絲不可置疑。
幾個小孩有些不情不願,尤其王玲雪的兒子李繼躍更是拉著李世民手臂不斷搖晃。
這小東西最懂得借勢,明明是自己想留下來看打仗,口中卻對李世民不斷慫恿道:「皇爺爺趕緊把父親攆走,別讓他參合咱們祖孫之間的事情,您不是說過麼,作為李家的子孫必須接受戰火洗禮,不經戰火如何知道江山來之不易?」
說到這裡小眼珠滴溜溜猛轉,拍馬屁又道:「孫兒特別想看看您大展神威的模樣,如果我們被父親趕回船艙躲著,大家肯定看不到您的雄姿,皇爺爺,戰爭洗禮啊,臨場教導啊,多麼來之不易的機會……」
李世民有些意動,覺得此事倒也未嘗不可。
旁邊李天鷹從懷裡掏出了草原可汗的金刀,然後衝著天空使勁揮舞幾下,大聲道:「我是大草原的金刀可汗,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畏懼,戰爭,來吧,唉喲,是誰……」
這小子話還沒有說完,陡然被人踢了一個仰八叉,小傢伙從甲板上彈地而起,這才發現是自己老爹抱著膀子站在那裡。
韓躍一臉鄙夷,嘲諷道:「再吹啊,怎麼不接著吹了?你不金刀可汗嗎?大草原什麼時候出了個被人一腳踢翻的可汗?」
說著上前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另一隻手對著屁股蛋狠狠就是一下,口中厲聲呵斥道:「滾遠,給老子回船艙乖乖躲著,想要成為衝鋒陷陣的英雄也可以,先把你母親教你的天鷹九擊學會再說。」
眼見這小子有些不服,韓躍哼哼又是一笑,露出森森白齒道:「為父過幾日會親自考核你的進展,如果武功練得不好不達標,哼哼,咱們外甥打燈籠,照舊……」
李天鷹頓時打個哆嗦,頭也不回撒腿便跑。
這些時日他被韓躍監督練武,經常被揍的遍體鱗傷,感覺自己老爹似乎有虐待兒子的喜好,一言不合就直接開大招。
他才是個十歲不到的娃娃啊,可是每次都被按照成年人來暴揍。
李天鷹跑了,李繼躍更聰明,這小子看到韓躍發火的時候就偷偷開溜,旁邊幾個小孩也悄悄後撤開來,然後撒丫子狂奔逃竄而去。
李世民輕哼一聲,臉上有些不滿意,道:「其實孩子們說的對,留下他們見一見場面也可以,早先在渭水上炮轟大山不也沒躲,左右咱們只是遠遠隔著水面去炮轟,沒有白刃之戰,為何趕走孩子……」
「有風險!」
韓躍輕舒一口氣,面色嚴肅道:「今次和上次渭水不同,這一次可是直接攻打別的國家,雖然我方依靠艦船之力,畢竟只有一艘鐵甲艦船,孩兒不確定會否遭遇登艦戰鬥,所以還是把孩子們趕走為好。」
李世民虎目一閃,皺眉問道:「你竟然如果此高看東瀛?」
韓躍點了點頭,鄭重道:「雖是小國寡民,畢竟海洋之國,也許陸戰他們不是大唐軍隊的對手,但是人家的水師力量十分不凡。這是國家性質所導致,東瀛人一向熱衷於造船。」
「造船又如何,打得過鐵甲艦麼?」李世民很是鄙夷,或者說對鐵甲艦的信心太強烈。
韓躍不置可否,淡淡解釋道:「李勣曾經說過,作戰之帥,未慮勝先憂敗,孩兒認為這話說的肯對,哪怕鐵甲艦縱橫無敵,我也要考慮那萬分之一的危險。」
他說著負手看向大洋,沉聲又道:「東瀛是島國,國內軍力有八成是水師,雖然都是木質戰船,但是擱不住人家船多人多……」
李世民虎目爆閃,忽然握拳重重一砸船舷,語氣明顯帶著極大遺憾,咬牙道:「朕這麼多年只關注陸路,對於大唐水師的支持幾乎沒有,現在想來確實不該,我們應該擁有能夠水戰的艦隊。」
說到這裡停了一停,似乎想起來某些傷感往事,黯然又道:「當年前隋戰禍,萬軍聚集江都,那次攻打就是因為缺少水師,所以朕麾下好些個戰將只能遊河泅渡過去,結果上岸之後體力不支,幾十個猛將竟然被小兵卒給殺了。」
韓躍默然不語,知道引起了父皇的傷心事。
不過李世民畢竟是雄才大略一代帝王,些許傷感轉眼就壓抑心底,他虎目再次泛起精光,目光灼灼盯著遠處海面,沉聲道:「剛才鐵甲艦汽笛爆鳴,是不是意味著東瀛快要到了?」
韓躍鄭重點頭,同樣目光灼灼盯著遠處海面,肅然道:「我曾叮囑過任靜,提前五十海里拉響汽笛,鐵架戰艦裝有海岸掃描雷達,靜兒肯定是從雷達發現了東瀛陸地。」
雷達什麼的李世民不懂,但是不妨礙他聽懂目標已經接近,他忽然轉身看著韓躍,沉聲再問道:「準備怎麼打?真的不登陸?」
韓躍開口正欲回答,猛然艦船的汽笛聲再次爆鳴,隨即便聽到任靜的聲音急急響起,很是焦躁道:「師尊,您快來船長室。」
「語氣這樣焦急,莫非有突發狀況?」韓躍目光一閃,縱身直接躍上艦船最頂部。
甲板上李世民目光同樣一閃,拔腳奔著艦船舷梯飛奔。跑動之時忽然腳步停了一停,衝著炮台區和遠處甲板厲喝道:「李勣,帶人過來,船長室,朕等著……」
說完這才頭也不回,蹬蹬蹬蹬順著舷梯爬了上去。
等到他進了船長室後,才發現韓躍早已經站在了一個閃閃發光的牆壁面前,旁邊任靜正用手指著那個發光牆壁不斷解說,韓躍也在那裡不斷點頭。
李世民知道聽韓躍說過那牆壁叫做雷達顯示屏,但是對於其間的顯示遠離完全不懂,他龍行虎步奔了過去,沉聲喝問道:「徒孫,為何爆鳴汽笛?」
任靜是韓躍的弟子,李世民稱呼一句徒孫應當應分。
如今任靜一驚成長為沉沉穩穩的成熟女性,不過面對曾經的大唐皇帝仍然有所拘謹,她先是急急慌慌給李世民屈膝一禮,這才小聲小氣恭聲回答道:「啟稟太上皇,有些緊急事……」
「何事?」
「這……」
旁邊韓躍直接開口,結果話題解釋道:「任靜在雷達上發現了一支船隊,所以緊急拉響了汽笛。」
說著一指顯示屏幕的紅點,繼續給李世民解釋道:「父皇您仔細看,這些紅點足足有四十多個,而且還在不斷遊走變動,顯然不是海中的礁石,而是集合成群的船隊船隻。」
這時李勣等人匆匆而來,聞言個個倒抽一口冷氣,愕然道:「四十過個船隻,東瀛有這麼龐大的水師?」
韓躍看了眾人一眼,皺眉沉吟道:「目前還不能確定是否是戰船,也有可能是漁民集合出海捕魚,不過萬事須得未雨綢繆,任靜拉響汽笛很有必要。」
眾人點了點頭,李世民甚至專門拍了拍任靜的肩膀,雖然口中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讚許卻十分明顯。
任靜有些羞赧,隨即卻又將臉色一正,小聲對韓躍道:「師尊,這支船隊怕不是普通的民船。徒兒有九成把握,這絕對是一支水師……」
韓躍微微一怔,回頭看向雷達屏幕,有些不解道:「靜兒如何這般自信?」
任靜吸了一口氣,鄭重答道:「如今乃是初冬之節,海洋漁業並不適合捕撈,這是徒兒當初研究院泡圖書館看過的記載,所以我堅信那支船隊不是漁民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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