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科舉,一場好殺,不止盧家鎮如此,有不少科場竟然也如此,仿佛世事刻意貼合某個人的推算,高句麗復國暴徒衝擊科場之時,恰恰是鄉試開展第二個題目的時候。Google搜索
在那種喊殺聲中,各地學子蒙童正襟危坐,有人奮筆疾書,有人心中忐忑。奮筆疾書者咬牙切齒,用他們稚嫩的筆尖寫下一行行慷慨激昂句子。心中忐忑者不時張望,不時在心中暗暗祈禱廝殺趕緊過去。
有神情凜然者,有驚慌失措者,有的蒙童嚇哭了嚇壞了,有的學子在顫抖在哆嗦。
凡此種種,表現各異,監考的小先生們目光如炬,悄然將考場學子們的反應記在心中。所謂考後批閱試卷,其實何必真正去批?此場鄉試能否過關,在第二道題目的時候已然篩選了大半。
「你有才華,我未必要你,你不愛國,我大唐不用……」
「漢家兒郎需要血性,大唐這艘浩大的巨舟需要水手,你既然不能和我同舟共度,我又何必苦心去培養你成材……」
韓躍真是要成精了,行事手段盡顯運籌帷幄,既用廝殺考驗了學子之心,又用科舉吸引了遼東暴徒。
反掌之間,灰飛煙滅。
……
大唐長安,有風微起,午後的陽光和煦而又輕盪,吹在人臉上宛如情人在輕撫。仍舊是太極殿頂樓,李世民負手站在樓頂邊緣。
身後無數大臣側立垂手,同皇帝一眼眺望著麓麓長安。
成年皇子們屏氣凝息,恭恭敬敬守在皇帝的身後,再後面一個梯隊則是嬪妃們帶著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偶爾會響起一兩聲小傢伙們無憂無慮的嬉鬧聲。
忽然遠處有一道火光沖天,引得太極殿樓頂無數人觀看。
剛從東北回歸長安的長孫無忌一捋長須,口中發出意味深長的讚嘆,感慨道:「火起了,紅光漫天,陛下,這一場火燒的真旺啊……」
李世民沒有回頭,似乎不然去看自己妻子的哥哥,皇帝只是輕輕一嘆,順著長孫無忌的話語鄭重道:「是啊,火真旺,此火宛如天火,燒盡魑魅魍魎,無忌你回來的時候很恰當,可以多看看你大外甥浩然神威的英姿。」
長孫無忌的大外甥,除了韓躍沒人有資格。
這位大唐的國舅爺點了點頭,滿臉笑眯眯繼續眺望起火之處,他的舉止氣度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唯一可惜的是兩鬢風霜讓人側目。
兩鬢有白髮,雪白髮絲閃著銀亮的微光。
他在東北足足坐鎮十年,從韓躍開發白山黑水就在那裡,這十年裡長孫無忌宛如東北的定海神針,把一腔熱血全都撲在了外甥親手開拓的土地上。
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
長孫無忌比李世民還要小五歲,然而這一刻眾人只感覺他比皇帝更蒼老。
大唐的許多操勞重臣,似乎都已經開始老了。
李勣有了白頭髮,李靖有了抬頭紋……
柴紹整天吹噓飯一斗酒三口,然而據柴家兩個兒子偷偷向皇后哭訴,說是自己老爹每天晚上都尿炕,有時候咳嗽還會帶血,喘息也憋悶仿佛被人堵住了喉嚨。
柴紹比李世民足足大了十歲,最主要是早年坑殺降卒太多折損了氣運,人的氣運折損太多,直觀變現就是短壽。
今年是貞觀十二年,歷史上柴紹是貞觀第十三年死的,可惜這個內幕只有韓躍知道,現在柴家只感覺家主的身體大不如前……
不止柴紹如此,大唐好些重臣都邁入了中老年。
幸好,日月有輪迴,傳承皆有序,重臣們在蒼老,但是在將老未老之際都在發瘋培養下一代。
這也是韓躍急著開啟科舉,奮力在寒門之中選拔人才的原因。
大唐就要起飛了,就要完成漢民族永遠屹立當世的宏願,這一刻新老傳承絕對不能斷檔,要在重臣們蒼老之前完成薪火相傳……
……
太極殿還是那個太極殿,樓頂聚集的人群還是那些人,唯一不同的是韓躍竟然不見了,天下科場開考的時候他曾和皇帝並肩而立。
長孫無忌忽然放聲而笑,敢當著皇帝之面大笑的也就他了,這位大唐國舅爺目光炯炯,指著遠處起火之處豪放而歌,大聲道:「江漢浮浮,武夫滔滔,虎拜稽首,天子萬年,幾有戰車八匹馬,橫掃六合盪八方,壯哉,吾大唐撐天之柱……」
這一歌的句子有些來自詩經,有些則是長孫無忌自己的感觸,在場眾臣同有所感,柴紹忽然用手拍了拍長孫無忌肩頭。
李世民依舊沒有回頭,仿佛更加不忍去看蒼老的長孫無忌,他妻子的大哥比自己還要小五歲,然而蒼蒼老老宛如一個耄耋。
世人都看見韓躍開拓了白山黑水,將那一片不毛之地發展成錦繡繁華,但是有誰知道長孫無忌在那裡整整坐鎮十年,把自己一腔熱血都消耗在那片土地。
馬上就要開發嶺南,那是比白山黑水大五倍以上的國土,李世民不知道這一次誰能坐鎮,難道說讓自己的兒子像長孫無忌一樣累到白頭?
皇帝忽然一聲長嘆,輕聲詢問道:「誰能告朕一聲,現在是幾點?」
他自己手腕上就帶著龍鳳至尊表,然而皇帝並沒有抬碗去看一看,有大臣看了一下時間,小聲稟告道:「陛下,已是下午兩點,相當於以前的未時兩刻……」
「兩點,午後兩點!」李世民緩緩點了點頭,忽然語帶深意喃喃道:「鄉試第三場,要開始了!」
他繼續又眺望遠方,仿佛要看遍大唐的山山水水。
眾臣默不作聲,靜立兩側同樣眺望,他們沒有皇帝胸襟抱負,許多人依舊盯著遠處起火的地方。
麓麓長安,起火那處。
半個小時之前,有飛禽從城外驚慌而來,這幾隻飛禽並非大唐皇宮之物,反而撲撲楞楞飛進了城中一個隱秘的小院子。
此院,獨門。
有屋,門掩……
忽然砰砰兩聲,有人驚慌躍出,這人面色帶著冷寒,俏麗的花容顯得有些猙獰,她手裡持著一根火把,猛地反手扔向了屋子中,口中悽厲一聲慘笑,嘶聲道:「好一個西府趙王,想不到我也一敗塗地……」
家和雅秀,東瀛智女!
然而這一刻她臉上哪裡有智女的半分模樣,俏麗的花容早已被憤恨和驚恐所代替。
小院之中還有幾個東瀛武士,人人臉上都帶著僵冷和沉重之色,有人下意識脫口而出,急急道:「使者大人,請快快離開,飛禽傳書警告,吾等計謀破敗矣,那位大唐西府趙王,借用科舉殺光了高麗任……」
「該死,西府趙王!」家和雅秀咬牙切齒,眸子吞吐著陰冷的精光。
她扔火把燒掉房屋,但是並不能消去心頭的憤恨,不過這位東瀛智女也知道事態緊急,她猛然將自己裙擺一撩系好,然後從懷裡掏出精光閃閃的匕首握著,森森道:「大家四散而走,先別急著離開長安,你們各自去找民居控住百姓,然後躲在百姓家中渡過風頭……」
事態緊急之中,她仍能做出精心安排,顯然這個女人確有本事,並非那種一遇大事就驚慌失措的花瓶。
她看了一眼在場武士,自己握著匕首先要離開,口中卻繼續叮囑一句,森然又道:「躲在百姓家中,必要時可以下殺手屠了,等到事態風口過去,咱們再喬裝離開長安……」
說到這裡嬌斥一聲,輕喝道:「走!」她腳下微微一彈,身軀彈到小院門前。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只聽有人淡淡出聲,悠悠然道:「走?哪裡走?諸位來我大唐做客多年,何不留下來跟主人見一見?本王對東瀛娘們心嚮往之,正想看一看什麼樣的女人能稱為智女……」
淡笑聲中,小院大門轟塌,但見門外傲然站著兩個金甲將軍,將軍身後卻負手立著一個男子。
此男身姿,灑脫悠然,明明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然而卻讓人感覺面前站著一條巨龍。
家和雅秀瞳孔一縮,霍然脫口而出,略帶驚慌道:「西府趙王!」
韓躍哈哈一笑,淡淡道:「家和雅秀,久仰大名了……」他舉步邁進小院之中,完全不在乎那些手持兵刃的東瀛武士。
有個武士暴起想要傷人,結果人還沒接近韓躍就倒飛出去。口中不斷噴血,胸口一片崩塌,院門外兩個金甲將軍嗤笑一聲,各自抱著一把來復槍走了進來。
第一個將軍嘿了一聲,笑眯眯盯著那個倒地武士道:「認識一下,我叫程處默,盯著你們很久了,可惜我兄弟不准我殺人……」
程處默,韓躍的結拜大哥,如今韓躍雖然權勢沖天,然而他堅持讓程處默喊自己兄弟。
一日結義,終生兄弟,並不能因為自己成了皇族嫡長子,就覺得早年的兄弟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另一個將軍同樣嘿了一聲,進門之後得意抖了抖自己的金甲,眉飛色舞道:「咱們也認識一下,我叫房遺愛,那邊幾個傢伙不要亂動,我手裡這玩意叫做來復槍,哎喲你還敢動,他奶奶的,老子不用槍也能幹死你們這幫貨,來來來,單挑……」
說是不用槍,說是要單挑,然而下一刻卻扣動扳機砰砰幾下,史書上明明記載這貨很是敦厚老實啊。
程處默和房遺愛動手殺人,韓躍卻依舊負手靜立不動,但是他的目光卻宛如一柄尖刀,仿佛要直接扎進東瀛智女的胸膛。
下一刻,韓躍忽然悠悠吐息,然後面上泛出淡淡微笑,只不過眼神卻陡然寒冷,森然道:「東瀛人,給我跪下來,家和雅秀,你只是個娘們……」
……
……今日第一更,3300字,這章爽不爽,就問你們爽不爽,爽就投票支持山水啊。順便調查一下,要不要讓韓躍懆一下家和雅秀,虐待那種,嘿嘿,純屬調查,根據你們的意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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