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幾局,韓躍仿佛仍然是賭神附體鴻運當頭,每次就那麼胡亂搖幾下骰盅,卻總是能夠穩壓王勛等人一頭。Google搜索
甚至有好幾次,他都是以危險的一點優勢取勝,這種感覺是何等的臥槽,王勛等人只感覺心頭有一萬頭***在狂奔。
上過賭桌的人都知道,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人越容易深陷其中,上一刻滿腹信心會贏,下一刻卻以微弱優勢被殺。翻盤的希望是那麼接近,總讓人不由自主想再來一回。
這就是賭徒人心,韓躍很有體會!因為,曾經他也是如此……
他仍舊刻意控制著節奏,表現出稀里糊塗卻大殺四方的賭運當頭架勢,幾輪賭局下來,自然連連得勝,就連跟莊的程處默也早還清了十萬貫賭債。
程處默現在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不但還清了賭債,而且還讓對方欠了他接近十萬貫。程家之人都是一個德行,見不得發財,否則必然瘋癲。這貨的狂笑聲幾乎籠罩了整個長安……
王勛等人早已輸的面如土色!
「你……你作弊,你出千!」李文終於按耐不住,滿臉通紅的站了起來。他因為相信王勛的賭術,又貪心韓躍的精鐵鑄造術秘方,所以押注押的最狠。結果幾輪賭局下來,每次都要翻番,光他一人轉眼已經輸了十萬貫。這樣巨大的數字,終於讓這個李家此子驚醒過來,頓時渾身都是冷汗。
回憶賭局,一直輸,沒有贏,這種情況,怎麼也不能說是對方手氣盛的緣故。
莫說是他,就連王勛也開始懷疑起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每次搖骰子都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感覺有九成以上把我,居然會連連出現偏差?
再看看韓躍,雖然一直表現的粗鄙不堪,嘴裡髒言亂語仿佛一個渾貨,但卻為什麼財神附體一般連贏不輸?人的運氣哪有這麼好,整晚上總是鴻運當頭,一把兩把的巧合或者有的,但是賭骰子可是玩的機率,哪能總是力壓別人的點數。而且好多次還都是只多出一點,這也太巧合了吧。
「怎麼著,輸急眼了想翻臉?五姓七家的公子就這素質?輸不起就別玩嘛!」韓躍感覺也差不多了,於是將骰子一推開始放嘴炮諷刺,他滿臉不屑和鄙夷:「動不動就喊出千,我出哪門子千了?賭具是你們提供的,搖骰子大家都看著,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使詐了?真要說出千,我還懷疑你們呢,這骰子的重量我感覺有些不對……」
王勛面色一變,目光猶如毒蛇,狠狠盯著他噴火。
骰子確實有問題,這事他心裡門清。但是人的心理很是微妙,越是幹了虧心事越是沒底氣,韓躍搶先將事情說出來,他反而感覺氣勢變弱,一時竟不敢反駁。
程處默畢竟是豪門出身,從小耳濡目染,各種機鋒和下作手段也了解不少,這貨雖然憨直但並不蠢笨。他聽了韓躍語帶所指的話,頓時目光一閃,隱隱有些明白過來。
「原來,對方的骰子有問題!而我這兄弟賭術了得,竟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自己人總要幫自己人,這貨忽然哈哈一笑,破口罵道:「懆你的娘,你家程爺輸錢輸到差點脫褲子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作弊?現在輪到自己輸了,立馬就開始誹謗,你們五姓七家還要不要臉?賭不起就別賭,都給老子滾蛋!不過輸掉的錢那是一分也不能少,否則的話,自有我老爹扛著斧頭來跟你們談……」
這貨也耍了個小聰明,知道自己還鎮不住場子,頓時把老程搬了出來。
果然,王勛等人紛紛變色,李文面帶尷尬咽了口吐沫,訕訕笑道:「咱們小輩之間賭上幾手,就不用讓程國公參合了吧!」
眾青年連連點頭,想及程咬金不講理的性子,個個面如土色。那可是一個混世魔王,平日沒理都要爭三分,何況現在自己等人是真的欠了人家兒子錢。
想要賴帳?老程的斧頭可是會砍人的。
想到這裡,人人打了個冷戰,紛紛跟著李文勸程處默道:「就是就是,程處默,咱們小輩之間小賭怡情,這事就不要讓程國公參合啦!」
小賭怡情?
韓躍差點嗤笑出聲,這幫傢伙每個人都輸了接近十萬貫,想不到一聽到程咬金,竟然恬著臉說出小賭怡情這樣的話。混世魔王的名頭,由此可見一斑。
「想讓我爹不來,可以啊!」程處默越發趾高氣昂,拿著老爹的名頭當殺器,十分囂張的抬起手指,挨個指點道:「你,你,你,還有你……你們每人都輸了接近十萬,來來來,現在結帳,有錢拿錢,沒錢寫字據。誰敢耍賴,別怪爺爺翻臉不認人。」
王勛和李文對視一眼,眾青年也面面相覷,人人臉上帶著苦澀,卻只能硬著頭皮喊來一個歌姬,讓她取來一些紙張,各自寫下了字據……
韓躍多了個心眼,不但讓眾人簽字畫押,還要咬破手指打上血指印,眾世家公子眼中噴火,奈何有程處默在一旁囂張威脅,只能強壓下憤怒,按照韓躍的提議咬破了手指。
八個人,八張字據,接近八十萬貫!
這個數字,讓程處默倒抽一口冷氣,也讓韓躍渾身直打擺子!
大唐一年歲入才多少?兩百多萬,這可是廣漠國土千萬百姓創造的稅收……
李世民想要推廣水車,國庫不過投入八十萬貫,卻已經讓朝堂炸鍋,各個世家惡狗搶食一般,也不知暗地裡經過了多少廝殺和刀光劍影。
如今,他們兩個不及弱冠的少年,也即將擁有八十萬貫,這是何等的震撼?
程處默哈哈狂笑,猶如夜梟驚嚎,聲音之大,幾乎震塌了房梁。
韓躍則目光閃動,他畢竟是後世穿越而來,比之程處默多了一份小心,總感覺這麼大一筆欠債,恐怕不是很好回收!
錢太多了,已經觸及了吸血世家的底線,那些惡狼只喜歡吃,不喜歡吐。八十萬貫錢財,如此之巨富,足以讓世家翻臉。
如果五姓七家一起賴帳,程咬金估計都沒這個把握要債成功。
韓躍想到此處,暗暗發愁於心,正感覺煩惱,也不知為何,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蹦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也許,有一人可以做到。」
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微笑……
……
長安城,王氏大宅,幽深後花園中。
「報告公子,程家長子程處默帶著涇陽縣男韓躍,於今日傍晚時分進了雲瑤賭坊。二公子聞訊前去,以語言激之,雙方約定開賭!」
「魚兒上鉤了麼……」王凌雲微微一笑,他正細心給一株花樹修剪枝丫,聞言只是淡淡一笑。
「屬下回來之前,二公子和韓躍等人還沒開賭,不過已約定了賭注,那程處默為人衝動,又喜歡賭博,想來有他催促,韓躍應該會落入套中!」王氏暗蝶跪在地上,恭敬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獵物太容易捕獲,總是讓人無趣……算了,既然已經入套,也就失去了玩弄的興致,去告訴二公子,讓他拿回秘方就行了,不要表現的欺人太甚。這次我們畢竟是設計謀奪,程咬金那人可是不講理,一旦惱羞成怒,事情便又多出許多變數……」
暗諜一怔,有些不甘心道:「公子,就只要秘方?這也有些太便宜他們了。」
王凌雲悠悠一笑,緩緩放下修剪花枝的手,淡然道:「上善若水,不爭是爭。上兵伐謀,不戰而勝。你們記住了,行事世間,便宜要一點一點占取,等到積累了足夠優勢之後,方才可以雷霆一擊。現在我王氏還沒有足夠實力一下擊垮程家,為何要著急撕破臉皮?」
「屬下愚鈍!」
「去吧,把我的意思告訴二公子,讓他把握尺寸,莫要惹翻了程咬金出面,雖然我並不怕他……」
「是!」暗諜躬身領命,悄悄退了下去。
王凌雲長身而立,負手仰望天空,緩緩吐了一口氣,他臉上帶著一股淡然,舉止透著瀟灑,恍如縹緲仙人,翩翩濁世佳公子,似乎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讓他煩心。
「我本以為,那個農戶小兒也算奇才,現在看來……」
他微笑如清風拂面,卻不知道,事實恰恰是另一番景象!此刻的雲瑤賭坊中,他寄希望的二弟王勛和世家公子們不但沒有贏,反而輸掉了接近八十萬貫。
這等巨大的財富,就算五姓七家千年豪門,也會感覺吃力不已。這已經不是輸一點兩點的問題,而是有可能會動搖家族根本的大事。
就算王凌雲乃是青年一輩領軍人物,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可以解決的了!
八十萬貫巨財,程處默必然會請動老爹催收。
八十萬貫巨財,世家們必然會出動老輩賴帳。
八十萬貫巨財,韓躍卻不打算獨吞……
他要分給李世民一份。因為不如此,就不足以收入囊中。見識過後世各種賴帳手法,他深知落袋才為安,有皇帝陛下做馬前卒,欠債才好收取嘛!
至於怎麼分贓?
讓李二陛下拿大頭又如何?說不定還能換個爵位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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