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願跟在柳軒後面,挺胸抬頭,前兩天他還有些不好意思,陛下來的時候,暗地裡那幾個兄弟看到劉仁願的時候,劉仁願就會尷尬一笑。
但今日不同了,柳軒現在可不是一般人。
聽陛下的意思,昨日就成了藍田縣伯,那是什麼身份?
那可是大唐勛貴!
自己劉仁願也不是什麼孬種,更是軍中好手,跟著大唐勛貴,受命於陛下,聽命於柳軒爵爺,有什麼問題?
當然,他還不知道,現在的柳軒, 已經是侯爺了。
東市的街道上,柳軒面對著那些繁雜浩瀚整整齊齊排列的店鋪,開始陷入選擇困難症了。
倒不是說要買什麼選擇起來困難,畢竟現在想買啥就買啥,給丫丫和大壯買衣衫,還需要考慮啥嗎? ✲✪
之所以選擇困難,就在於,是全都要呢?還是全都要,然後加倍?
「客人,上好的皮毛,製作成大氅,冬天也能溫暖如春……」
「客官進來看看吧,新到的遼東貂皮……」
丫丫和大壯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衣衫之上,天氣慢慢轉寒了,但丫丫一天動靜極大,四歲的孩子正是上躥下跳的時候,渾身上下熱騰騰的,風還沒有來得及刮,丫丫就已經進屋了。
這年頭沒有棉衣,皮裘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大壯則是一臉雲淡風輕,仿佛渾身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大壯,你跟丫丫試試這家的衣衫。」
柳軒指了指一家豪華的店鋪,緩緩說道。
大壯咧開嘴,扛著丫丫就走了進去。
掌柜的還在錯愕的時候,劉仁願一個大逼斗就過來了。
「我家爵爺買東西,你他麼還不接待去?」
「爵……爵爺?」
那掌柜一看就還沒睡醒,臉上本來的錯愕瞬間消失,反應極快:「哎呦,客人,您坐著,我來給您挑,這怎麼能讓您親自動手呢……」
柳軒笑了笑,看著丫丫和大壯麵對一大堆成色不錯,款式新穎的衣衫,喜歡的不行,心裡也是漸漸溫暖起來。
這就算是在大唐立足了吧?
哪怕世界上最會挑毛病的人,似乎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吧?這個立足,應該可以驕傲一下吧?
哪怕後世相親的女孩兒過來挑毛病,也挑不出來吧?
「劉仁願,你也去挑一件去。」
劉仁願扭捏的搖頭:「爵爺,咱不太需要,公務有公務的衣衫,一年好幾套呢。」
柳軒這才想起來,這貨之前是李世民的侍衛,自然一年到頭衣衫不會少,大冷的天在外面抗凍,那可是需要一點點的技巧的,如果沒有禦寒之物,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細皮嫩肉。
「劉仁願,你還別說啊,老李說你是個武夫,可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是武夫,倒像是青樓里那些細皮嫩肉的公子哥。」
這話一出,劉仁願臉一紅。
名門之後,說公子哥,似乎也不為過。
「爵爺,我當侍衛沒兩年的。」
柳軒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劉仁願的肩膀:「放心,咱們府上沒有多少事情,你也別總是干侍衛幹的事情,該有一個總管的樣子了。」
「回頭你問問老李,宮裡面那些總管都是怎麼樣的,你跟他們一樣就行。」
劉仁願被柳軒拍了拍,就感覺身上像是有千鈞力道壓了下來,猛地繃緊了身子,這才堪堪扛得住。
就這,肩膀上還在隱隱作痛。
好傢夥,爵爺勁兒這麼大?
剛剛吐了一口氣,就聽到柳軒的話,一瞬間,劉仁願心頭哭笑不得。
爵爺啊爵爺,那宮裡面可都是太監,我怎麼能跟他們一樣。
我可是三代單傳,家中獨苗,得傳宗接代呢!
柳軒帶隊出來買衣服還是比較快的,丫丫和大壯挑好了之後,柳軒丟下錢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東市的街道比起西市更加寬闊,想來應該是店鋪排列有序的緣故。
柳軒背著手走在前面,看到路邊那些紅粉閣樓,就會詢問一下劉仁願。
「爵爺,那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咱們大唐男兒都不去。」
「那地方是賭場,聽說背後有人,好像是國舅爺。」
「爵爺,那是……教坊司……」
聽到教坊司三個字,柳軒瞬間來了精神:「劉仁願,你可去過教坊司?」
劉仁願臉上一變:「爵爺,我劉仁願名門之後,剛正不阿,不近女色,從不去那種地方!」
「更何況,教坊司這地方,以前還行,現在嘛……不如青樓。」
柳軒笑了笑,傳聞之中,大唐青樓有好幾種規格。
勾欄,乃是一般人才能去的地方。
青樓,那是有錢人去的地方。
教坊司,那是有身份的人去的地方。
但貞觀三年之後,似乎出現了一些事情,教坊司如今跟以前大為不同,漸漸似乎消失在恩客的眼中了,青樓則順勢成了大唐長安男人心中的聖地。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隨著越來越多外族人抵達長安,胡人越來越多,一些神妙的武藝,開始在勾欄和青樓之間傳播。
業務能力精進了,自然後來者居上了。
如今的教坊司,人煙稀少每日只有那些歌女舞女在不停的練習歌舞,受命於官身,沒事就出現在大唐各種達官貴人的宴會上。
「哦?劉仁願,你很懂青樓啊!」
柳軒冷不丁來了一句。
劉仁願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回答道:「哪有哪有,一點點而已。」
「額……爵爺,我是說,我經常去青樓抓人!」
柳軒笑眯眯看著劉仁願,眉眼如同彎刀,仿佛在說: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誰還不是個男人呢。
劉仁願看著柳軒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也說不清楚了。
路邊玩雜耍的人高高的將手中的瓷碗拋起來,瓷碗飛的極高,若是這麼落下, 定然粉身碎骨,但下一刻,瓷碗落下的瞬間,那人的手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輕巧的將瓷碗拿在手裡,隨後另外一隻手拿出火把,朝著火把吐去。
「呼……」
口吐火焰!
丫丫一看到這個,立馬張大了嘴巴,嘴角的哈喇子被小手捂住。
「阿耶,他嘴裡能噴火……」
柳軒剛想說話,就聽到了個清麗的聲音:「這只不過是戲法而已。」
「我們又見面了,柳軒掌柜。」
順著說話的方向,柳軒定眼一看,鄭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