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也跟你說怎麼弄了,上面還不滿意?」
「嘖嘖,怎麼感覺那一位跟青樓里的姑娘一樣,永不滿足呢。」
李世民藏在暗處的臉,黑漆漆的,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般,閃爍著臭而硬的光澤。
「也是,老李啊,那位日理萬機,天天被人氣,就沒有一天安生過,情有可原啊。」
李世民臉上緩和了幾分,還算是你小子有良心,若是再胡言亂語,小心朕降你爵位!
吃雞的時候,我是李二,但你若是罵人,朕就是李世民!
「哪裡像咱們這些商賈,天天睡到自然醒,沒有案牘勞形,沒有絲竹亂耳,更沒有嘰嘰喳喳處理不完的事情。」
李世民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開始變得暗沉起來,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臉上,影子斑駁,陰沉不定。
柳軒搖頭看著李世民:「老李啊,你家裡有壞人!」
李世民猛地一震,突然面帶喜色:「二弟,這怎麼說?」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我要說什麼了?」
李世民喜上眉梢,他感覺柳軒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充滿著神秘。
柳軒不慌不忙將手中的鍋鏟放在一旁:「老李,還不是你家的那些僕人不服嘛!」
「你說說你,你上次喝多了說你以前是家裡老二,老大出了點事情,你才繼承了家主的位置,雖說跟上面那位有點沾親帶故,可人家不認你,家裡的老管事前兩年還有個不在了,底下的人以前可都是服侍過貴人的,哪裡肯服你。」
李世民點頭如同磕頭一般:「啊,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你怎麼就不敢跟他們干一架?把他們換了,換成服你的人不就行了嗎?」
李世民挑起眉毛,是啊,換了不就行了嗎?
不服的人多了去了,五姓七望的那些人哪個服?嘴上服,心裡服嗎?
不如換成服氣的人,不光人要換,還得讓換上來的人一個比一個飛黃騰達!
饞死他們!
「二弟,為兄有難處啊。」李世民嘆息一聲,坐在門檻上就像是一個老農一般。
「這些人都是老一輩留給我的,想換,也得有個理由才行。」
柳軒搖了搖頭:「看看你,多大點事啊。」
「一點點家務事,還能鬧的滿城皆知不成?」
「大不了你就去貼出告示,說什麼他們德行有愧,偷東西,搞事情,姦淫辱掠無惡不作,把他們做過的那些壞事,都扒拉出來,這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李世民眼睛一亮,這個法子他倒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從柳軒嘴裡說出來,似乎跟之前他自己想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李世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從柳軒嘴裡說出來,這法子似乎就很靠譜呢?
沉吟了一下,李世民繼續說道:「二弟,這告示貼出去,就被他們給撕了,這長安城裡,畢竟以前是人家的地盤,上上下下人家人多。」
柳軒笑了笑看著李世民:「這有何難?他敢撕掉,你就繼續貼,只要你貼的夠快,他撕都撕不過來!」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花錢買你的告示,怕被人看到醜事,你還能大賺一筆呢!」
李世民心頭一顫!對啊!我怎麼以前就沒有想到呢!
可很快啊!
李世民又開始犯難了,想要告示比撕的快,那至少也得用印刷吧?
可印刷的成本也太高了,整個長安,掌控印刷的人,還都是那些人。
「二弟,你知道怎麼印東西快嗎?少說也得比他們撕的快吧?」
李世民笑嘻嘻開始了。
柳軒和李世民的對話,兩人都不說是什麼意思,兩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李世民不知道柳軒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柳軒也不會讓李世民知道柳軒知道李世民真正的意圖。
印東西?柳軒坐在凳子上,腦海之中已經開始出現諸多念頭了。
印刷……這件事在古代似乎不好解決。
想要實現一些高速印刷,類似乎後世那種滾輪油印,似乎也不太現實。
那麼,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活字印刷了吧!
活字印刷!古法印刷……
想到這個,柳軒就想起來一個人。
那個姑娘,不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大唐才過去了幾天,後世應該已經過了一百年了吧?墳頭草應該已經不低了吧?
當初她崇拜某個網紅,試圖用古法製作各種各樣的東西,柳軒都陪她做了,在山坡上,田野中,在每一個清晨和深夜,哪怕草地上早就掛滿了白霜。
柳軒學會了,她沒學會。
姑娘放棄了古法製作工藝,柳軒放棄了姑娘。
希望她墳頭的草不需要用古法製作吧。
柳軒嘆息一聲:「老李,祖訓有雲,非萬不得已,不得拿出此法,以免傷及無辜,禍害人間。」
「我不想當這個罪人啊!」
言下之意,老李快求我!快掏錢!快湊上來!
李世民眼前一亮,還真有門兒!
本來苦瓜臉,如今已經展露笑容,拉著柳軒的胳膊,李世民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
「二弟,你真有辦法!」
柳軒沉吟著,重重嘆息。
李世民急了,他說的可是對付那些五姓七望的辦法,群臣之中有壞人,讀書人里有壞人啊!
「二弟,賢弟,你可得幫幫大哥啊!」
「你放心,我跟上面關係近,多說你好話,給你侯爵!永世侯!」
永世侯爵!
普通的爵位可以世襲,但問題是,如果皇帝變卦了,還是可以收回的。
甚至有些侯爵國公無法世襲,就算是可以世襲,也有諸多限制,甚至還有降級世襲的。
但永世一類的爵位,與國同休,大唐建國至今,一個也沒有。
如果有,那麼此人定然做出來了驚天動地之貢獻,堪比改天換地。
柳軒看了一眼李世民:「老李,我這個人不圖那些虛名。」
「什麼永世不永世的,我幫你,只是覺得你是我兄弟!」
李世民臉上抽搐了兩下,柳軒這話總是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但男子漢大丈夫在乎那麼多嗎?
「柳軒,別再說了,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