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侯爺，你確實厲害。」
柳軒回頭， 看著鄭麗婉起伏的胸膛，一陣眩暈。
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放大招，整個長安之中怕是找不出來幾個同齡人能比她更廣闊的存在吧？
強如胡人女子，或許在鄭麗婉面前也得自慚形穢。
「我當然厲害了，別的不說，我的廚藝，那你在別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鄭麗婉看向了糖果鋪子，糖果鋪子隔壁，那個琉璃鋪子，今日直接張貼了一則告示。
告示上的字鄭麗婉看不清楚，但從人群的歡呼驚訝之聲之中，她可以判斷，大唐的琉璃，可能要顛覆了。
「侯爺，你做了什麼？」
鄭麗婉這次也不叫柳軒了，就目前而言，她已經開始感受到柳軒恐怖之處。
「有容，我只是讓有些東西回到自然的價格而已。」
柳軒心裏面默默說道，順手破壞了一下市場秩序，在這個毫無任何經濟約束的世界之下，用一些低成本的手段，直接碾壓那些高成本的作坊。
這種法子，以前是有人用過的，從價格上看，劣幣驅逐良幣，飲鴆止渴，搶占先機。
但唯一不同的是，柳軒並不是劣幣，成本確實降低了。
「今日開始，琉璃只有一百文了。」
「一百文的琉璃，你聽說過嗎？」
鄭麗婉瞬間倒吸涼氣，自琉璃這種東西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以來，她就真沒有見過如此便宜的琉璃。
「這……這……侯爺，這不可能，如果琉璃賣這麼便宜，豈不是……」
柳軒接上了鄭麗婉的話：「有容，你是不是想說，這麼賣，哪有錢賺？」
柳軒笑了笑：「琉璃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物以稀為貴，但世人並不知道，所謂的琉璃，不過是一些沙土而已，」
鄭麗婉心中撼動，她實在想像不到那些精美之中剔透無比的琉璃，在世人眼中無比珍貴的存在，竟然和沙土竟然有著聯繫？
「侯爺，你在說笑……」
「說笑？」柳軒轉頭看向了鄭麗婉，此時的鄭麗婉面紅耳赤，胸膛起伏著，一臉不可思議，目瞪口呆，嘴巴張大，仿佛可以吞下整個世界。
「這事情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自古以來，華夏琉璃就已經存在，春秋之時，便已經是貴族把玩之物。」
「只不過華夏先祖後來發現了瓷器比這些所謂的琉璃更加耐用，結實而已，取而代之。」
「想不到，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如今竟然成了我們的稀罕之物，縱觀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為了面子，拿著錢，就是為了買那個看起來就不太行的琉璃。」
鄭麗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前段時間，鄭氏似乎購買了很多琉璃，很多，花了不少錢，打算獻給當今聖上。
「你可聽說，前段時間，有些囤積琉璃的富商，如今已經開始將琉璃售賣出去？」
鄭麗婉點點頭，這一點他聽說了。
京城之中，東市之中多有富商，和達官貴人之間聯繫密切，他們最近做的事情，就是將手中的琉璃或賣掉，或送出去。
商賈的嗅覺是敏銳的，天底下本來就沒有永遠值錢的玩意兒，更沒有一直可以漲價的存在。
若是有，那無數人打破了腦袋也要買那種東西，畢竟，只要買了，躺著都能賺錢。
如果那些東西升值的速度趕上了他們從珈藍寺借貸的利息，他們就會將全部身家投入其中。
這比起做生意更加暴利。
「那些富商的背後都有人撐腰，那些給他們撐腰的人，應該能提前聽到了風聲。」
柳軒自問自己的決策極為隱蔽，整個長安之中，知道琉璃會被柳軒用來坑有錢人的不超過十個。
哪怕是李世民，也將琉璃視若珍寶，還轉賣了多次，賺了一筆錢。
程咬金等人應該還沒有意識到，畢竟就算是柳軒說了，他們也不相信。
唯一可能傳出消息的人，只有武士彠和珈藍寺的和尚。
武士彠看到如此之多精美的琉璃出現在長安，定然會意識到一件事，琉璃要降價。這是商人的嗅覺。
珈藍寺的那些和尚，直到看到了一貫錢就可以批發的琉璃，他們瞬間意識到，虧大了。
「有容，你可知道，如今琉璃該如何賺錢？」
鄭麗婉搖頭：「我不知道，侯爺，這麼便宜，你真的不虧？」
柳軒笑了，天底下什麼樣的生意最容易賺錢？
那自然是掌握了獨到之處，讓別人幫你跑腿。
只要賣力的生產就行了，天底下都缺，都需要，都能用上的東西，消耗是巨大的。
柳軒甚至有個構想，如果未來某一天，他將琉璃的成本控制在幾文錢一個的時候，藍田的琉璃工廠，就可以用十文錢一個來批發，他人能賣多少，能賺多少，是他們的事情，風險也將會由他們承擔。
要知道，古代的運輸，成本極高，動輒就會折損，甚至人財兩失。
但不管是誰要賺這個差價，必然要先讓柳軒賺錢。
這法子就類似於一個國家收稅一般，一本萬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時時代代無窮盡。
柳軒從後世而來，多少科技巨頭便是如此，挾專利，令天下商賈。
這個專利若是製造琉璃的法子，那麼天底下人除非都一致不用便宜的琉璃，不然這錢永遠不會停下來。
如果這個專利是羊毛織布製作成衣衫，那麼上下游需要賺錢的人，太多了，到那時候，草原上的人要造反，不想繼續提供羊毛，即便柳軒允許，其他人也會取而代之，在草原上養羊。
「不虧不虧，就算是虧了又如何？」
「琉璃這種東西，我想讓大唐百姓都用上。」
鄭麗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胸膛之中，似乎瞬間多了一口氣。
這是一種以天下為己任的志氣。
原來柳軒平日裡看似風輕雲淡，心中卻早就有了玄機。
自己竟然如此膚淺，還在擔心是否賺錢？
賺不賺錢，比起天底下百姓都用得上琉璃，哪個重要？
是自己膚淺了。
此刻，柳軒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侯爺胸懷天下，志存高遠，小女子佩服！」
柳軒看了一眼鄭麗婉：「其實，你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