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玉雖然跟在房玄齡身後,可眼睛早就一直在看大唐飯店的方向。
這會兒房玄齡一開口,房遺玉瞬間眼睛都興奮了。
「父親,您不早說。」
房遺玉動作之快,令人咋舌,瞬間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快跟上,看著小姐,記得催促她回家。」
對於自己的女兒,房玄齡還是很放心的,從小讀書,雖說不喜熱鬧,但想來現在有了事情,想出門,也是好事。
總算是走了,自己終於可以做點愛做的事情了。
轉身就上了馬車,馬兒打著響鼻,朝著城南方向邁著腳步,噠噠而行。
聽說肖掌柜今日在鋪子裡,已經沏好了新茶,等待自己的光臨。
房玄齡掀起馬車上的布簾,神色平靜之中帶著一種享受的意味,肖掌柜才是會享受的人啊。
我房玄齡這麼多年勞苦,也該享受一番了。
倒不是房玄齡最近不到大唐飯店或者不去找柳軒,只不過是單純的,有些事情,似乎有更大的吸引力。
放縱一旦開始,總是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一下,回歸平靜的時候,或許他就又會懷念大唐飯店裡那些讓人垂涎的美味了。
此時的大唐飯店裡,客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房遺玉呆頭呆腦進去的時候,正看到了大壯正在用木釘子將木牌整理一番。
此時的大唐飯店裡,吃完飯的客人已經戀戀不捨的離去,距離大唐飯店今日歇業已經不多了,他們即便是再不想離去,再如何捨不得,哪怕屁股已經和長椅粘連到了一起,也得起來回家了。
外面的飯是很香,但家裡的飯也得吃。
就如同野花雖香,家花也不能丟掉。
「柳軒!」房遺玉一進門就看到了柳軒擦著手,背著手正在指揮大壯。
柳軒轉頭,看到了房遺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房姑娘,許久不見啊。」
房遺玉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柳軒跟前:「新菜更多了,我還有沒有機會嘗嘗呢?」
這輩子,房遺玉都沒有如此過姿態,畢竟身為天之驕女,從小文道一途,不弱於人,長安之中那些青年俊傑,不知道多少人在她面前敗陣。
但柳軒不一樣,那可是詩會之上,攪動風雲之人,每一句都是經典。
房遺玉在柳軒面前,瞬間切換小女兒姿態,極為乖巧。
「今日怕是沒有機會了,一百個人已經夠了。」
「就不能為我加個名額嗎?」
柳軒看著房遺玉的臉,淡淡一笑,這個臉上像是長著一朵燦爛牡丹的女子,此刻流露出來的撒嬌姿態,堪比後世那些職業的老師。
「房姑娘,這可不行啊。」
「我若是為了你壞了規矩,以後不知道多少女子在這裡纏著我呢。」
「你知道的,長安四大花魁最近總是過來蹭,只要你把她們搞定了,你就可以去我家吃飯。」
房遺玉瞬間臉上紅潤了起來。
柳軒,他竟然邀請我過去吃飯了!
這根平常過去可不一樣,平日裡過去,那是要花錢請柳軒做飯的,那種滋味,總是有些奇怪,仿佛沒有半點情分在其中,總像是一場金錢的交易。
如今,柳軒竟然邀請自己。
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這一刻,房遺玉心頭出現了不知道多少念頭,今日邀請我去他家吃飯,明日就可以去他家喝酒,然後就是休息,然後……
甚至,房遺玉已經開始搜腸刮肚,尋找詩經之中的詞句,試圖為自己的孩子取個優雅的名字。
「柳軒,這可是你說的啊,明日那四大花魁來的時候,我一定過來。」
房遺玉此時興奮無比,二話不說朝著外面跑去。
她要回去做一件事,那就是讓人給她講講四大花魁的故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房遺玉出現的時候,李靖臉上是僵硬的。
尤其是看到房遺玉和柳軒似乎很是親近,似乎極為熟絡。
房玄齡的女兒,也認識柳軒?
看了一眼李英姿那一雙大眼睛,還有不停的搓盤子的東西,李靖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是不是有些不夠文雅。
「咳咳,英姿,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李英姿抬頭,看著李靖,嘴裡鼓鼓囊囊,含著肉的時候,說話總是帶著不方便。
「唔唔唔……父親,您說什麼?」
李靖臉上尷尬了一下:「一會兒,咱們得問問柳軒,那不戰屈人之兵,是什麼樣的法子。」
就在這時候,長孫盈搓著手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纏著白布,白布之上,似乎有點點殷紅。
「長孫姑娘,你手破了?」
柳軒問道。
長孫盈仰起頭:「這點痛算什麼,啥時候開飯啊柳軒。」
柳軒知道長孫盈現在已經餓了半天了,這妮子清晨過來的時候都沒有吃東西,在大唐人普遍每天只吃兩頓飯,一般人甚至每天一頓飯都算是好日子的情況下,長孫盈這種貴族子女,一天三頓飯那是雷打不動的。
「在廚房呢,你去跟劉仁願還有薛仁貴一起吃吧。」
長孫盈點點頭,要強的臉上出現了得意和興奮,只不過還有一些幽怨:「柳軒,你不跟我一起?」
柳軒指了指大壯:「我正忙呢,你看上面的木楔子,十幾個呢,不好弄。」
長孫盈環抱胳膊,連連搖頭,聲音變得有些欠揍了起來。
「你們兩個大男人,半天竟然都弄不好,行不行啊。」
這話就很拉仇恨。
這話也只有長孫盈能說出來,畢竟,長孫盈說過,從小很多東西,都是跟著長孫沖學的。
大壯對於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畢竟他還是孩子心智,「你行不行」在大壯耳朵里,就是字面意思。
「放心,一定行!」
大壯憨厚的聲音飄來。
長孫盈叉著腰,撅著嘴:「要不讓我來?」
「我跟你們說啊,不是跟你們吹,從小我就喜歡爬房頂,爬樹,我家裡,最高的地方,我都上去過。」
柳軒心裡笑了。
長孫盈這就是真正的被寵大的孩子,爬高上低,輕車熟路,只不過挨打的就是長孫沖吧?
「哦?你還會這些?」
「那可不,我兄長可厲害了!他怕上過風月樓的頂上呢,還在上面看花魁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