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你從哪裡搞來的法子？」
李世民現在不管那麼多，他現在只想知道，琉璃製作之法，真的還在人世間？
不是說南北朝時期，琉璃之法隨著魯班世家的消亡，跟著進了墳墓麼？
柳軒笑了笑，語重心長拍著李世民的肩膀：「你摸摸看這個，我一會兒慢慢跟你說。」
李世民手裡拿著柳軒搞出來的又大又粗又精美的琉璃佛像，心裏面酸溜溜的。
「我這個也是偶然得之，老李，你知道我的，我柳軒這個人不太喜歡錢。」
「咳咳……」李世民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嗆到了。
當初口口聲聲「我是個生意人」的人，是誰呢？
柳軒就像是沒有聽到李世民的咳嗽一般，繼續說道：「那是我九歲那年，有個老頭從我家門前過，你知道的我家開酒樓的，雖然生意一般，但總歸是有一口飯。」
「那時候，我看到那老頭挨餓了許久，沒有吃沒有喝，就順手給他搞了點吃喝。」
「老李，我一個古道熱腸的少年，看到一個需要幫助的老人，拿出家裡的吃喝招待一下，不過分吧？」
李世民點點頭，臉上呆滯：「不過分。」
「對啊，那老頭吃飽喝足，說是要去趕路什麼的，說什麼祖墳被人刨了，得去修了，修完就可能大限將至了，看到我柳軒年紀輕輕，心地善良，將衣缽之中的一百零八般武藝中的一樣傳給我，也很合理吧？」
李世民恍然大悟。
「你是說，他傳給你的琉璃之術？」
柳軒點點頭：「老李，你可太聰明了。」
「你看看你手中的琉璃，是不是跟西域的琉璃不太一樣？」
能一樣嗎？長安附近的沙子和西域的沙子完全就是兩回事，再加上有煤這種東西當做燃料，出來的琉璃，殘渣比起胡人的那些肯定少太多。
古人對琉璃的執著很早就開始了，戰國時期就有人用琉璃喝酒了。
只不過在華夏人眼中，琉璃這種東西，始終不如瓷器來的實用。
那時候的華夏琉璃，精美，卻脆弱，稍不留心，直接就碎裂開來，只能當成觀賞之物，根本不符合當時貴族階級裝逼的本能。
於是漸漸的，就用精美的瓷器替代了。
那時候的琉璃技術都已經讓胡人望而卻步了，精美程度都遠超如今胡人手中的琉璃了，更不用說後世了。
柳軒拿出來的琉璃佛，如果說柳軒拿出來的琉璃佛還有一點點雜質，看起來跟後世的玻璃製品差的遠，那現在胡人的琉璃，就更不能看了，裡面各種顏色的雜質到處都是。
李世民也是行家，哪裡會不知道呢。
手中的琉璃散發著冰涼的質感，李世民只覺得自己對琉璃的理解，以前都是依託答辯。
「明亮之處透徹無比，中間部位猶如清泉，佛身之下，猶如玉石……」
「好東西，一千貫不過分吧。」
李世民說完，在心裏面默默跟上了一句，若是他擁有這樣的琉璃，一千貫？十萬貫他也敢要價！
這樣的琉璃一旦出現在長安，不知道多少人得搶瘋了。
柳軒也不著急，淡淡看著李世民：「老李啊，擦擦嘴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別急。」
「我這個啊，打算賣一萬貫，你有法子賣出去嗎？」
李世民當即就拍著胸脯：「賢弟，你放心，我能把這個，賣到大唐每一個角落！」
李世民突然支棱了起來，難道朕的天賦選錯了地方？
「老李，這東西我生產，你來售賣，給你一成，你也知道的，我這出人出力，這工藝可不簡單，極為花錢，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做菜賺錢？」
「哎，說起來，侯爺就是個擺設啊。」
李世民激動了起來。
這東西拿出去，沒事把朝堂之中的大臣們拉過來看看，難保他們不動心。
「柳軒賢弟，再別說了，為兄很饑渴……」
「餓了沒關係，咱現在就吃飯，丸子湯。」
「不，為兄說的是賺錢的饑渴……」
「老李，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咋樣了？」
柳軒突然提醒道：「你知道的，一個老頭肚子裡的好東西都那麼多，咱們先輩們留下的好東西可不止這麼一點點啊。」
李世民看著手裡的琉璃，突然仿佛明白了一個道理。
天空之中飄過來幾個大字：知識，就是力量，力量就在墳墓里。
半夜的時候，李世民興沖沖的抱著兩尊琉璃佛朝著皇宮瘋狂的趕路。
「朕要發財了……」
「還得是柳軒啊，如果當初朕沒有嘴硬，或許真的就沒有機會和柳軒拜把子了。」
「柳軒啊柳軒，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啊。」
翌日清晨，李世民起了個一大早。
朝堂之上，又臭又長的日常會議，李世民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只是在散朝的時候，對著那些五品以上的官員裡面最會經商的人使了個眼色。
五十七歲的武士彠，容光煥發，倒不是說他煥發第二春了，只不過是前兩年他力勸李世民封禪，李世民沒有準許，今年，李世民同意了。
這個商賈出身的人，將自己的一生，獻給了李唐王朝，甚至他的女兒，也將會在以後獻給李唐王室。
御書房裡，武士彠恭敬的朝著李世民行禮。
「應國公，最近身體可好？」
武士彠已經五十七了，看樣子就知道身體不是很好，眼圈發黑，整個人早年間經歷了太多的風霜，年輕的時候看不出來了，年紀大了，就會有不少苦頭吃。
「多謝陛下惦念，臣身體尚佳。」
李世民點點頭，屏退左右，從一旁拿出來一個錦盒，笑嘻嘻看著武士彠：「應國公，你入朝為官這麼多年，有些屈才了，朕心裡明白，但礙於情面，總得給其他人留點面子不是。」
「今日，朕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武士彠心頭一顫，看向了李世民手中的錦盒。
甘露殿，御書房裡，今日突然爆發出一陣陣驚呼。
「嘶……」
「這等品質的東西，恐怖如斯……」
「臣定然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