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臉上有些難看，肚子鼓脹，似乎有昨夜未曾消化的酒肉。
這……
程咬金在一旁梗著脖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就站不住腳。
「柳軒兄弟，咋辦啊，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柳軒擺擺手：「老程，我知道你很慌，但莫慌。」
「你們啥時候吃的酒肉？」
程咬金用力的回想著，昨夜跟秦瓊聊起一些過去的事情，好像是後半夜，距離現在，也不過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前後的樣子。」
柳軒點點頭，心裡有數了。
這種情況下，但凡食物中毒的人，都可以用用牛奶猛灌，上吐下瀉，緊急救治。
試問，哪個少年不喜歡奶？
而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不信你在秦瓊面前說他老了試試，最好再加上提不動刀了，打不了仗了，無法為大唐貢獻自己的力量了。
「老程，你家牛是不是挺多的？」
程咬金心頭一顫，啥情況？
「柳軒兄弟，我們真的就是隨便一吃，也不常吃，難道說，吃牛肉多了，會……」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找一頭有奶的母牛，去擠一桶牛奶……」
「啥？擠牛奶？」程咬金錯愕看著柳軒，你不是救人嘛，擠牛奶作甚？
「哦，老程，是這樣的，想要救老秦，得用牛乳，這樣，你找一頭武德元年的老母牛……」
程咬金臉上僵住了，他哪裡知道哪頭牛是武德元年的？
再說了，平日裡喝牛乳哪裡用得著如此麻煩？
「那個，柳軒兄弟，武德元年的牛，以前我家有，被我吃完了，現在咱吃的就是它的孫子輩。」
柳軒看著程咬金，笑了笑：「那就找一頭奶量充足的母牛吧。」
程咬金長吐一口氣，拍著胸脯：「這個簡單，我牽一頭過來不就行了。」
程咬金此時朝著外面吹了一聲口哨，不多時，一個看樣子是程府下人樣子的男子就急匆匆的敲開了大唐飯店的後門。
「你去西市上找，帶著人，以大唐飯店為中心，先不管是誰的牛，先拉來再說，若是有人敢反抗，就說讓他們到程府找老子！」
不愧是程咬金，做事就是這麼幹脆利落。
明明可以搶一頭牛，還專門讓被搶的人去他府上再挨頓揍。
太貼心了，太和善了。
長安城帶善人，京城犍牛克星，程老爺心善，見不得這世上的好牛被用來拉犁耕田。
用他的話來說，那麼好的牛肉，用來耕地，可惜了。
柳軒突然笑了，這時候，程咬金找牛都是就近找的，若是換做別人，可能去買一頭，或者去家裡找一頭，但程咬金不一樣，搶一頭。
一個連戶部都敢搶的存在，你讓他放過一頭牛？
找牛這件事，果然還是程府的人效率高，一看平日裡就沒有少幹這件事。
一頭母牛被拉進了後院的時候，柳軒都驚呆了。
這頭牛也太壯了吧。
「老程，你拿著木桶去擠……」
程咬金看著柳軒，默默嘆息，年輕人，還是格局小了。
「柳軒兄弟，讓秦大哥直接對著牛吸不就行了嗎？」
柳軒險些憋不住笑，暫且不說乾淨不乾淨的問題，萬一那黃牛忍不住踢了一腳呢？萬一吸錯了位置呢？
經過柳軒一陣頭腦風暴，決定同意了程咬金的想法，倒不是想看秦瓊出醜，主要是想看看程咬金是怎麼操作的，萬一呢，他用完這頭牛，直接宰殺了呢。
大唐飯店正堂之中，點菜的人絡繹不絕，不多時已經香飄四溢。
而在後院之中，某個簡陋的小房子裡，秦瓊嘴裡噴出了白色粘稠帶著腥味兒的汁液。
滿了，自然就溢出了。
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秦瓊，突然之間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猛地翻身，嘴裡不停噴著東西，腳下一刻不停，朝著禮泉坊之中的公共茅房就沖了過去。
「這……就好了？」
程咬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呆呆看著離去的秦瓊的背影，喃喃說道。
柳軒背著手，點點頭：「應該差不多了。」
後世很多種食物中毒的情況下，都可以用牛奶進行催吐，效果極好，只不過在古代，牛乳還是比較昂貴的，一般人哪裡捨得。
牛都用來耕田了，母牛稀少的很。
「這牛不錯。」程咬金背著手打量著面前的母黃牛，不停的來回踱步，眼神里都是戲謔，「一會兒要是秦大哥沒有好，那就把你宰了給秦大哥補補身子。」
黃牛像是聽懂了一般，直接撲通一聲蹲在地上，塵土飛揚，豆大的牛眼淚往下滾落，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丫丫跟大壯站在門口，呆呆看著這一幕，捂住嘴巴，不敢吭聲。
過了許久，丫丫終於小心翼翼扒拉著柳軒的胳膊。
「阿耶，大伯伯為啥要趴在牛肚子下面啊。」
丫丫不理解，小臉上都是好奇，雖然不懂，但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大壯看著方才發生的一幕，看了看柳軒，又看了看程咬金，又看了看黃牛，突然嘴角不自覺的彎曲了一個弧度。
還像模像樣學著方才秦瓊的姿勢，蹲下身子，脖子揚起，兩片嘴唇聚攏成圓圓的形狀，對著空氣來了兩下。
「大壯，你小子可不能說出去啊！」
程咬金立馬開始警告了。
大壯緩緩起身，用力點點頭：「好啊伯伯，我保證不跟其他人說啊。」
程咬金很滿意，從袖袍之中摸出來一錠金子，重重拍在大壯的手裡：「好孩子，一看就是誠實守信之人，跟俺老程一樣！」
旋即又看了看丫丫：「丫丫你還小，伯伯明日給你帶好吃的，桂花坊的綠豆糕。」
收買大壯可能需要花點錢，收買丫丫，綠豆糕一出，基本上就拿下了。
大壯將金子收起來，笑嘻嘻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許久之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袖袍之中沉甸甸的感覺已經消失，看來金子是藏起來了。
和大壯一起出現的還有程府的下人，在程咬金耳邊說了一些話之後，程咬金立馬臉上出現了喜色。
「好，好，沒事就好！」
「柳軒兄弟果然是神人啊，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