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拋磚引玉
暴雨如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急促的暴雨一掃多日的燥熱，為長安城帶來了一絲絲涼意。
蘇塵端坐在窗戶邊，面前放著一壺酒，一隻酒杯，怔怔的看著窗戶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至少孫強是這麼感覺的。
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安靜感，卻又隱隱察覺到，在這一片安靜之下，潛藏著狂風暴雨。
「公子在想什麼？」
「……應該在想姑娘吧。」
孫強想了想後，認真的點點頭，「一定是想姑娘了。」
「……？」
金勇一臉古怪的看著孫強。
他覺得這是孫強的真心話，但卻未必是蘇塵的。
「公子公子。」
這時。
蘇旺急匆匆的從樓下跑了上來，一臉喜色的說道，「公子，宮裡來人了。」
孫強：「你怎麼知道是宮裡的？」
蘇旺：「下雨天，一身的尿騷味兒，重的很。」
孫強：「……」
金勇默默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厲害。
屬實是狗鼻子了。
蘇塵笑著起身，帶著蘇旺三人下了樓。
為首的是一名衣著普通的少年，在其身後的幾位，雖然衣著樸素，卻是魁梧壯碩，肋下配腰品，多有行伍之氣。
「小人天財，見過蘇公子。」
少年自報家門，「是陛下命小人過來尋蘇公子的。」
「原來是天財公公。」
蘇塵笑著點點頭，「倒是個好名字。」
「蘇公子見笑了，咱就是一個跑腿兒的，當不得公公之稱。」
天財笑呵呵的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副墨寶，仔細的擦拭了一下，「幸好來的路上，沒有被雨水打濕。」
「蘇公子，這是陛下命小人給您送來的，是裝裱懸掛，還是收入書房，您可隨意處置。」
「但是陛下交代了，若是發現蘇公子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即便是太子偏袒，也將按律法行事。」
「有勞公公了。」
蘇塵微笑著接過墨寶，隨手遞給了孫強，「這麼大的雨，勞煩天財公公跑一趟，在下實在是心中不安。」
蘇旺識趣兒的拿出了一袋銀子，放在了蘇塵的手中。
蘇塵：「些許辛苦錢，還請公公務必收下。」
「這，這使不得啊。」
天財十動然拒。
宮中律法嚴明，對付手腳不乾淨的人，多是處以極刑，他可不敢以身試法。
蘇塵微微一笑，「放心吧公公，陛下問起來了，你如實相告即可，陛下不會怪罪你的。」
天財猶豫了一瞬，蘇塵便把錢袋子塞進了他的手中，「哪怕是公公不需要茶水錢，也要為諸位虎賁考慮一下嘛。」
「那小人謝過蘇公子了。」
「客氣。」
待天財等人離開後，孫強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墨寶上。
金勇：「公子，這是陛下賜給伱的墨寶？」
孫強：「要不打開看看？」
「那就打開吧。」
墨寶打開，裡面只有四個大字。
國之棟樑。
蘇旺驚嘆一聲，「陛下竟然會如此盛讚公子？當初，陛下可是恨不得宰了公子的。」
「他當然得謝謝我了。」
「待雨過天晴後，找人以金箔裝裱，懸掛在正堂之內。」
蘇塵淡然一笑。
沒有他提供的銀子，李世民許多想要做的事情，也是很難得償所願。
如今看來，大致是成了。
剩下的，就看長安城內的那些商人們給不給力，博陵那邊的受害者們給不給力了。
「走吧，出去轉一圈。」
「公子，這麼大的雨，我們去哪？」
「看戲，順便聽聽曲兒。」
孫強二人沒有說話，一人拿傘，一人拿蓑衣斗笠，三人走出了聞香來。
大雨滂沱，街道上行人寥寥。
豆大的雨滴，不斷的拍打在雨傘上，落在石板上，激起多多水花，濕了鞋襪。
京兆府門大開。
一名名官差精神抖擻，整齊站在大門兩側，像是一個個久經操練的迎賓員。
就差對著行色匆匆的些許路人，招呼一聲進來坐坐了。
「看來今日無事發生了。」
「這種天氣下，能來告狀的，必然是有大仇在身……」
金勇思忖一番，「畢竟是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孫強撇撇嘴：「那可不一定，這種天氣下前來告狀，更容易讓盧大人重視。」
蘇塵笑了笑，目光看向了遠處，拉著板車而來的男子。
衣著樸素，僅有斗笠擋雨。
在其身後拉著的板車上，有竹蓆遮蓋，不知下面是什麼。
「好像有戲了！」
孫強眼前一亮，「不知道此人要狀告哪個倒霉蛋了！」
「很快就會知道了。」
蘇塵笑了笑，剛要收回目光時，卻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尋常。
被雨水打濕的衣擺下，一雙黑色的皮鞋格外醒目。
足履皮革，步履穩重。
再看其穿著的樸素外衣……格格不入。
蘇塵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有道是細節決定成敗。
選錯了人呢。
不過。
用來引魚倒也足矣。
「走了。」
「公子，不看戲了？」
孫強二人面有疑惑。
這告狀的人都來了，蘇塵竟然不看下去了。
就不好奇，他狀告何人嗎？
「沒什麼看頭了。」
蘇塵笑了笑，目光看向了街道兩側。
很安靜。
沒有一道身影。
但是，蘇塵清楚，越是平靜的水面下，魚兒越多。
「你方才不是還對萌娘心心念念的嗎？」
「沒有，公子，你可不能污人清白！」
「呵！」
……
御書房。
天財躬身走入，「天財叩見陛下。」
「東西送到了蘇塵的手中了？」
「回陛下，小人親自交到了蘇塵公子的手中。」
天財如實相告，並且把那一袋銀子拿了出來，雙手呈上，「蘇公子說小人帶著幾位虎賁前往辛苦了，特意準備了一些茶水錢都在這裡，請陛下過目。」
李世民笑著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既然是賞給你們的，你們自行分了便是。」
天財有些難以置信，竟然真的被蘇塵給猜中了。
「謝陛下聖恩。」
天財道謝起身，恭敬的退出了御書房。
李世民看了著手中的帳單，笑著開口道：「外面的大雨如何了？」
「還在持續。」
「雨水大點好啊，各地旱了那麼久，也該下一場大雨了。」
李世民目光看向殿外白茫茫的水霧，「不過這雨水再大，又怎敵得過將士們的滿腔熱血？」
「招戶部尚書入宮。」
……
ps：《仕女圖》中的女子，所穿的鞋子就是翹頭履，鞋頭上翹，並飾有花紋。平頭鞋有麻鞋、蒲鞋、皮鞋等多種質地的鞋履。
《車服志》，婦女衣青碧纈，平頭草花小履，彩帛縵成履，及吳越高頭草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