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這一仗他蘇定方打的明白麼?讓我來!
當盧承慶帶著四郡精銳,趕赴范陽城的時候,不僅朝廷在看著,世家在看著,天下間的百姓同樣在看著。
犯下了如此多過錯的盧氏,選擇了造反,究竟能否在朝廷的第一批大軍的攻伐下抵擋下來!
有人推斷,盧氏憑藉著強大的底蘊,至少可以支撐數月之久,再加上成為了人質的齊王,甚至可以狠狠的打皇室的臉面!
這種說辭毫無疑問的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四郡精銳抵達了范陽城下後,不過一個晚上,范陽城就被攻破了,盧景清等人被悉數拿下。
簡直像是在聽天書!
那些世家們,恨不得飛到范陽,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氏的精兵死士呢,人質齊王呢?
他們怎麼不好好的利用,反而讓盧承慶帶人一個晚上就給拿下了?
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此快速的結束了平叛,讓無數的看客們,既驚喜又是不可置信。
太快了。
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多多少少有點玩笑的成分在裡面。
可當盧承慶的奏摺,送到了朝堂上宣讀後,朝中之人方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在太子的計劃之中!
李承乾面上笑容不變,像是胸有成竹的智者,微笑著開口道:「對於范陽果毅都尉趙之謙,諸位大人覺得,該如何封賞才是?」
這……
房玄齡輕聲開口道:「太子殿下,那趙之謙的夫人,是盧氏的庶女。」
李承乾點點頭,「房相,此事孤早以知曉,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孤才對他格外欣賞。」
「面對枕邊風,面對盧氏開出的條件,趙之謙能夠毫不動心,伺機蟄伏起來,等待王師抵達。」
「這樣的人,孤覺得當重點培養。」
聞言,房玄齡笑著點頭道:「太子英明。」
盧氏二房的叛亂已定,雖說趙之謙的夫人是盧氏之女,但是此次他所表現出來的衷心,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一小小的缺點對於趙之謙而言,已經無關緊要了。
太子看中了他。
「太子殿下,臣以為當應對此前的承諾,連升兩級。」
御使丁艾走了出來,「雖然微臣不知道,太子如何與此人相識,但是此人卻是在此次平叛之中立了大功,當有此封賞。」
李孝恭笑著點點頭,「丁大人所言極是。」
「太子殿下,臣以為當封賞趙之謙,並賞賜其夫人!」
眾人目光看去,李孝恭繼續道:「雖然盧氏謀反,但是趙之謙與其夫人,卻是深明大義,當得重賞。」
李承乾沉吟著,輕輕點頭,「可,就按李大人說的辦。」
「除了趙之謙此人之外,還有四郡領兵的都尉,論功行賞,不可寒了將士們的心。」
「太子殿下英明。」
眾人紛紛附和。
至於沒有提及的曹源等人,李承乾也是主動的略過了。
大家心中都清楚,這些人是李承乾的人。
「既然封賞結束了,那麼在聽聽盧大人送來的第二封信吧。」
李承乾微微一笑,側頭看向了一旁的太監,太監會意的打開了書信,朗聲讀了出來。
「臣盧承慶率領四郡之兵合圍范陽城,當夜,太子殿下安排的內應,順利的救出了齊王,田沖都尉等人留下一百精兵,保護著我們安全,他們趁勢豪取城門。」
「卻不想齊王被囚禁已久,如今脫困甚為激動,手持強弓射殺盧氏子弟,隨後更是不顧臣等苦苦相勸,命令我等隨軍入城,繼續射殺盧氏子弟,繼而被人盯上……」
「……臣察覺不對,第一時間衝上去,不幸被箭矢洞穿了肩膀,射中了齊王殿下的肺葉,重傷昏迷……」
嗯?
聽到齊王被人射傷了肺葉,重傷昏迷後,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尤其是李承乾,一臉冷色,抬手道:「把書信拿來!」
太監恭敬的遞了過去,李承乾仔細查看後,忍不住的怒斥道:「混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明明已經被人救出來了,還有四郡精兵保護,他怎麼敢以身涉險,暗箭傷人?!」
一番怒斥後,李承乾忍不住的冷聲道:「傳孤旨意,即刻抽調太醫署的太醫,前往范陽醫治齊王!」
「遵令。」
一名太監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李承乾這才放下手中的書信,無奈開口:「這次是孤大意了。」
丁艾淡淡道:「太子,齊王受傷的緣由,盧大人已經在信中表明,何必強加在自己身上?」
「身為王爺,身陷囹吾,被人救出後,卻持強弓傷人,以至與把自己和身邊之人置於險境,導致盧大人肩膀被利箭洞穿,自己傷了肺葉,實乃自作自受。」
「丁大人怎麼說話呢?」
「齊王被困已久,自然心中有所怨氣,如今脫困了,想要殺回去,有何不妥?」
「依我看,當是盧承慶他們保護不力!」
房玄齡三人對視一眼,他們剛才還在狐疑,為何盧承慶的奏摺裡面,不見齊王的身影。
現在明白了,是單獨奏摺一封,闡明齊王之事。
只是齊王這般行徑,可以說是咎由自取,自討苦吃啊。
「放屁,明明是齊王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太子安排的人手,已經把齊王給救出來了,可是他竟然主動的殺回去,鬧出了這般笑話,傳出去也不怕他人恥笑!」
「就是就是。」
眾人爭吵不修的時候,李泰餘光悄悄的看了看李承乾。
他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李承乾的人故意為之,想要藉助著盧景道他們的手,幹掉齊王的。
但仔細想想,卻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了。
若李承乾當真要做掉齊王的話,又何必費盡心機的安排人手,把齊王從盧景道他們的手中給救出來呢?
不論是不是李承乾做的,這對於他而言,都是一個好消息。
「行了行了,別吵了。」
李承乾擺了擺手,打斷了眾人的爭執,「此事詳情,孤會命人送去九成宮,陛下自有聖裁。」
「太子英明。」
李承乾都發話,要把此事上報九成宮了,眾人自然也是沒有繼續爭執的必要了。
李承乾沉聲道:「這段時間,因為盧氏的事情,倒是疏忽了啟蒙新學的事情。」
「段大人,長安城中的學堂建造的如何了?」
段綸躬身道:「啟稟太子,啟蒙學堂已經建造好了三座,餘下的學堂還在修建之中,最遲兩個月後,便可投入使用。」
李承乾點點頭,目光轉向了太學那邊,「諸位學士大人,此事可要上點心了。」
「臣等明白。」
「諸位大人可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麼?」
「啟稟太子,臣有要事啟奏!」
侯君集走了出來,拿出了奏摺道:「啟稟太子,松州傳來消息,吐蕃的五萬大軍,已經準備好了攻城器械,隨時都有可能進攻。」
「或許,消息送來的路上,吐蕃的五萬大軍,已經進攻松州了。」
李承乾皺眉道:「為何不早點說?」
侯君集:「臣見太子與諸位大人,都在關心范陽一事,便稍稍退後了一些。」
「不過,松州那邊有韓都督坐鎮,又有蘇將軍協助,想來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李承乾點點頭。
畢竟,韓威此前與吐蕃大軍有過交手,且挫敗了吐蕃的大軍。
如今蘇定方也帶著一萬精兵去了松州馳援,他們雙方聯手,吐蕃五萬大軍想要拿下松州絕非一件容易之事。
「蘇將軍去了松州?」
不少大臣聞言,面露驚愕之色。
李泰皺眉看向李承乾,他什麼時候安排的此事,為何沒有一點風聲?
李承乾平靜道:「在得知吐蕃集結了五萬大軍,兵臨松州的時候,孤便安排了此事。」
「因為盧氏的緣故,此事只有寥寥幾人知曉,如今盧氏已被拿下,孤也不藏著掖著了。」
嘶!
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眾人目光在李承乾和房玄齡幾人的身上略過,在看到房玄齡他們表情並沒有多少的變化後,忍不住的暗自嘀咕起來。
原來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瞞著他們罷了。
或許。
若不是盧氏的話,李承乾早就對吐蕃的五萬大軍動手了?
「太子可是想好了吐蕃大軍如何應對?」
「沒有。」
李承乾一臉平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大唐可以擊敗他們一次,便可以擊敗他們兩次!」
李泰沉吟著開口道:「太子,戶部空虛,拿不出支持此戰的銀子……」
李承乾笑著擺了擺手,「你們不必擔心銀子的事情。」
「實不相瞞。」
「為了收拾吐蕃的五萬大軍,孤已經籌措了三十萬兩軍餉!」
三十萬兩軍餉?
眾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承乾。
李泰人傻了,「太子從何處籌措這麼多的銀子?」
李承乾沒有理會他,淡淡道:「侯大人密切關注松州外的吐蕃大軍動向,並抽調三萬大軍,徵調五萬民夫,運送糧草前往松州,以備不時之需。」
「張貼告示,所有願意出動協助的民夫,每人每天可得一百文工錢,吃喝用度,都算朝廷的。」
「這這……」
一眾大臣們被驚呆了。
民夫還有工錢?
他們打仗了那麼多次,大多是民夫免費出工,緊張的時候,甚至民夫的口糧都要自己準備著。
可是現在,李承乾不僅給民夫工錢,還為他們準備口糧?
這麼富裕的仗,他們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
「太子這不合適啊。」
戴胄急忙走出,沉聲道:「三十萬兩銀子,理應送入國庫……」
李承乾直接抬手打斷:「戴大人不要誤會,這三十萬兩銀子,是孤用來對付吐蕃的,而不是大唐的稅收,沒必要送入國庫,交由戶部打理。」
戴胄:「……」
李道宗咧嘴笑道:「太子,戴大人這是窮的,見了銀子就兩眼放光了。」
戴胄惡狠狠的瞪了過去,「打吐蕃用的著這麼多的銀子麼?」
「這麼花出去,簡直是浪費啊,你李道宗拍著胸口說說,什麼時候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李道宗聳了聳肩,「那是你戶部沒錢,是陛下沒錢,又不是太子沒錢。」
「如今太子說了,要用這三十萬兩銀子,打的吐蕃在度狼狽而逃,有何不可?」
戴胄:「我們可以徵調民夫啊。」
李承乾:「不用錢的那種吧?」
戴胄猶豫道:「太子殿下,一向如此啊。」
李承乾擺了擺手,緩聲道:「諸位,此前我大唐每逢迎戰,必是抽調數以萬計的民夫,頂多管一口飯。」
「大家有沒有想過,他們都是家中的頂樑柱,身後站著一張張亟待食物的家眷?」
「恰逢秋收在即,他們願意運送糧草,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孤如何敢讓他們出力又出錢?」
「孤想了很久,覺得這種方式,要改一改了!」
「從今天開始,但凡我大唐面臨戰事,所有被徵調的民夫,按照時節不同,給於不同的工錢,至少保證每一位民夫,一日三餐伙食!」
李承乾聲音落下,一名名武將,紛紛拍手叫好,更有文臣直接歡呼起來。
「太子英明!」
「若是此事能成,實乃我朝百姓之福!」
「有了太子這句話,今後誰敢來招惹咱們,還愁打不死他們?!」
就在眾人紛紛叫好的時候,戴胄跑了出來,「不妥啊太子!」
「太子殿下,若是如此,戶部……」
李承乾微笑著打斷了戴胄的話,沉聲道:「戴大人,眼光放長遠一點,這才只是開始。」
「孤可以向你保證,最遲兩個月,戶部必然金玉滿堂。」
啊這……
戴胄:「真的?」
李承乾:「千真萬確!」
戴胄想了想後,猛然揮動了拳頭,「干,干翻吐蕃五萬大軍,臣定竭盡全力,協助此事!」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李道宗揶揄道:「難得見到戴大人如此支持戰事。」
戴胄:「以前沒錢,不能怨我,再說了,你們這些武將,誰打過這樣的仗?」
李道宗嘆了口氣,「還真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太子殿下,蘇定方還是年輕了些,這一仗他打的明白麼,臣覺得還是應該讓我來!」
李孝恭:「你都刑部尚書了,還想著領兵呢,要去也是我去!」
「太子殿下我去……」
「太子殿下,臣也可以……」
「行了行了,不要爭了,事情已經定下了。」
看著一個個請戰的武將們,李承乾笑了笑:「此事便交由兵部與戶部操辦,不要辜負孤的期望!」
「請太子放心!」
「臣定竭盡全力!」
「散朝!」
「臣等告退。」
一眾大臣紛紛笑著行禮,而後三三兩兩的退出了太極殿。
房玄齡三人又湊到了一起,彼此對視一眼後,紛紛上了長孫無忌的馬車。
高士廉笑盈盈的捋須開口:「陛下若是知道了齊王的事情,你們說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房玄齡:「必然十分精彩!」
「車夫,快點,長孫大人都悶了!」
「……?」
長孫無忌有些無語,怕是他房玄齡想要去看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