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命案

  第205章 命案

  細雨綿綿。

  蘇塵坐在桌邊,品嘗著薛禮剛剛送來的美酒。

  不多時,孫強快步走來,「據可靠消息,昨晚杜楚客去了鴻臚寺。」

  「哦?」

  蘇塵挑了挑眉,「他又去鴻臚寺了?」

  孫強點頭,「昨日下午時分,穆赤帶著禮物拜訪魏王隨後離開,天色暗淡之時,杜楚客去了鴻臚寺。」

  「鴻臚寺那邊院子被吐蕃的士兵戒備的嚴嚴實實,鴻臚寺的人都無法靠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塵笑了笑,「如此說來,他們又在密謀什麼事情了?」

  孫強深以為然的說道:「極有可能!」

  蘇塵敲了敲摺扇,沉吟道:「告訴蘇旺他們,讓他們做事的時候多留意些。」

  「好。」

  孫強點點頭,安排人前去通知。

  「最近可有什么小道消息?」

  「長安城內除了穆赤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外,便再沒有其他的消息了,不過,蜀王李愔最近要來長安城了。」

  「哦?」

  蘇塵面有好奇。

  蜀王李愔,李世民的六子,李恪的親弟弟。

  性子倒是與李佑有些相似,脾氣暴躁且頑劣,多次氣的李世民嗷嗷叫。

  「他這個時候來長安城做什麼?」

  「聽說又被人彈劾了。」

  「……」

  蘇塵無言以對。

  老李家的兒子,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生猛。

  不過。

  李愔畢竟是李恪的親弟弟,有李恪這麼一層關係在,李承乾必然是要多加照拂一二了。

  「犯了什麼錯?」

  「聚眾圍獵,肆意毆打官員。」

  「還真是皇子的作風啊……」

  蘇塵調侃的笑了笑,「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孫強點點頭,「有太子照拂,頂多訓斥一頓,罰奉三月罷了。」

  「李佑那邊可有什麼動作?」

  「沒有。」

  這傢伙倒是老實啊。

  蘇塵敲了敲腦袋,總感覺有些奇怪。

  李佑這個人一直在韜光養晦的,若不是河南府的事情,他也不會主動顯露出來。

  如今。

  李泰被貶為了雍州郡王,正是他奪權,招攬人脈的大好時機,他竟然沒有動作?

  奇怪!

  「行了,你先……」

  蘇塵話說一半,就見陸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公子,城中發生命案了。」

  「哦?」

  蘇塵頓時來了精神,「什麼命案?」

  「一名江南商人被發現死在了後巷裡面,胸口處有一個血洞,隨身攜帶的錢財盡皆不知所蹤。」

  「謀財害命?」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大理寺的人和府衙的人已經全部過去了。」

  陸飛沉聲道,「這是太子監國以來,長安城內發生的首次命案,造成的影響很惡劣,他們應該是想要聯手破案了。」

  「還有別的消息麼?」

  「沒了。」

  陸飛搖了搖頭,「那邊已經被封鎖了,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我倒是聽幾個路過的百姓說,兇手似乎很厲害,沒有留下一點的線索之類的。」

  蘇塵看了看外面的綿綿細雨笑道:「這種天氣下,有什麼線索,也被雨水沖刷的差不多了。」

  「命案這種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吧,我們做好我們的生意即可。」

  ……

  崇化坊。

  後巷內,孫伏伽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在他的身邊,則是面色嚴肅的盧承慶。

  屍體經過一,夜的雨水沖刷,已經有了發白的跡象,在其胸口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鮮血已經流干。

  毫無疑問,這就是致命傷。

  「啟稟二位大人,發現屍體的那人已經問完了。」

  岳明抱拳匯報:「他是今天一早,經過這裡去西市的時候發現的,並第一時間上報了府衙。」

  「並未動過這具屍體,也並未在屍體左右,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孫伏伽緩聲道:「昨晚夜巡的巡警,可有什麼發現?」

  「回大人,並未有任何發現。」

  盧承慶若有所思,「連一聲呼救都沒有傳出,可見對方下手之重,之狠。」

  孫伏伽點點頭,「此人身份可否查明?」

  岳明:「此人名叫丁來,來自江南,是一名布商,此次前來長安城,為的就是出售一批布料。」

  「根據布商那邊傳來的消息,丁來此次共計帶來了,將近千兩銀子的貨物,已經全部銷售一空。」

  「但是在他的身上,並未發現大量的錢財。」

  孫伏伽:「此人身邊跟著多少人,都問過了麼?」

  岳明:「已經問過話了,昨天下午時分,丁來回到客棧告知同伴,此次布料已經全部出手,並且給眾人發了錢,並說自己要去勾欄看一看,卻不想在這裡遇害了。」

  盧承慶:「他的那些同伴,可有不在場的證據?」

  岳明:「此次隨他而來的,都是常年在他商鋪內做事之人,昨天下午的時候,眾人得了錢,便一起去喝酒了,還曾邀請丁來一起,卻被丁來拒絕了,並且丁來還多給了他們十兩銀子的買酒錢。」

  盧承慶砸吧著嘴,目光落在了屍體上,「看起來,他倒是個好東家,可惜了。」

  孫伏伽默默點頭。

  能在賺錢之後,第一時間給自己的手下發錢,並且給他們一定的賞錢去買酒,至少是個不錯的商人。

  「仵作呢?」

  「來了,大人,來了。」

  仵作急忙跑了過來。

  孫伏伽指著地上的屍體道:「造成這等傷口的兇器,可曾找出來了?」

  仵作一臉尷尬的直搖頭,「沒有。」

  盧承慶:「你方才比對了那麼久,還沒有找出何種殺了此人的兇器?」

  仵作:「回大人,從此人的傷口來看,像是錐狀的兇器,但是這兇器很長,二位大人請看。」

  仵作把屍體翻了個身,指著後背上的傷口道,「錐形的兇器本就罕見,更何況這種透體而過的長錐形兇器,在卑職所知道的諸多兇器中,卻沒有一件符合的。」

  「這似乎是一種新的殺人工具,像是專門為此人打造的。」

  長錐形兇器?

  孫伏伽二人對視一眼,盧承慶:「太子監國,卻鬧出這等命案,你我不好交代。」

  「合作吧。」

  孫伏伽點點頭,「我負責東面,伱負責西面,派人嚴查錐形兇器。」

  「可!」

  短暫的商量過後,盧承慶揮了揮手,命人把屍體抬走,同時,二人分頭行動,在城中搜尋長錐形的兇器。

  與其相似的,第一時間取來比對。

  崇化坊死了人,被人謀財害命的消息,第二天便傳遍了長安城。

  尤其是在明言報紙的宣傳下,這種奇特的長錐形的兇器,成了許許多多百姓極為好奇的存在。

  究竟是什麼樣的兇器,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天下報社。

  周到十分費解:「我們為什麼不刊登這些事情?」

  如今謀財害命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都把穆赤的熱度給搶走了。

  明言報社更是藉助著這一次的命案,報紙銷量狂飆,反觀他們天下報社,卻是沒有絲毫動作。

  這就讓周到有些不理解了。

  一向搜尋熱度的徐齊莊,此時竟然不聞不問,這不合理。

  徐齊莊沉聲道:「關於命案的事情,刊登的消息越多,越會讓兇手了解到官府的調查進度,這對於破案不利!」

  「相比和明言報社搶銷量,搶讀者,我更希望,大理寺能夠儘快破案!」

  「否則長安城中,必然人心惶惶!」

  周到沉吟著點點頭,「希望如此。」

  這時,江陽和徐惠並肩走了進來,把手中的文章,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看看這個。」

  「崇化坊命案剖解?」

  徐齊莊皺了皺眉,仔細的看了看,文章的內容,卻是以旁觀者的視角,對這一樁命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徐齊莊:「這人應該是想要藉此機會揚名。」

  江陽點點頭,「但不得不說,他說的倒是有幾分的道理,尤其是這個兇器。」

  「可是他是在把事情往我們身上引呢!」

  徐齊莊緩緩開口,「冰塊製作,不易察覺,易溶於水,冰鋪那邊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徐惠:「即便我們壓著不發,他也會轉投明言報社的。」

  徐齊莊目光看去,徐惠繼續道:「依我之見,不如把這篇文章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

  徐齊莊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道:「阿姐高見。」

  「我去一趟大理寺!」

  ……

  大理寺。

  孫伏伽與盧承慶對面而坐,一臉惆悵。

  今天一早,他們二人就被叫到了皇宮,當面詢問崇化坊命案一事。

  尤其是今天早晨,明言報社關於此事的報導,令李承乾極為惱怒,如今長安城人盡皆知了,若不能儘快破案,如何向百姓交代?

  「明言報社的劉韜,真不是個東西!」

  「可他背後是魏王啊。」

  「雍州郡王。」

  孫伏伽抬頭看了他一眼,「別在這裡呈口舌之快,有能耐你去找他,當面喊一聲。」

  盧承慶鬱悶的揉了揉臉頰,「太子已經放話了,七天之內務必偵破此案。」

  「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兇器是什麼,也沒有找到一條可用的線索,如何找出殺人兇手?」

  「查唄。」

  孫伏伽嘆了口氣。

  「啟稟二位大人,天下報社主編徐齊莊求見。」

  「他來做什麼?」

  孫伏伽二人一臉意外,「讓他進來。」

  「見過二位大人。」

  徐齊莊笑盈盈的來到了二人的面前,也不廢話,打了個招呼後,便把文章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孫伏伽二人仔細查看過後,頓時眼前一亮。

  「有道理!」

  「若是以冰塊打造的長錐形兇器,確實是可以在殺人之後,融化於水消失無蹤!」

  「這是誰寫的?」

  「不知。」

  徐齊莊搖了搖頭,「只是我覺得,這文章不宜刊登在報紙上,便拿著它來找二位大人了。」

  孫伏伽:「徐主編你這次做的很對。」

  「天下報社沒有和明言報社一樣,為了名利把我們調查到的消息放出去,讓本官深感欣慰。」

  「提供線索,抓住兇手,是每一個百姓的願望。」

  徐齊莊笑道:「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尋找任何有用的線索,若有消息,必第一時間通知二位大人。」

  「好!」

  盧承慶拍手笑道:「那明言報社,真該向你們學學。」

  「大人廖贊。」

  徐齊莊擺了擺手,「只希望這篇文章能夠給二位大人些許啟迪。」

  「而且,我相信,明日我們不刊登文章的話,這人極有可能會把文章放在明言報社那邊刊登出去。」

  「屆時,二位大人調查的難度,可就增加了。」

  孫伏伽緩緩起身,「你說的沒錯,這明言報社是該治一治了。」

  「盧大人,你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