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乾回到了長安,程處弼作為東宮左內率副率,則連續蹲班好幾天。
每天都會老實蹲在東宮,跟那位只能靠在榻上的李承乾吹牛打屁。
聽著這位話嘮的太子殿下講述著他這一趟遠行的所見所聞。
第三天,終於輪到了程某人休息,不過自打確定想成為李承乾的後路。
程處弼覺得自己也不能繼續在家裡邊消磨日子,應該振奮起來。太醫令的責任和義務也要承擔好。
所以,程處弼在東宮當值完,前往太醫署時,不僅僅讓程亮背起了自己的手術治療箱。
還讓那程光提溜著兩隻雞前往。
程光聽到了公子的吩咐,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公子,咱們光打牌成嗎?」
「這要是在太醫署里烤雞吃,是不是太那個了?」
正在穿戴裝備的程處弼兩眼一黑。「誰說我要去烤雞吃的?拜託你能不能拿腦子想想。」
「本公子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迎著三公子那殺氣騰騰的目光,程光差點就點下去的腦袋,生硬的變成了左右橫移。
大佬爺們的腦袋擺動的方式,生生擺出了西域風情。
「我作為太醫署的太醫令,不能那麼繼續玩物喪志下去,所以我決定,閒得無聊的時候就做做手術。」
程光滿臉羞愧,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誤會了敬業愛崗的三公子。
「哦,那小人把這兩隻雞還回去,重新在廚房找兩隻來。」
「幹嘛要換?」程亮有些不樂意。「難道這兩隻是蛋雞不成?」
「不是,這兩隻前些天才讓公子給割過盲腸。」
「……」
程處弼裹緊了黑熊皮裘,不耐煩地道。「行了,就它倆吧,反正我一會也不是做盲腸手術。」
「那做什麼,要切膽?」作為程處弼手術的得力助手,程亮好奇地問了句。
「不是,我準備它們倆都做個骨折手術。」程處弼頭也不回地道。
「骨折手術……」程光看了眼手中這兩隻雞,除了肚皮上有道傷疤之外,四隻雞爪都顯得十分完整。
「就是把它們的腿給弄折了,再給它們治好。」
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優秀的醫務工作者:程*心狠手辣*處弼離開了屋子,走進了風雪中。
兩位心地善良,忠心耿耿的忠僕齊齊打了個寒戰。
程光目光憐憫地打量著手著提溜著的這兩隻雞,惋惜地搖了搖頭。
「你們倆到底前世造了什麼孽,才會落到我家三公子手上……」
「你們兩個愣著做甚,還不趕緊跟上。」程處弼不樂意的吼聲響了起來。
兩位忠僕趕緊連滾帶爬的竄出了程府,跟上三公子的腳步,朝著太醫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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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署門口的差役,看到了那位高大英偉的程太常策馬而來,趕緊殷切地迎上前去。
「見過程太常,這樣的天氣出門,可是辛苦了。」
「還行,你們門房這裡,碳可備足了,莫要凍著才是。」
程處弼呵呵一樂,哪怕是雜役差人,程處弼從來也不會扮高冷。
「多謝太常關心,夠了夠了。」差役笑了笑,然後就看到了程光提溜著兩隻雞竄上了台階。
「???」兩位差役一臉懵逼的看著這位程太常的忠僕,跟著程太常大步朝著署內行去。
「啊,這,這程太常不是說去東宮當值了嗎?……」差役抬手想要招呼,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吳,咋辦?」
「還能咋辦,趕緊的,去稟報張醫令。就說,程太常又來了,還提溜著兩隻活雞進了署,不知道要幹嘛。」
另外一名差役趕緊快步朝著署內狂奔而去,不多時,趕到了張醫令的公房前。
正在溫暖如春的公房裡,美滋滋地品抿著早茶的張醫令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讓茶湯給燙著。
砸巴了半天嘴,這才一臉黑線地瞪向那名差役。「兩隻活雞?」
「沒錯,小人與老吳都看得真切,絕對不會有錯。」
「行了,你先退下吧……」張醫令索然無味地擱下了茶湯,負著手在公房裡走動了幾步。
乾脆出了屋子,前往王醫令處。
看到王醫令也在喝茶,張醫令很有公德心的等著王醫令放下了茶碗,這才說道。
「程太常今日入署,帶來兩隻活雞。」
王醫令剛咽下去的茶湯直接就從鼻孔噴了出來。臥槽!張醫令避之不及,直接命中面門。
兩位尷尬的醫令趕緊各自找帕子擦乾儀容,這才相顧無言。
王醫令輕撫著心口,半天才緩緩地道。「他是不是已經習慣過來太醫署閒逛了?」
「會不會,他打牌覺得太無聊了,加上如今各公房都有碳火,所以想著要烤那玩意來吃?」
「真要這樣,那也太過份了吧?」張醫令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
「這畢竟是辦公務的衙門,在衙門裡做這等事,實在是,有失朝庭體面。」
「也是,罷了,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今日就連袂走上一遭吧。唉……」王醫令滿臉沮喪地站起了身來。
這個程三郎,怎麼就不知道消停點。
「想不到太子都已經回了長安,怎麼程太常還往咱們這邊竄?」
「還不因為在這太醫署內,沒有人官職比他大,沒有能夠管束得了他。」
「也是,唉這提心弔膽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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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醫令,連袂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程太常所在的單獨小院前。
守在門口的雜役趕緊給這二位太醫署的大佬行禮。
「程公子進去了?」
雜役顯得有些忐忑地稟報導。
「進去怕得有一會了,他的隨從,還提著兩隻活雞一塊進去的,小人,小人實在攔不住。」
「無妨,這事,交給我們來處理就是了……」王醫令朝著這位盡職盡責的雜役頷首一笑安慰道。
咯咯噠!咯咯噠!咯咯噠!一陣尖銳的刺耳雞叫聲,瞬間在院門後面炸響開來。
嚇得正在路過的幾名醫者和官員一臉懵逼的扭過了頭來。
「怎麼回事?太醫署里哪來的雞……」
「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那裡不是程太常的地盤嗎?嘶,這程太常又回來了?他想幹嘛?」
「活雞,居然弄進署里,他,唉……」
「想不到清清靜靜的太醫署,也會變得如此污煙瘴氣。」
兩位太醫令也是一臉黑線地看著這緊閉的院門。這是已經開始動手割喉了還是直接拔毛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