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小孩子嘛,當然不用長篇大論,只需要挑一點比較精彩的片段。
比如桃園三結義,和三英戰呂布這樣的小故事,直接就聽得三個弟弟激動得臉色漲紅,興奮得難以自己。
打發走了三個小子,程處弼再一次關上了門,開始用鵝毛筆寫日記。
因為給太上皇治病,程處弼勞心勞心,所以陛下又給了程處弼五天的假期。
五天之後,他就必須要去上班了,嗯,就是要去東宮當值,承擔起東宮左內率副率的責任與義務。
這才剛剛落筆寫了沒幾個字,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不是三個弟弟,而是家丁前來稟報,趙正陽求見。
趙正陽與長子趙賢此刻就站在盧國公府台階下,滿臉激動地打量著這高大巍峨的府門。
這可是堂堂的國公府邸,這位盧國公程大將軍,實是是凶名赫赫,雖然……
嗯,雖然程大將軍的風評不佳,但是,卻在軍中素有重望,而且在武臣之中,十分的吃得開。
而趙家雖然是商賈之家,卻沒有什麼靠山,畢竟,想要尋找靠山,你得對方看得上眼。
若是能有盧國公府為趙家的靠山,至少,盧國公府不倒,趙家也就能夠背靠大樹好乘涼。
那日,程公子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這一手,就讓趙正陽無比的慶幸,僅僅只是玻璃坊的一成份子。
怕是趙家未來從中所獲得的利益,絕對不亞於現如今整個趙家的收益。
這樣的靠山兼財神,趙家自然要老老實實,一定要足夠恭敬,一定要舔到位,方才能夠維繫住。
就在趙正陽思緒萬千的等待著程府的家丁去喚程處弼的當口。
聽到了一陣密集的蹄聲傳來,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
就看到了一位濃眉怒目,面目猙獰,身形猶如鐵塔一般的壯漢正打馬而來。
而在他的身後邊,身邊尚有數十名殺氣騰騰,滿臉橫肉的猙獰大漢簇擁在左右。
「爹,孩兒,孩兒有點害怕……」已經四十歲的趙賢,此刻覺得自己兩條腿有點軟。
「你們在此作甚?」程咬金亦看到了這一老一少兩股戰戰地站在台階下呆若木雞。
看到翻身下馬,大步站到了跟前,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腦袋的猙獰惡漢。
趙正陽兩腿一軟,差點就跪在地上。「小,小老兒拜見程大將軍……」
程處弼趕到前廳時,就見慈祥的老父親正坐在案幾後邊,而趙正陽與趙賢正緊張得坐立不安。
「老三來啦,這位趙老者父子,說是來見你的。」程咬金撫著鋼針般的濃須朝著程處弼笑眯眯地頷首道。
程處弼趕緊給父親見禮,目光掃過這對緊張的父子,不禁有些無奈。
親爹的氣勢太強大,這也是沒辦法。程處弼上前兩步道。
「父親,這趙老者,就是之前孩兒跟你提及過的趙掌柜。」
程咬金眼珠子一轉。「就是那件寶貝……哦?」
聽到了這對父子的對答,趙正陽趕緊說道。
「大將軍,程公子,老朽今日登門,還特地帶來了這些日製作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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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小都大約在半尺左右的瓶狀玻璃器,擺放在案几上。
一個呈現如暗紅色,一個是墨綠色,還有一個是淡綠色。
都造型各異,卻又十分精美,至少比程處弼吹出來的那玩意可強多了。
程咬金的眼珠子鼓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地看了眼老三,又看了眼這三件美倫美奐的寶貝。
之前已經給親爹解釋過了,不過看到程咬金這般模樣,程處弼又再次提醒了句。
「爹,這些就是跟上次那件一般,都是用西域琉璃所作。」
程咬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目光掃過那對坐得十分拘緊的趙家父子。
「你的意思是,那個趙家琉璃坊,現在咱們老程家占了九成是吧?」
「是的父親,那琉璃坊,趙老者想要直接送給孩兒,可是孩兒覺得這不太好,而且他們趙家世代經商……」
「你做得對,能有這份心思,不錯不錯。」程咬金很滿意地拍了拍程處弼的肩膀。
程咬金轉過了頭,朝著趙正陽父子頷首笑道。
「趙老者是吧?我兒治好了你的病,而你懂得知恩圖報,程某甚慰……」
程處弼就看到了親爹抄起了其中那個顏色暗紅的琉璃瓶在手中把玩,一面言道。
「這三件寶貝,你們既然送了過來,很不錯,就不用拿回去了。」
「你們那個西域琉璃鋪子,也別改什麼名字,就還叫趙氏琉璃鋪子和琉璃作坊。」
「另外,這段時間,這玩意也先別賣。」
迎著程處弼與那趙家父子懵逼的表情,就見這位程大將軍嘿嘿一樂。
「老三哪,你怕是不知曉,你二哥快有媳婦了,等到時候,咱們老程家大辦家宴的時候。」
「拿出這三件寶貝,就這麼一亮……」
「那幫子最喜歡妒忌別人家的貨色,豈不得瘋了一般的尋找哪有賣這玩意的鋪子?」
此言一出,趙正陽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把自己給拍得吡牙咧嘴,卻顧不上其他。
朝著程大將軍作五體投地狀。「大將軍英明,大將軍不愧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名將。」
「這一招,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老朽經商這麼多年,跟大將軍比起來,簡直猶如稚童一般……」
「哈哈……你這老小子,馬屁拍得倒是順溜。」程咬金哈哈一樂,撫著那鋼針般的濃須道。
「程富!你且好好招待趙老者父子,對了,讓程天跟他們好好交道,明白嗎?」
已然侍立於一旁的程富心領神會,朝著程咬金一禮之後,請這二位離開前廳。
程咬金扭過了頭來,看著仍舊有些懵圈的老三,哈哈一樂。「老三,還沒明白嗎?」
「不,孩兒已經明白了父親的心思,還是父親您手段老辣,孩兒佩服。」
程處弼朝著親爹一禮,伸手入懷中,將那份已經在官府蓋上了印鑑的契約遞上前去。
程咬金拿起程處弼遞到跟前的那份契約書打量了幾眼之後,拍回了程處弼的手中。
「給爹作甚,這是你自個憑本事掙的,自己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