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事情,爺爺都可以答應你。」李淵斬釘截鐵地道。
「爺爺真好……」兕子在李淵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蹭了蹭,綻出了燦爛的笑容。
「哈哈……來,告訴爺爺,想讓爺爺答應你什麼事?」
「我想最疼我的爺爺,好起來,能夠一直陪著兕子,好嗎?」
「……兕子。」李淵的喉嚨一梗。
「爺爺生病了,兕子很害怕,害怕最疼我的爺爺不在了。」
兕子的臉深深地埋在李淵的頸項處,小聲地哽咽道。
感覺到了頸項的濕熱,李淵心疼的都快要碎了。
「乖孫女,兕子,莫要傷心了,爺爺,爺爺答應你。」
「答應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可是爺爺不治病,身體不好,就不能陪著兕子。」
兕子終於抬起了那張滿是淚水的小臉蛋,哽咽道。「爺爺,兕子想你好起來……」
「我的小心肝,別哭了,爺爺的心都快碎了,爺爺答應你。
治,一定治病,等爺爺病好了,帶你玩好不好?」
「真的?」
「當然真的。」
「那……爺爺要跟兕子拉勾,不許賴皮。」
都已然老淚縱橫的李淵,生生被小孫女的童趣又給逗得樂了過來。
伸出了手指,輕輕地,卻又篤定地,跟兕子那蔥白一般的小指頭勾在了一起……
長孫無垢輕輕地拭了拭眼角,兩眼通紅地看著鬚髮斑白的父皇笨拙地伸出手指。
跟那哭花了小臉蛋又破涕為笑的兕子在那裡拉勾約定,心中一陣輕鬆。
看到開笑得又咯咯笑起來,連親了李淵好幾下。
把這位這些日子幾乎不展眉頭的父皇給樂的不行。
「好了兕子,爺爺生著病呢,快下來吧。」
兕子懂事地點了點頭,小巴掌輕輕地摸了摸李淵的額頭,很認真地道。
「好的,爺爺你現在是病人,不能抱我太久,等你病好了,再好好抱抱我好嗎?」
「好,哈哈,爺爺答應你,等病好了,再好好的抱抱我的乖孫女……」
「兕子過來,跟你爺爺在做什麼呢?」
長孫無垢蹲了下來? 看著依依不捨? 鬆開了李淵的手朝自己走來的兕子道。
「娘親? 這是兕子和爺爺之間的秘密? 不能告訴娘,是吧爺爺?」
「哈哈,對,兕子說的對? 爺爺也肯定保密。」
李淵重重地點了點頭? 嘴卻怎麼也合不攏。
「嗯? 那娘就不問了。」長孫無垢寵溺地輕颳了刮兕子的瓊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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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在大安宮外? 閒得無聊的東張西望半天? 很快? 注意力就被一旁的古木所吸引。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大樹腳下,有一群辛勞的螞蟻? 正在圍攻一隻倒霉的打屁蟲。
這隻打屁蟲也不知道是被鳥啄了還是被其他玩意給咬了,少了半個尾巴還有三條腿。
此刻正在樹腳下奄奄一息? 在它的周圍,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螞蟻。
此刻正紛紛上前? 試圖制服這隻打屁蟲? 而打屁蟲自然不甘束手就擒,猶自掙扎不休。
雙方的爭鬥顯得十分的精采紛呈? 越來越多的螞蟻,從樹腳下的洞中爬了出來。
朝著那隻倒霉的蟲子湧上去? 密密麻麻的,幾乎都快要把蟲子給蓋住。
大安宮門口的侍衛與宦官,看到高大英武的程老三。
居然蹲在了大樹腳下,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裡。
足足過去了盞茶的功夫,仿佛連根頭髮絲也沒有移動過。
這讓侍衛與宦官都有些懵逼,不知道這位傳聞之中的雙失少年程老三會不會出事。
一名侍衛,鼓起勇氣,悄悄地前移幾步,努力地伸長了脖子瞅了半天。
「咋樣,那程三公子在做甚?」一旁的侍衛忍不住問了句。
「……他好像在看螞蟻洞。」護衛活動了下伸得發酸的脖子,不太自信地道。
「……」
不遠處,一個身影匆匆而來,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程處弼身上。
「處弼賢弟,咦,你蹲在這裡做甚?」
太子李承乾的身影伴隨著腳步聲從身後響了起來。
「見過太子殿下。」程處弼趕緊回身一禮。
李承乾擺了擺手,目光一掃,這才醒悟程處弼因何會蹲在此處。
「行了,這裡沒旁人,你我兄弟相稱便是,你這是……在看螞蟻?」
看螞蟻,大佬爺們看螞蟻。這要是傳開來,影響不好,程處弼略有些不自在地嘿嘿一笑。
正待辯解兩句,卻不想,就看到李承乾也蹲了下來。「哎喲,居然是螞蟻在吃臭蟲。」
「這叫臭蟲?」程處弼看著那呈綠色,蟲身猶如一面歐式三角盾的打屁蟲。
我不是槓,但是這東西在我生活的西南地區,有一個更有特點的名字。
「這應該叫打屁蟲吧?」
「打屁蟲?好古怪的名字……」李承乾很是好奇。
「因為如果觸動它,它感覺到危險的時候。
就會釋放帶著濃烈臭味的氣體,所以有了這麼個名。」
李承乾一臉恍然。
「原來如此,這樣的名字,倒也頗為形象嘛,臭蟲,因為我身邊護衛是這麼叫的。」
程處弼看著這位絲毫不顧及自己形象的太子。看螞蟻也看得興致勃勃。
不禁對這位有共同愛好的李承乾好感大增,差點就想問一句他小時候有沒有灌過螞蟻洞。
就聽到李承乾突然冒出了一句。「小時候,我自己的小院子裡,也有這樣一窩螞蟻。
我很喜歡看它們,天好的時候,它們會從樹上爬下來。
天不好的時候,它們會從樹下爬到上出去。」
「記得我五歲那年,有一天,他們來給我灑掃,發現了那個蟻洞……」
「然後……他們去燒來了一壺熱水,全倒了進去。」
程處弼眼前一亮。哎呀,居然還有用熱水得,過去我都只用涼水灌蟻洞。
「它們,全死掉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到那個樹下去……」
李承乾抬起了頭來,神情里透著淡淡的傷感。
這樣的表情,讓表面不動聲色的程處弼暗中吸了口涼氣。
後怕的抹了把冷汗,暗暗慶幸,幸好老子剛剛沒為了套交情。
主動問這哥們是不是戰友,趕情太子殿下跟螞蟻是一夥的。
要是他知道我是一位優秀的螞蟻殺手,這尼瑪以後自己在東宮。
在太子手下混,能有好日子過?
「好像要有人出來了,趕緊,我們過去吧,讓人看到了不好。」
太子殿下看到了大安宮宮門處的動靜,趕緊移步離開了大樹腳。
然後斯文又矜持地站到了石板鋪就的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