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郎看著跟前這位小聲滴滴咕咕解釋了老半天的鄧侍衛,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子才剛剛熬了一個通宵,結果看樣子那位馬相爺還不想放過自己,還要拉著老丈人要讓自己繼續日以繼夜嘔心泣血為國為民。
可問題是,鄧侍衛傳達完了陛下的旨意之後,拍拍屁股徑直離開。
留下程三郎一臉無奈,垮著臉,回到了屋子裡邊,把自己撂到了榻上。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現在天王老子也不能打擾老子睡覺。
睡醒過來之後,程三郎想到了陛下的交待,只能將一干都督府文武給召集過來,開始交待事項。
畢竟自己要跟老丈人前往那高句麗熘達,當然不可能三五日就歸來。這一去,怕是短則半月,長則月余都有可能。
所以事情自然要安排得井井有條才行,聽聞這位程大都督要開熘,一干遼東州都督府的文武官員們都表現得很澹定。
畢竟這位程大都督一定都不管實際事務,更多是搞出方向性的東西,然後交給下面去完成。
比如說,程都督讓那李義府去修路,並不是讓他去就行了。而是會讓李義府提交出詳細的計劃書。
需要多少工匠,需要多少物料,需要多少時間,修多少里水泥官道。
總而言之,交給你的任務,可不是扔給你就完事,而是會給你制定一個目標。
而這個目標,是基本目標,完成這個目標,只能算是你的工作合格,超額完成,才能算你工作良好,甚至是優秀。
可以說,正是因為如此,這才使得大都督府的文武,成日都要狡盡腦汁。
努力把一切精力投入到如何完成自己手中的工作,表達努力從達標變成優秀。
哪裡有閒功夫去搞什麼內鬥,嗯,忙著內卷就好。
哪怕是房俊、秦懷道等人,也各有各的事情做。
就連那李德獎,也被程三郎以來都來了為由,安排了一堆工作。
等到一干人等領著沉重如山的工作重任,頂著生不如死的表情,蹣跚而去。
只有那沒有半點工作安排的王玄策被程三郎給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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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兄,來來來,你且先坐下,知道為何我沒給你安排什麼事務嗎?」
「莫非都督是想要下官隨行?」王玄策是什麼腦子,第一時間就猜到了答應。
程三郎呵呵一樂,朝著王玄策翹起了大拇指。
「聰明,不錯,程某要隨陛下前往高句麗,可不僅僅只是隨著陛下他們去看熱鬧那麼簡單。」
「而是因為昨日程某向陛下和馬相進獻了良策,意欲解決這高句麗舊地治理的問題。」
程三郎將自己昨天向陛下所獻之策大概地向那王玄策草草解釋了一番。
瞬間,這位王玄策直接就兩眼放光,直愣愣地看著程三郎,好半天,這才心悅誠服地朝著程三郎鄭重一禮。
「都督心志高遠,胸有丘壑,居然能夠想到此等治國之良策。下官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到這位文武雙全,而且還是有出將入相之資的歷史名人,居然如此激動地對自己狂拍馬屁,這讓程三郎甚是舒爽。
「好了好了,玄策兄不必如此,程某也就只是比別人看得更遠一點,想得更深一點而已。」
「之所以留下玄策兄,主要還是因為高句麗即將平定,接下來,若是陛下真要採取我的策略。
那麼,程某必然就需要找一些適合的人選,來接替程某的工作。」
「而玄策兄,就是程某心目中的人選之一……」
程三郎也不隱瞞,王玄策大膽心細,精於軍略,又長於民政,絕對是一位優秀的才俊。
而陛下這段時間,留在這遼東城居住,也是對王玄策的能力,頗為嘉許。
他所缺少的,就是一個承擔重任的契機。
現在之所以先告訴王玄策,就是想要讓他先好好地深刻領會自己向陛下所獻的良策。
讓他先好好地思量,接下來的工作該當如何去做。
程三郎很清楚,等到自己欣賞完高句麗的結局,回到遼東城,就會開始進行行政區改革。
畢竟,馬周還有老丈人的態度,已經十分的明顯,而自己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對後世的那種地方官吏治度,進行大刀闊斧般的改革。
畢竟現在,這種行省制度的出現,讓程某人變成了開創者和發明人。
既然是自己搞出來的,自然自己就有權利這麼幹,程三郎當然不是瞎雞兒亂整。
而是將自己覺得過去明清時間不合理的地方,經過了後世的論證之後所總結出來的某些玩意也進行一番自己的再加工,然後全部揉進去。
程三郎相信,接下來在遠航去高句麗的這段日子裡,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對馬周和老丈人進行徹底的洗腦,啊不……是說服,是的,就是說服。
說明他們明白,絕對的權利,會造成絕對的腐敗。
當然,大唐天子肯定不能搞,自己搞的只是官吏。
畢竟自己還是大唐天子的女婿,而且自己也沒那閒功夫去造自己老丈人的反。
但是,地方官吏的權力過大,這才是大唐滅亡的根本原因。所以,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作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天下黎庶的人。
程三郎覺得自己至少要為了大唐千秋萬代,努力去做點力所能及之事。
讓唐人這種稱謂,不再僅僅只是華夏民族對於盛大大唐的一種懷念和銘記,而是讓唐人成為華夏民族的一個重要標誌。
而程三郎詳細地向那王玄策這位聰明人解釋了行省制度,以及行省官吏結構的大致構想。
這位聰明人也給了程三郎不少的思路,至少王玄策很熟悉大唐官吏體制,也給出了程三郎不少的建議。
讓程三郎也是受益不淺,結果,兩人一聊又是一天,生生讓程三郎又差點熬了個通宵。
第二天一早,程三郎打著哈欠揮淚撒別牌友們,踏上了老丈人的馬車,朝著南邊的建安州港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