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發狠地跪著射了兩箭之後,不得不再一次站了起來,畢竟相比起其他的姿勢而言。
射手就該站姿最佳,也最適合發力,哪怕是在馬背上也不是不行,當然蹲著也可以。
可問題是,相比起程三郎的各種騷操作而言,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程三郎就跟鬧著玩似的,一會蹲一會趴一會站,一會趴沙袋這邊,一會趴沙袋那邊,甚至就乾脆趴在地上。
還熘達到了一邊,整個人縮在一根聳立的木樁子後邊,然後鬼鬼祟祟地朝著前方瞄準射擊。
而李績這位戎馬半生的大唐名將,此刻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站起了身來,鬼鬼祟祟地跟隨在程三郎的身後邊。
全神灌注地看著程三郎抄著那跟燒火棍似的燧發槍在那裡東跑西顛,一會趴一會站一會蹲。
而薛仁貴在射出了十五隻箭後,速度也已然慢了不少,畢竟這麼遠的距離,開硬弓用重箭,對於他而言,也負擔不小。
等到一壺箭全部射光之後,薛仁貴也就罷了手,此刻他也同樣被程三郎的舉動給吸引。
那柴令武頗為好奇地朝著身邊那表情同樣變得十分嚴肅的李器問道。
「賢弟,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都在這瞅著程三郎不吱聲。」
「令武兄難道你沒看出來嗎?處弼兄所用的這種縮小火炮,可以不必站在原地。
既可以蹲,也可以趴,甚至可以縮在遮蔽物後面開火,就可以破開五十丈外的鐵甲。」
柴令武下意識想要說那薛仁貴也可以,可是一想到這位薛仁貴已經是自己畢生所見最牛射手。
眼珠子轉了半天,柴令武忍不住又強行狡辯道。「咱們大唐弩具厲害,五十丈射穿鐵甲的也不是沒有。」
李器扭頭看了一眼文不成武不就的柴令武,也看到了那李景仁跟個好奇寶寶似地湊了過來。
決定好好地替他們的親爹,給這兩個傢伙補上一課。
「想要五十丈左右能夠射穿鐵甲,至少要六石到八石的腰張弩方可。
但是我大唐軍隊作戰,向來重弓而輕弩。一營五百人的兵馬裡邊,弩手也就不到五十之數,而且多是臂張弩。
這玩意,也就應個景,射程也就比一般的弓強一些。」
「也就江淮之地那邊,才有那種威力頗為強大的腰張弩,可那玩意造價不菲,而且上弦耗時耗力。」
「某曾經在軍中試過一回手,那玩意非大力士不可為之。」
「原來如此,多謝兄台解惑……那處弼兄發明出來的這等寶貝,難道我們這等手無縛雞之力也能用不成?」
李器看到李景仁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樂出聲來。
「依我之見,十有八九,怎麼,賢弟你也要練練手?」
聽到了這明顯帶著看樂子的笑聲入耳,不但李景仁,就連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柴令武也有點毛了。
「景仁老弟,走,為兄也正好覺得此物甚是新奇,咱們哥倆一塊去練練手去。」
程處弼已然進入到了渾然忘我的沉浸射擊狀態當中,畢竟過去在大學的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的子彈給自己耍。
而且之前的那把小燧發槍,著實沒有這種長槍來得有勁道。
五十丈的射程,讓程三郎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學子生涯。直到他再一次伸手摸向子彈帶,摸了個空之後。
程處弼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五十發子彈,已經讓自己霍霍得一乾二淨。
這才戀戀不捨地轉過了頭來,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的薛仁貴朝著自己恭敬一禮。
「末將不如三將軍多矣,三十失後,已然力乏。」
程處弼站起了身來之後,打量著自己那一身的雪沫子,拍打著一面笑道。
「不是你不是我,而是程某手中的這件寶貝,不需要耗費什麼體力。」
而此刻,李績意欲開口之際,就聽到了身畔傳來了那柴令武的聲音。
「處弼老弟,這寶貝好不好上手?某與景仁老弟可是看了半天看得甚是眼饞。」
此言一出,李績下意識地瞅了兩眼這兩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下意識地冒出了一句話來。
「程三郎,既然這二位想要學,你就教教唄。」
程處弼看到這二位躍躍欲試,原本就想要顯擺燧發槍的優點的他自然不會絕對這麼兩位現成的愛好者。
「想學?那可太簡單了,只要程某指點你們三五發子彈,保准你們就算不能百發百中,十中五六。」
程處弼示意這對哥倆先學習怎麼裝彈,因為這兩個生手,所以,程處弼讓裝好彈的哥倆趴在沙袋上瞄準。
之所以如此,打過靶的都知道,臥射要遠遠比站姿射擊更利於瞄準。
而且程處弼搞出來的槍是有準星的,跟這對哥倆講解了幾遍什麼叫三點一線之後。
兩聲脆響,以及兩股硝煙騰起之後,叮的一聲脆響,從那鐵片靶的方向傳了過來。
雖然就一聲,可是柴令武與李景仁同時興奮地大聲叫道。我打中了,然後互相鄙視地望向對方。
接下來,兩個人繼續趴在那裡練打靶,而且雙方開始依次射擊,前三次發射,程處弼都還會嘰歪幾句。
後面二人連連命中之後,程處弼也就懶得再廢話,結果就是,那票在箭術上沒什麼天賦的一干武勛子弟全都來了興頭。
都趴在那裡撅起大腚,練起了這種能夠與大唐神箭術媲美的火槍。
李績抿了半天嘴之後,這才掃了一眼那位滿臉遺憾地摸著自己肚皮,悻悻放棄了上場練手的齊王李恪。
「殿下覺得此物如何?」
「犀利,相當之犀利,五十丈內能破鐵甲,而且裝填十分方便。
就連像景仁賢弟這等弱不禁風之人,只需要多加練習,也能夠以此物在五十丈的距離取敵性命……」
說到了這,李恪忍不住吐了一句親爹的槽。「可惜父皇不在此親眼目睹。」
李績亦是深以為然,此刻,跟著那燧發槍正猶如爆豆一般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
而程三郎看著這幫子打得份外起勁的弟兄們,心中甚是樂開了花,男人都愛槍,愛當神射手,看來果然是天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