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絕對是最了解王玄策的那個男人,畢竟,自己不僅僅通過了漢唐商行的渠道。
對於王玄策在天竺大陸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而且,自己更是在後世,見識過許許多多關於王玄策一人滅一國的剖析。
後世的網絡上,幾乎每一位熟知這位王玄策的人們,都發自內心地為這位才能如此出類拔萃。
可是回到了大唐之後,憑著這樣的滅國驚天之功,僅僅只得到了一個散朝大夫的從五品階官。
似乎他終其一身,官職都只是一個小小的鴻臚寺主薄。一旁的于志寧也好不到哪兒,不過這位好歹比太子更懂得隱藏情緒。
甚至還知道為太子打掩護,抹了把臉,表情顯得十分誠懇地朝著程處弼道。
「或者什麼?還請程將軍直言相告。」
面對著這位於詹事那雙期盼的目光,程處弼只得繼續陳述繪畫在於程氏大學各個學科的好處。
不過,已經恢復正常的太子殿下以及于志寧這二位那浮於表面的懵懂。
讓程處弼決定不再繼續深入探討過於專業性的話題。
開始一如往常般繼續吹牛打屁,吃吃喝喝間,李承乾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唏噓。
「處弼兄,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太子,生活得過於渾渾噩噩。」
「父皇每日為了大唐的政務,兢兢業業,諸位臣工也都是各司其職,便是東宮的諸多屬官。」
「他們在朝中,也是各有職責所在,唯有小弟這個太子。
也是聽一聽諸位朝中重臣對於政務的意見,聽一聽父皇對於政務的處置……」
「剩下的時間,不是讀書,就是聽史,再沒有什么正經事可做。」
「反觀我那四弟,卻能夠從父皇手中,接下了修撰《括地誌》的重任……」
程處弼與于志寧聽著這位太子殿下這番話,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
于志寧擱下了快子,表情嚴肅地道。
「殿下,你是太子,國之儲君,觀政與聽政,這才是殿下你最應該去做的。
至於其餘諸事務,那些都是臣子去辦才對。還請殿下莫要有其他的心思,以免為陛下不喜……」
「於詹事,你這話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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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聽到了于志寧這話,頓時有些不樂意地道。
「太子殿下應當觀政與聽政是沒錯,但是,太子殿下也還是可以做一些有益於百姓,有益於朝庭的事情。」
「比如之前太子殿下向陛下進獻十百四十萬冊書籍,還有為了百姓,在東宮之中飼養閹豬,以濟民生。」
「這些太子殿下不但做出了成績,而且還得到了陛下的讚許。」
于志寧不樂意地瞪了程處弼一眼,這傢伙怎麼就老喜歡跟自己槓。
「程將軍,於某這是在為太子殿下著想……」
看到于志寧跟處弼兄又開始日常互懟,李承乾哭笑不得地趕緊阻止了這二位。
「好了好了,二位卿家莫要再爭執了,是孤的錯,孤不該胡言亂語……」
程處弼憤憤地瞪了于志寧一眼,悶哼了一聲,算了,等這老小子不在,我再好好地跟太子深入的交流。
于志寧也不甘示弱地回以眼色,然後繼續吃吃喝喝。
李承乾又吃了幾口菜,一臉索然無味地站起了身來,朝著身邊這二位勉強一笑。
「孤吃得有些撐著了,去走動走動,二位你們慢用,不用陪孤。」
挾著豬耳朵的程處弼還有端著酒杯的于志寧只能看著李承乾一臉暗然,晃晃悠悠地朝著遠處而去。
程處弼等到李承乾的身影消失之後,鼓起了眼珠子瞪向于志寧。
「姓於的,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見不得太子殿下做正經事?」
于志寧將美味而又濃烈的酒中精華灌下之後,擠眉弄眼半天,不甘示弱地道。
「程將軍你此言何意,什麼叫於某見不得太子殿下做正經事了?
太子殿下最應該乾的正經是就是觀政、聽政,學好怎麼當一位……」
剛剛才出了房門,就聽到了這兩個傢伙又再次爭執起來,李承乾就頭就想進來勸。
正猶豫間,裡邊再次傳出來的聲音,讓他頓住了腳步,悄然地立身於屋外。
看到了寧忠那一臉的詭色,李承乾摸了摸有些臊的白嫩臉龐,旋及很硬氣地挺直了身形。
他這絕對不是故意去偷聽,只是覺得自己作為這兩位的頂頭上司。
為了避免他們發生激烈的衝突,自己才會在這裡靜待時間,好及時進去勸阻。
看到這于志寧傢伙如此倔強,程處弼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
「於詹事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學聰明了,沒想到……」
看到程處弼那副令人討厭的表情,于志寧整個人都不好了。
「程三郎,你莫要再三挑釁老夫,惹急了於某,一會我,我去殿下那裡彈劾你。」
「挑釁你?我就問問於詹事,當初我們為何要向朝庭進獻那一百四十萬冊典籍。
又為何要請陛下恩准太子殿於在東宮試養閹豬?」
「自然是為了助威太子殿下,平息朝野對於太子殿下的議論,提振太子殿下的聲望。」
于志寧已然擱下了快子,警惕地打量著程處弼。
「若是還有類似的事情,你覺得太子殿下去做了,會有什麼壞處不成?」
于志寧張了張嘴,半天吭不出一聲來。
而站在屋外的李承乾頻頻頷首不已,甚至還衝身邊的寧忠小聲地評論了句。
「還是處弼兄知我心意。」
一旁的寧忠點頭以示附合之餘,隱蔽地翻了個白眼,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反正自己說什麼,想必殿下都聽不進去。
反觀程三郎那傢伙就算吱上一聲,太子殿下都會腦補成處弼兄是為了他著想。
「太子殿下觀政、聽政,這修的是殿下的思維方式。
而太子殿下做的那些利國處民之事,則是太子殿下的在身體力行。」
「這就是為什麼陛下對於太子殿下所作的這些事情,讚許有加的原因。」
說到了這,程處弼滋了一口酒,看向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的于志寧。
又適時的補上了一刀,這他知道敢對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