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卿家,以為如何?」不愧是一位仁愛之君,起個詩名還要特地問一問一眾卿家。
「……」一干文武全都有些懵逼,尉遲恭更是扳起手指頭在那數,這特娘的能叫詩名?
那幫子文臣,也被興奮過頭的李世民起的,猶如老太婆的裹腳布般又臭又長的詩賦名給震撼得不輕。
奈何興奮得面孔漲紅的李世民渾然不覺得,他只知道,這首詩作,必然能夠流芳百世。
而這首詩的名字,正好展現了大唐貞觀盛世的風貌,既然起名,那就得起得詳盡一點。
如果不是擔心大家不樂意,李世民覺得自己都想起上七十二個字的詩名,最好再加上備註啥的。
《長安貞觀八年九月初八兩儀殿重陽佳宴賦菊》這都快二十個字了,五言絕句都能湊一首了都。
程處弼內心瘋狂吐槽,表面卻露出了一副感激涕淋之色,朝著李叔叔一禮。
「謝陛下賜詩名。」
長孫無忌亦站了出來,朝著李世民恭敬地一禮,滿臉欣然之色。
「陛下聖明,日後無數文人墨客吟誦此佳作之時,必定能夠憶起大唐貞觀八年,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之盛景。」
這些文臣們,亦紛紛獻上了各有特色的馬屁與吹捧之言。
當然更多的是誇獎大唐天子這個詩名起得好,起好妙,起的呱呱叫。
至於程三郎的詩,呵呵……我們能夠沒昧著良心說不好,已經是很對得起你們這幫子糙老爺們了。
特別是看到那幫子咧嘴樂得東歪西倒,連聲叫好的武臣,更是讓他們心中不舒服。
今日這重陽佳宴,原本還以為是大唐的文臣們好好地發揮自己的才華和藝術的好日子。
結果,偏偏被一個吃過熊心豹子膽,喝過狼心狗肺湯的傻小子,生生把風頭彩頭全搶光。
這特娘的叫什麼事……咦?熊心豹子膽,狼心狗肺湯,莫非這些玩意,或許……說不定……
就在一干文臣陷入深思的當口,大殿之外,諸多文臣家中的男丁,都不約同地打了個寒戰。
全長安的狗似乎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全都夾起了尾巴鑽回狗窩瑟瑟發抖。
就連郊野之中的孤狼嘯月的聲音,都透著一股末路的淒涼。
還有那在深秋進補的熊,正在玩命地挖著洞,今年冬眠的住所,要比往年深上一倍才會覺得安穩。
而那些金錢豹們,唯有趴在枝葉掩映間,才能夠在這個冷漠的世間,尋找到一絲絲的溫暖與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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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心滿意足地撫須一笑。轉身朝著父皇李淵抬手示意。
李淵微微頷首之後,大步前行於前方。「程老……程三郎,愣著做甚,過來。」
程處弼趕緊疾行數步,老老實實地沖這位大唐的太上皇恭敬一禮。
「很好,你小子,老夫本以為,你也就是個湊數的,倒沒想到,你居然能作出這等必能流傳後世之佳作。」
「倒也不枉老夫與皇帝拿出來的彩頭,拿好了,都是你的。」
「臣謝上皇,謝陛下恩典……」程處弼看著手中的那條玉帶,還有那個造型古拙的漂亮玉佩,美滋滋。
結果李淵這個黑臉老頭非但沒有撒手,反倒湊上前來小聲地威脅道。
「你小子,下次來宮裡的時候,要是再忘記了給老夫送好東西,小心老夫賞賜你水晶瓶。」
「!
!」程處弼臉直接就黑了。臥槽大老,你也是夠了,水晶瓶警告……
旁邊的李世民若有所覺,帶著一臉狐疑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面對著李淵的威脅,還有陛下的狐疑眼神,程三郎只能含蓄而又靦腆一笑答道。
「下次休沐日,微臣一定會前往大安宮,給上皇檢查一下身體,調理一二。」
「唔……不枉老夫的這份心意,哈哈哈……」黑臉老頭心滿意足地離開。
程處弼握著那兩件好寶貝,一件是上皇李淵的玉佩,一件則是李叔叔的玉帶。
不過程處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圍,又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中年發福的李叔叔。
看到了他那明顯凸起來的類啤酒肚身材,嘖嘖……
大唐皇帝陛下的臉直接就黑了,要不是顧忌滿朝文武俱在當場。
真特娘的想一腳尖把這個眼神亂瞄的混帳小子,踹到朱雀門外去。
程咬金看到親兒子一臉為難之色地瞅著那條玉帶,哈哈一樂,噼手奪過。
「這玩意你用不上,爹替你先戴著……」
然後直接就往腰上一系一勒,然後把他原本的那條腰帶給解了下來,丟給程老三。
然後就滿臉顯擺之色地朝著武臣的方向行去。惹得那幫子羨慕妒忌恨的老兄弟笑罵不已。
李世民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此刻,隨著他的大手一揮,編鐘之聲再起,絲竹之音又再一次奏響起來。
程處弼也將那塊玉佩懸到了腰畔,迎著一干狐朋狗友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美滋滋地朝著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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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之中,此刻,一眾嬪妃和諸王嬪妃,亦聚於長孫皇后所在的立政殿。
相比起兩儀殿的喧鬧,這裡則顯得安靜寧和得多,絲竹之音自然不缺。
燈影交錯間歌舞昇平,干嬪妃、王妃亦是低聲談笑。
奢華的宮裝,搖曳的金銀步搖,各種金貴的飾品珠寶,在燈火的映照下,越發顯得絢爛閃耀。
長孫皇后安穩地坐在主位之上,時不時,王妃或者妃子前來敬酒,她才會略微沾唇示意。
時不時,便會有宦官悄然而至,將前方兩儀殿的趣聞或者是雅事傳誦至這立政殿。
特別是前方開始有臣子創作詩賦後,更是每出一首,便會有宦官立身於殿門口吟誦。
以供后妃、王妃以及長孫皇后品評一番。
特別是長孫無忌這位國舅爺的詩作,最是得王妃們和后妃的嘉許。
長孫皇后卻一直溫婉含笑微微頷首,並未多發表意見。
自己兄長的才華自然是有的,這首賦菊詩,也算不錯,不過,倒沒有這些人所稱讚的那般好。
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長孫皇后十分清楚。
而立身於長孫皇后身側,專司給長孫皇后斟酒的武媚也同樣看得分明。
之後,又有數首賦菊詩傳來,雖然佳品不多,但也都可堪入目。
一干嬪妃、王妃正在議論紛紛之間,突然,又一位宦官快步而至。「娘娘,尉遲大將軍也作詩了。」
「???」瞬間,立政殿內一片死寂,原本那一張張或靚麗或清麗的臉龐都浮起了難以置信的驚容。
長孫皇后也是懵了一小會,才不確定地小聲問了句。「是尉遲敬德大將軍?」
「正是。」宦官恭敬地答道。然後,便將尉遲大將軍那首詩賦給吟誦出來。
一干嬪妃、王妃直接就風中凌亂,大家都好歹是有文化的知識女性,對於詩賦的造詣雖然不是很高。
可好歹還是有鑑賞水平,可尉遲大將軍創作的這玩意算啥?順口熘嗎?
當聽到了最後一句我作重陽詩後,長孫皇后深深地埋下了頭,緊緊地揪著身上那厚重的皇后袍服。
半晌才恢復大唐賢后的溫婉從容,正欲開口小小點個讚的當口。
又看到了一位宦官連滾帶爬的竄了進來。「娘娘,程大將軍也作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