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朕有眼睛,也有耳朵。」
「朕看到了他,朕的愛婿在跟你講道理,而你卻在洛陽官衙這等法制之地,向朝廷命官動手。」
李世民板著臉, 聲音不大,但是字句之間,都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幾句話下來,同安大長公主的心越來越沉……
程叄郎聽到了老丈人那句「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這句經典之言,差點控制不住表情樂出聲來。
好在,一旁那許敬宗與那李義府聲情並茂的悲痛之音,提醒著程叄郎劇情還沒結束。
看到臉色越來越白的姑母,李世民長嘆了一聲,大步朝著洛陽官衙之外行去。
不過在離開之際,還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程叄郎,這傢伙好像眯著眼睛正在觀察自己。
不過自己定睛看去,只看到這傢伙軟棉棉地緊閉雙眼倒在那裡,彷佛真的人事不知。
李世民又氣又樂,翹起手指頭朝著那邊隱蔽地虛指了兩下,這才拉著臉繼續大步朝著洛陽官衙門外而去。
此刻,同安大長公主面無血色地呆立於原地,腦子嗡嗡作響。
看著數丈外,被一伙人圍攏住的程叄郎,同安大長公主的嘴皮子禁不住開始哆嗦起來,半天之後,這才冒出了兩個字。「卑……鄙……」
老娘這輩子長這麼大,老幾十歲了, 居然有朝一日,被這個卑鄙無恥的小輩,用這樣的手段暗算,讓陛下誤會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 方才已經隨著陛下離開的趙昆又突然大步而還, 來到了同安大長公主跟前一禮。
然後頂著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毛鬍子臉沉聲言道。
「陛下口諭,大長公主殿下年老休衰,洛陽地處中原,氣候炎炎。
不適合久居并州的大長公主頤養天年,特許大長公主還居并州休養。
即日離京,沒有陛下詔令,不得入京。」
趙昆乾巴巴地念叨完,再朝著那已然被這份口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同安大長公主恭敬一禮之後,轉身而去。
同安大長公主的腦子裡邊只有「即日離京,無詔不得入京。」這句絕情的話在反覆迴響不已。
讓之前就已經被鼓聲給鬧得頭暈眼花的同安大長公主再也支持不住,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一旁的心腹女官趕緊連聲低喚。
同安大長公主反手抓住了心腹女官的手,咬著牙根勉強站起了身來。
「本宮沒事,快,快扶本宮去追陛下……」
「可是……」
「還不快點?!」同安大長公主目光陡然一厲,那位心腹女官哪裡還敢猶豫,趕緊扶著同安大長公主朝著洛陽官衙外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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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揉著肚皮,哭笑不得地晃到了那處弼兄躺著的那個地方,開口喝道。
「處弼兄,好點了沒?」
程處弼這才幽幽「醒轉」過來, 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口罩,繼續用奄奄一息的聲音道。
「想不到你姑奶奶如此心狠手辣,程某這等當世勐將,都被她一掌傷成這樣,不行了……
你們幾個愣著做甚,還不趕緊找個門板過來,把我抬去同安大長公主府,順便到我府上,叫上我那幾個親兄弟……」
「……」李恪的眼珠子幾乎翻得只剩下眼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道。
「處弼兄。家父有口諭。」
程處弼一臉狐疑地看向李恪,李恪用力地點了點頭。
「真有,趕緊起來吧處弼兄,觀眾都沒了,我爹還有同安長公主都離開了……」
「那老……你那姑奶奶怎麼就走了,做人不誠信可不好。
不是說好了要逼我放出人、道完歉才離開的嗎?」
程處弼只得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了身來,拍打著身上裹著的灰土,自己剛剛的臨場發揮,絕對是神來之筆。
結果這才剛有開始,觀眾就全退場了,這還怎麼演下去?
李恪揉著自己酸痛的腹肌,屏蔽掉處弼兄的騷話,嚴肅起了表情道。
「我父皇有口諭:程叄郎,你秉公處置便是,不必顧忌。」
隨李恪又將自己親爹已然準備將姑奶奶同安大長公主請回并州頤養天年,無詔不得入京之事也一併說了。
「得,看樣子,程某這一耳光沒白挨。」程處弼不禁鬆了口氣。
雖然自己不怕那老娘們鬧騰,可是自己有那麼多的工作,還有那麼多奮鬥的目標,哪有閒功夫成天跟個老女人鬥氣。
「呵呵,處弼兄,小弟我可沒瞎,我跟我爹都看得分明。
我那姑奶奶的大巴掌離你的臉還有這麼遠,你整個人就已經飛出去了好不好?」
「萬一我是被你那內功深厚的姑奶奶掌風給刮飛出去的呢?」
「請處弼兄你摘下口罩,讓小弟我看看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嗯,看看腫了沒有……」
程處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開始招呼那些差役們將那些戰鼓給收拾起來。
既然老丈人如此上道,順水推舟地將同安大長公主給送回并州去。
這下子,他總算是熄了準備再弄點什麼歪招,來應對同安大長公主的心思。
「哎哎哎……處弼兄你就別先忙了,我爹讓我陪你入宮一趟。」
「進宮做甚?」
「呵呵……我爹自然是要你把事情給陳述清楚,畢竟這事不大,卻牽涉到了我那位姑奶奶,你不得好好解釋解釋?」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德正在那裡跟許敬宗嘀咕。
許敬宗低聲地說了兩句,指了指他方才寫條幅的屋子後,李德就躥了進去,將那些程叄郎寫下的各種標語給收羅起來。
這,自然也是奉了大唐皇帝陛下之命,畢竟作為皇帝陛下,去幹這樣的事情,顯得有些不太恰當。正好給親兒子李恪一個立功表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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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夫君之後,長孫皇后就留在了文成殿內,有些憂心忡忡地坐在那裡。
畢竟程叄郎那小子可是個暴脾氣,萬一真跟那位姑姑起了衝突。
夫君到時候處理起來,也會十分棘手。
不過說來說去,程叄郎雖然手段過些激烈,但是,至少都是在規則之內,而且那些公主府的惡奴才是罪有應得。
可問題是,這位同安大長公主脾氣不好,而且又還很喜歡依老賣老。
就在長孫皇后憂心忡忡,焦急地等待著夫君消息的當口。
卻看到了胡尚宮趕來稟報,說是晉陽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