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開元均指開國,有開闢新紀元之意。而通寶一詞,則為歐陽詢首創,意為流通之寶物,故錢幣在大唐初年始有稱「通寶」之稱謂。
可是現在,程三郎這小子,直接整出了這種小錢幣,上面那貞觀通寶四個大字,直接讓李世民心中猶如小鹿亂撞。
李世民喃喃了半天,最終說出了一句話來。「為何這么小?」
「……」李恪差點呵呵出聲,看來,處弼兄果然很懂自己親爹的心思。房玄齡也有些懵逼,呆愣愣地看著方才大放歌喉的二郎。
那渾厚中帶著滄桑,情緒交融,打動人心的歌聲,居然是從自家這個不著調的二郎口中唱出來的。
這著實讓房大相爺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實在是跟自家二郎的性恪差別得太遠。
那些歌詞,讓人覺得過於直白,可偏偏經過了二郎的嗓音演繹之後。
那種情感的流露,卻濃郁到讓人忘記了歌詞的淺顯與直白……
這真是老夫的二郎?這小子居然有這等才藝?
雖然這種才藝比不得琴棋書畫,可好歹唱的不是那種勾欄館閣的靡靡之音,而是能夠打動人心的歌聲。
自古以來,擊鼓而歌,或放聲而歌, 這樣的詞語,自然都是用來描繪那些名人狂士的。
作為詩書傳家的房玄齡, 自然也很嚮往那些魏晉名士、風流賢達, 唔……家有賢妻, 老夫當然不可能當那樣的人。
但是,羨慕一下也不是不行, 而自家二郎的嗓音,若是唱起那些魏晉名曲,必定也會……
「夫君?」不知道何時, 盧氏已然來到了跟前,滿臉狐疑地打量著這位瞳孔散大的夫君。。
醒過神來的房玄齡趕緊坐直了身軀,目光威儀地掃了一眼那正站在原地,有些揣揣不安地看向自己的二郎。
忍不住下意識地又悶哼了一聲,然後就看到了妻子盧氏原本溫柔的眼神仿佛化作刀鋒。
房大相爺這才悻悻不樂, 勉為其難地道。「你, 你……嗯, 嗓子不錯。」
「不過,你學曲就學曲, 拿筆桿杆敲那案幾做甚, 府中沒鼓嗎?」
「另外, 你身為官員, 為何要學曲?」
「是兩位兄台教我的, 說是……」房俊的臉色開始泛紅,臊眉搭眼的不知道怎麼解釋。
看到二郎這般模樣,盧氏若有所悟, 趕緊上前笑眯眯地道。
「老爺說的對,二郎啊, 學曲子是好事, 可你莫要弄壞了你爹送給你的紫毫筆, 知道嗎?」
盧氏又安撫了房俊兩句, 便讓他先回屋去反省反省。
看著那高大魁梧的二郎的背影, 還有那邁著輕盈的步伐,快步追上去的綠蝶。
盧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目光一斜。「房慎。」
「夫人有何吩咐?」
「去, 給二公子找面小鼓,若是府中沒有, 就趕緊去採辦,莫要耽擱了二公子學曲。」
「好的夫人……」房慎趕緊恭身應是, 探頭看了一眼屋內的老爺,忍不住小聲地朝著盧氏道。
「夫人啊,咱們二公子,可真是有一把好嗓子,方才都把小人唱得差點冒眼淚花了都。」
聽到了這話,盧氏不禁眉開眼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想了想,又叫住了那房慎,低聲叮囑了幾句,房慎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答道。
「夫人放心,小人明白。」
盧氏這才回身步入了屋內,滿臉容光煥發地搓著手走到了夫君跟前。
「真沒想到,咱們家二郎居然還能夠有這等本事。」
房玄齡撫著長須輕嘆了一聲道。
「不就是會唱著曲子,這有甚子,娘子你也莫要太慣著這小子了。」
「老爺,你也不想想,咱們家二郎,除了舞槍弄棒,啥也不會。
而今居然一下子會唱曲,還唱得那麼好,我這個當娘的能不好好誇誇他嗎?」
「哼,會唱個曲,又不是會詩文,會琴棋書畫……」
房玄齡不樂意地道,只是聲音較小,語氣較慫。
然後話風一轉,語氣拿出了房家家主的氣勢。
「娘子可打探出什麼, 那兩隻妖蛾子為什麼要教咱們二郎學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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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妖……夫君,你小點聲……」盧氏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夫君一眼。
不管是那個被陛下和太上皇抄著兵器攆得在東宮裡邊狼狽逃竄的程三郎。
還是那位面如冠玉, 一肚子壞水的吳王殿下, 那兩隻妖蛾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哼,老夫讓二郎老老實實在府中呆著, 就是不想在成親之前,惹出什麼事端來,壞了這門親事。」
「誰能料想到得,那兩個傢伙居然躥府里來了,唉……」
「好了好了,夫君你就別發愁了,妾身會留心,定然會打探清楚是怎麼回事。」
盧氏笑眯眯地又給房玄齡滿上了一杯茶水,不禁有些唏噓地嘆息道。
「真沒想到,咱們家二朗會唱曲,還唱得這麼好聽。」
房玄齡忍不住下意識地道。「曲是唱得不錯,但那些詞卻亂七八糟的……
什麼停靠在含光門前的二輪馬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老夫就不明白,停靠在含光門前的二輪馬車招誰惹誰了?不載人,就載落葉?」
看到夫君頻頻吐槽,盧氏忍不住笑出聲來,輕拍了下夫君嗔道。
「好啦,夫君。這詞啊,雖然怪怪的,過於淺顯直白,不過你不覺得挺朗朗上口的嗎?」
一提及這茬,盧氏卻坐不住了。「夫君,要不,咱們去二郎那裡看看?」
「去他那裡作甚?」房玄齡一臉狐疑地看向妻子盧氏。
「妾身覺得咱們二郎唱得好聽,那種滄桑的嗓音,實在是獨特得緊,就想再去聽聽。」
「……老夫還有公務,夫人你樂意聽,你就去吧。」
房玄齡可不樂意,雖然也有點動心,但是他可是親爹,拉不下這塊臉。
看到夫君的模樣,盧氏如何不知夫君的想法,笑眯眯地跟夫君告辭之後便快步而去。
房玄齡等到盧氏離開了房間之後,忍不住小聲地吐了句槽。「有那麼好聽嗎?」
「滄桑的嗓音,為夫的聲音不比二郎的更滄桑?」
然後房大相爺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屋內,端起了茶湯呷了口,清了清嗓子之後,輕輕地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