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將軍打量著三郎與吳王,旁邊還有一個三十出頭,一臉諂媚笑容的官員。
不禁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叉著的雙手終於放下,換上了一個攻擊性沒有那麼強的姿勢。
「哈哈,來來來,殿下不必虛禮,哎喲,我說老許啊,躲躲閃閃的做甚。
咱們好歹都是秦王府的老人,一塊蹲秦王府裡邊吹牛打屁過,怎麼到了老程府中還能害臊不成?」
「大將軍,下官……下官……」
許敬宗很想吱上一聲,老子從來沒有跟你們這幫子粗鄙武夫蹲一塊吹過牛打過屁好不好?
可現在被這位體壯如牛的程大將軍扯著,健步如飛的往府里拖,許敬宗還是識趣地沒有再吱聲。
這行不不多遠,突然看到了一個小表情很冷酷的女娃突然衝程大將軍嫣然一笑,就這麼踩著一塊會自己動的木板滑了過來。
「爹!」
下一眨眼,又看到了一個年紀更小,一副嬉皮笑臉的小胖墩也如此滑了過來。
小胖墩看到了程大將軍之後,靈巧地跳下了下面有輪子的木板,十分乖巧地朝著程大將軍一禮。
「見過程大將軍。」
「好好好,你們快去玩吧,七寶吧,看好皇孫殿下,莫要讓他摔著了。」
「放心吧爹,他不敢。。」
「對對對,我一定不摔。」
「……」然後就看到這兩個小娃娃踏上帶輪的木板,風馳電掣般的消失在了遠處。
「皇,皇,皇孫?」許敬宗的眼角直接就立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翹起了手指頭。「皇孫怎麼在此?」
程咬金目送著這兩個小娃娃消失在遠處, 笑容里既透著慈祥,亦有頭疼和無奈。
「陛下差人送來的, 這小子樂意在這裡耍, 成日在這蹭吃蹭喝的, 老夫有啥辦法?」
「走走走,甭理會那兩個小輩……」
一把就將那呆若木雞的許敬宗給拉扯走, 這下子,許敬宗的小心肝真可謂是突突突的狂跳不已。
皇孫經常到盧國公府蹭吃蹭喝,哦不……皇孫經常到訪盧國公府, 而且還是陛下恩准……
這已經不是可以用程三郎是太孫太保一句話,就能夠解決的理由了好吧?
許敬宗忍不住又扭頭看了一眼剛剛才跨步進入府門的程三郎。
又掃了一眼這位身邊的程大將軍,原本十分艱難的步伐,不由得主動地向前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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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義府,程三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 莫要愣著, 一會到了府中, 就把這裡當自家一樣, 該吃吃該喝喝, 別跟我客氣。」
「來我們老程家作客的賓朋,就沒有一個敢說程府家宴不是好宴的, 是吧賢弟?」
李恪聽到這話, 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突然覺得不對勁。
「處弼兄, 我覺得你最後一句話是不是有點問題,為什麼要多說一個敢字?」
「有嗎?一定是你聽錯了。」程處弼瞪了一眼李恪, 總覺得這位賢弟是在拆自己的台。
「不信你可以跟李主薄,是吧?」程處弼正要開口,那邊這些日子被張玄素給懟得一肚子火的于志寧搶先插嘴道。
「張少詹事,程將軍是陛下的臣子, 但也是殿下的臣子,恩賞與否,自然是由為君者決斷……」
「本官這麼說自然有道理,照你這意思, 但凡是給陛下或者是殿下診治過疾病的醫者, 豈不是都要大加封賞嘍?」
程處弼直接就炸了毛了,泥瑪, 居然敢當著面埋汰老子,春風吹,戰鼓擂,陛下不在老子怕誰?
「姓張的,你什麼意思?程某人升官發財你不樂意是吧?眼紅了是吧?」
程處弼把那柄專門用來嚇人的儀刀單手抬起,直接指向張玄素厲喝道。
「……程將軍,好好說話,這是麗正殿內,莫要動武……」
站在一旁的寧忠心裡邊慌得一比,趕緊小聲地勸道。
張玄素聽到了這話,也給氣得肝顫,跳腳怒道。
「姓程的,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等乃是在與殿下議事,與爾一個武夫何干?」
程處弼把儀刀往那寧忠的懷中一拍,大步就朝著張玄素走了過去。
這下子,便是李承乾也坐不住了,趕緊站起了身來,生怕起了衝突。
程處弼站到了張玄素跟前,俯首盯著這位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太子少詹事。
「本官武夫怎麼了,你的文才有本武夫強嗎?」
「???」張玄素一開始還怕程處弼直接拳腳招呼,可是看到他站定之後。
心中這才暗鬆了口氣,沒想到第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扎得血淋淋。
看到張玄素那張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想學小野貓怪叫一聲撲上來撓自己兩爪的模樣。
程處弼非但不退,反倒負手而立,又近逼一步。
「這位張少詹事,你的詩賦有本武夫寫得好嗎?」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沒有了。」
「姓程的,你莫要欺人太甚!」
張玄素的臉皮簡直就跟潛伏在染坊的臭水溝的野狗,然後被一盆染坊污水給潑了一頭一臉般。
「喲,這哪欺你了,那我換個問題,你的文章有我這位武夫寫得好嗎?」
「說得好像你自個有多才華橫溢似的,我tui!」
「!!!!」張玄素愣愣地看著程處弼那張開合不停的嘴巴子,腦袋已經氣得有些發懵。
心跳越來越快,雖然程處弼沒有給自己造成肉體上的傷害,但是卻對自己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簡而言之,身體傷害沒有,但是精神污辱很強烈。
想自己嘔心泣血地苦讀詩書數十載,到頭來,卻連人憎狗嫌的程三郎都比不過,簡直,簡直氣煞我也……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張玄素突然手捂心口,喉嚨咯咯作響,突然白眼一翻,軟棉棉地栽倒在殿內。
「……」瞬間,一陣不怎麼溫暖的春風,從麗正殿門外吹了進來,拂過每一位東宮屬臣的面頰。
「你,你害死了張少詹事!」一位心態脆弱的東宮屬官直接尖叫出聲來。
程處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貨,伸手一摸張玄素的脈博。
這個時候,就連太子殿下也淡定不能,離開了位置湊到了近前。「程卿,張卿如何了?」
程處弼給張玄素摸了把脈,整個人的臉色頓時無比難看,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