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一向老謀深算,最喜歡以已度人的大唐名將李績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干方才剛鬆了口氣,以為又或者多和平數日的將領,看到了李兵部突然臉色大變,不禁心生狐疑。
「大帥,你這是怎麼了?」
「……」李績擺了擺手,所有人瞬間靜寂無聲,全都眼巴巴地看著這位百戰百勝的大唐名將。
「老夫方才只是一種推斷而已,不管怎麼樣,現在就命各營將士,好好休息,老夫再繼續看看吐蕃人到底想要搞什麼鬼。」
李績扔下了一幫滿頭霧水的將領,再一次回到了那塔樓之上,繼續監控著對面的吐蕃大營。
意圖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端倪,而時間正一點一滴地緩緩流淌而過。
天色漸染上了暮色,這個時候,李績已經瞪得眼睛生疼,終於揉著發麻的雙腿,從那塔樓之上下到了城牆上。
慕容光已然趕了回來,頗為興奮地詢問李兵部,是不是吐蕃人真的害怕了大唐與吐谷渾聯手。
李績哼哼哈哈地敷衍了幾句之後,接過了親兵遞來的吃食,坐到了一旁,就在這裡填飽肚皮。
吃了個半飽,這個時候,又有人快步趕了過來。「大帥,大帥,我們抓了一個吐蕃奸細。」
「吐蕃奸細?」李績瞬間就沒有了食慾,將手中的食物撂下之後喝問道。
「在哪?」
「正在押過來,他說他是奉了他家大掌柜尼瑪之命,特來給大帥你傳消息。」
「尼瑪?」李績愣了半天,才突然想起那個跟妖蛾子程三郎走得很近的象雄國王族出身的象雄豪商。
李績陡然之間,腦海裡邊閃過一道亮光,難不成,那位吐蕃國主暗戳戳的撤軍,並非是疑兵之計。
而是那三隻妖蛾子,呸……三位年輕的後生晚輩,在姚州那邊對那吐蕃幹了什麼傷天的害理的事情。
讓那位吐蕃國主不得不起了撤軍班師回朝的心思。
「走,帶老夫過去,爾等且先留在這裡,注意敵方大營動向。」
一干將領站在城牆之上面面相覷,都不太明白,這個尼瑪是嘛?
「這尼瑪大掌柜是誰?咱們將軍什麼時候跟吐蕃人搭上線了?」
一干將校小聲地竊竊私語,猜測著那位尼瑪的身份。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那位尼瑪大掌柜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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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的功夫,李績便見到了那位頂著一張高原紅臉龐的吐蕃「奸細」。
狐疑地打量著這位顯得很是疲憊的吐蕃青年,李績覺得自己要是要穩一波為好。
「你說你是尼瑪大掌柜讓你過來給本帥傳消息的?可有什麼憑證。」
「回上國大將軍,小人的衣服肩膀裡邊,縫著一封程仙長的親筆信。
我家老爺吩咐小人,說是程仙長的筆跡,上國大將軍肯定認得。」
「程仙長?」李績臉色發黑地打量著這位吐蕃青年,最終歪了歪腦袋,身邊的親衛上前對這位吐蕃青年一陣動手動腳。
很快就在他的左肩上摸到了異樣,抄起了短匕劃開之後,果真從衣服的夾層裡邊掏出了一封包裹著油紙的信封。
李績打開了油紙包,一眼就認出了那封書信上那熟悉的筆跡。
李績扯開了信封,攤開了信紙之後,瞬間整個人就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呆若木雞。「咦,父親你怎麼來了……」李世民上前朝著李淵一禮笑道。
李淵看著李明達去找她娘親,這才收回目光朝著李世民微微頷首道。
「這不是閒著有些無聊,原本去了立政殿那邊沒瞧見咱們家小兕子,還以為她在你這……」
說到了這,李淵抄起了那本他方才看得津津有味的《三國演義》,朝著李世民晃了晃道。
「不過二郎啊,你這裡居然有這樣好看的奇書,這是從哪來的?」
「……」李世民、長孫皇后,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程處弼。
那邊的武媚娘也同樣聽到了大唐太上皇的疑問,不禁一臉詭色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程處弼呆呆地看著這本《三國演義》,抬手摸了摸腦門。對了,自己之前是怎麼編的理由來著?
說自己是在大安宮發現的奇書,然後還忽悠了大唐皇帝陛下一頓,現在太上皇和皇帝陛下蹲在一眼。
眼看自己的謊言即將被揭穿,這一回又要扣幾個月的俸祿,在線等,急!
李世民看到了程處弼眼珠子鬼鬼祟祟地在那轉亂,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差點就樂出聲來,不過好在,看在這小子的書質量不錯,還要期待後續篇幅的份上。
李世民朝著程處弼遞過去一個眼神,程處弼呆呆地看著大唐皇帝陛下沖自己擠眉弄眼。
很快就醒過了神來,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
雖然不清楚陛下為何要向自己眉目傳情,但是程處弼覺得自己不表示表示似乎不太妥當。
李世民這才笑眯眯地指了指程處弼說道。
「父親,此書乃是程三郎奉了孩兒之命所著。」
「……」程處弼一臉懵逼地看向大唐皇帝陛下。心裡邊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這是怎麼回事,大唐皇帝陛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
「這小子寫的?」李淵朝著程處弼看了過來,擺了擺手中那不算厚的書冊不禁驚訝地道。
「我說程三郎,你那腦子到底怎麼長的,之前《三字經》也就罷了,沒想到你還會寫出這等胡編亂造的奇書來。」
「唔……雖說是胡編亂造的,不過倒頗為有趣。」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自然不樂意了,哪怕是大唐皇室一家老小都蹲跟前,程處弼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嗯,真不是槓,只是想要解釋清楚小說和嚴肅歷史的區別。
「上皇,這怎麼能叫胡編亂造,這頂多稱為藝術加工,我寫的又不是歷史,而是演義。」
「就是以一定的歷史事跡為背景,以史書及傳說的材料為基礎,進行藝術加工的小說。」
「小說……喲,你小子,莫非還是個小說家?」李淵直接就樂了。
「小說家?」程處弼一頭霧水,這個時代,居然也已經有了小說家這樣的稱謂了?
一旁的長孫皇后看到程處弼那副模樣,不禁輕笑了聲。「看來處弼賢侄不太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