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消息的程三郎,趕到了李恪的屋前,就正好看到了護送加措上師師徒前往劍川城的李德正在屋內向李恪奏事。
「劍川城的那些戰俘處置如何了?」
李德朝著程三郎一禮,回憶起那兩天那血淋淋的場面,不禁牙疼地吸了口氣道。
「回程長史,已經處置好了,不過就是收尾的時候有些麻煩,戰俘中的吐蕃貴族,幾乎一個不剩。」
「不過那些戰俘,想要加入我大唐軍伍的意願意都十分強烈。」
李恪給程三郎倒了一杯茶水,這才感慨地嘆息道。「說來說去,還是那些吐蕃貴族自作孽不可活啊……」
「咱們大唐治下的百姓,相比起這高原之上的那些百姓而言,可是幸福得太多太多。」
任雅相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一臉慶幸地道。
「幸好陛下英明神武,沒有與這吐蕃結成翁婿之國。這些日子在高原之上的見聞,實在是讓人不忍目睹。」
「對了處弼老弟,那些願意效忠我大唐的吐蕃奴兵,該當如何處置?」
「當然要物盡其用了,有了他們,咱們想要穩定住吐蕃南部地區的工作就更容易做了。」
程處弼嘿嘿一樂,端起了茶水呷了一口道。
「咱們之前不是還犯愁,這一帶的苯教徒實在是不多。
想要將這片土地之上的那些農奴和奴兵都拉到咱們這一邊來,怕這將會是一個長期而又漫長的大工程。」
「可是現如今,有了那近七千願意效忠我大唐的戰俘。」
「讓他們這些吐蕃奴隸出身,現如今卻已經成為了我大唐預備士卒的戰俘,與加措上師等苯教教徒一起打配合。」
「有了他們的現身說法,那些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的奴戶與奴兵們,難道還願意繼續給那些奴隸主做牛做馬不成?」
「七千奴隸出身的大唐預備士卒,正好讓他們組成一隻只的工作隊,深入到吐蕃的鄉間地頭。」
「好好的給那些被奴役的奴戶們做思想工作,至於那些膽敢於反對我大唐姚州都督府頒布的廢除蓄奴之法的。」
「不論是吐蕃奴隸主還是其他什麼族的奴隸主,呵呵,全抓了,押到這裡來受審。」
「可若是那些奴隸若是太過激動,殺了那些奴隸主,這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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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小聲地提醒道。「當時劍川城外,就因為奴兵被激起了血性,想要撲殺那些吐蕃奴隸主,險些出了大問題。」
「殺了就殺了,作為奴隸主的人,誰的手上會是乾淨的?」
「他們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奴隸的血,不然那些奴隸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
程處弼翻了半天白眼,最終給出了解釋道。
「再說了,既然還想要維持奴隸制的人,留在咱們大唐治下,反倒不利於我們對於這片土地的治理。」
「處弼兄,你就不擔心玩脫了,現在小弟我怎麼覺得你的行事越來越……」
看到表情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李恪,程處弼語重心長地道。
「賢弟啊,咱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時間之間,令吐蕃國內動盪起來。
讓那位吐蕃國主松贊干布無法興舉國之兵來對付立足未穩的我們。」
「那自然要有多少手段,就使多少手段,不然,等到吐蕃主力大軍一至。
咱們這隻唐軍只能灰溜溜的自己躥下高原去,豈不白來一趟?」
聽到了處弼兄的這番很有道理的解釋,李恪也是眉頭緊皺了起來。「賢侄放心吧,這是老夫請了一位技藝精深的樂器取出來的,主要是想要看看取出來之後,音色是否有變化。」
不講武德的大唐皇帝陛下繼續笑眯眯地朝著一臉黑線的盯著鉛塊發呆的程三郎道。
「結果忘了把它給裝回去,要不,再撂老夫這裡一段時間,等有功夫給你裝上你再過來拿?」
「不不不,小侄自己去想辦法,不勞叔叔費心了。」
程處弼斷然搖頭拒絕,找死老子也不可能把寶貝留在你這,誰特娘的知道你說的一段時間是一年還是一輩子。
「你小子,難不成老夫還能貪你那點東西?」
程處弼不敢答話,只能嘿嘿嘿地笑著裝傻,說實話吧,指不定被這老妖蛾子踹。
不說實話吧,萬一他又想調戲自己這質樸程家靚崽,那又該咋辦?
「行了,對了,恪兒,你陪他去把這把小玩意送給你兕子妹妹,老夫還有些事,就不留你們了。」
程處弼與李恪很是識趣地告辭,這才剛剛出了甘露殿,李恪就抬起了頭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乖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覺得我父皇情緒很不對頭,明明在說笑,卻偏偏讓人覺得他是在磨……」
話還沒說完,李恪就生生打住,因為他看到了站在台階之下的那位容貌普通尋常,整個人偏偏透著一股子森冷氣息的繡衣使。
程處弼也很識趣的沒有開口說騷話,哥倆快步朝著遠離甘露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行出十數步後,這才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位繡衣使在趙昆的引領之下,步入了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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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弼兄,會不會是東宮那件事……」李恪眯起了兩眼,小聲地問道。
「這還用說嗎?十有八九,怕是縱火案有了什麼線索。」
程處弼也跟李恪一般,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這位大唐皇帝陛下怎麼可能真的輕飄飄的把東宮縱火案就此抹過。
那是因為大唐天子不欲引起朝野震動,所以才會只會聽命於天子的繡衣使搞出那麼一個平淡無奇的結果,讓大家看到,順便將流言給彈壓下去。
明面上已經定論,怕是實際上,繡衣使仍舊在暗戳戳的繼續搞事情。
畢竟已經定論之事,那些人才會覺得天子有顧忌,想要壓下這事,他們也才放鬆戒備。
「走走走,趕緊去見你妹去,這等事情,可不是咱們這樣無職無權的年輕人摻和得了的。」
「處弼兄言之有理,走走走。」
李恪一樂,也對,處弼兄目前的身份就是有爵位的無業游民。
自己則是一位被親爹發配到無業游民身邊打下手的空筒子親王。
這等事情,自己摻和不起,也不想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