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程三郎快步衝進了府中,人未入前廳,興奮的吆喝聲已經傳入了廳內。
等老三回來等得有些無聊的程大將軍已然捧著一本《周易》正睡得份外的嗨皮。
聽到了老三的聲音,程大將軍陡然睜開了兩眼,一歪腦袋,就看到了三郎滿面紅光地躥了進來。
「怎麼樣,事情辦得如何了?」程大將軍將那本專門用來催瞌睡的《周易》隨手撂在了那案几上。
「爹,陛下已經答應了,還讓孩兒請爹速速入宮,商議孩兒與明達的婚事。」
「啥?」程大將軍有些懵逼地看著跟前臉上樂開了花的老三,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小子,能耐啊,爹還想著怎麼幫你去說服陛下,你到好,自己就成事給辦成了,好好好……」
程大將軍連捶了程三郎胸口兩下,這才大步邁出了前廳,雙手一叉,厲喝出聲。
「來人!咱們三郎就要跟晉陽公主殿下成親了,這等好事,一定得慶祝慶祝。
趕緊的,給老夫發請柬,把那幫老少爺們全給叫來,今日家宴,不醉不休。」
「爹,老三的婚事成了?」收到了消息匆匆趕來的大哥與二哥也不禁大樂,幾大巴掌拍得程三郎感覺自己都快內傷了。
「那是自然,今日無論如何,給老夫整點大貨來,好好的侍客,莫要讓人覺得咱們老程家小氣。」
「諾!」聽到了親爹這話,向來熱情好客的程家弟兄整齊劃一,凜然聽命。
「好了,孩兒們,趕緊操辦,老夫先入宮一趟。」程大將軍很滿意自家娃娃的精氣神。
看著親爹健步如飛的而去,一干程家管事家丁們紛紛湊到了程三郎跟前道賀恭喜不已。
「那個三公子,今日這個好的大喜日子,整點大貨唄,小的們可是饞了許久了……」
「成,今日我家三弟的好日子,吃啥你們說了算。」
「今日我程三郎高興,親自下廚,半片豬是必須的,還有之前的火腿今日整兩隻,對了,還有之前從姚州搞來的蘑菇也給整起來……」
聽著三公子流水般的報著食材,一干程家人的口水都差點滴了出來。
數完了今天準備動手烹飪的食材,程處弼作為熱情好客的程家人,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狐朋狗友。
「對了,你們莫要忘記了。除了聽我爹的知會各位長輩,我那些兄弟們都要一一通知到位。」
「三公子爽快。」一干程家人眉開眼笑,然後四散而去,該去通知人的去通知人。該去準備食材的準備食材。
整個洛陽盧國公府頓時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
李恪這位吳王殿下,扶著腰,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剛想起身,一條小麥色肌膚的胳膊伸了過來,勒著他的脖子,再一次把他放倒在榻上。
甜膩膩的嗓音,在李恪的耳朵邊響了起來。「夫君,妾身真的能陪你去姚州?妾身不會是在做夢吧……」趙昆點了點頭,這才真正地離宮而去。
李世民滿意地收回了目光,看到了身邊那笑得意味深長的長孫皇后,不禁有些尷尬地問道。
「觀音婢你為何笑得如此奇怪?」
長孫皇后抬手輕掩唇前緩緩地搖了搖頭。
「妾身這是在為夫君高興,那祿東贊現如今怕已經陷入了眾叛親離的地步。」
有句話,長孫皇后沒說,那就是她在懷疑,是不是夫君準備這輩子都不樂意讓程三郎那小子領到俸祿。
但凡是那小子犯什麼事,甭管大小,先扣了俸祿再說。嘖嘖……
聽到了娘子這話,李世民不禁大樂,深以為然地道。
「知我者,觀音婢也,祿東贊父子若留下,斷了那吐蕃國主一臂,定然會在吐蕃國中掀起一陣波瀾。」
「又有那位有象雄國王族血統,富可敵國的豪商屁瑪從中作梗,短時間之內,那吐蕃必定會難以北顧。」
「我大唐,當可從容而戰,以定漠北,讓那薛延陀明白,朕給你,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你就不能拿。」
說到最後兩句話之時,李世民的語氣裡邊,透露出了強大的自信與從容,讓長孫皇后眼底異采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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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陵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十分久遠的夢,夢的夸度相當漫長。
他夢到了自己仿佛騎在馬背上,飛奔在那遼闊的高原之上,可是後來,仿佛被粗暴的人撞倒,然後把自己扔在冰涼的雪地里。
之後,似乎又有幾位眉清目秀的小姐姐為了跟自己一親芳澤,正在為自己爭風吃醋。
隨後,好像自己又夢到了騎馬,嗯,很正經的那種競技性運動,似乎還騎了很久。
之後,自己仿佛被扔到了火堆邊上,有人似乎想要把自己掛起來烤成肉乾。
再之後,欽陵夢到了自己好像正在跟人打牌,而自己的牌友,一邊是親爹祿東贊,一邊居然是扎西。
這樣的牌友組合,生生把欽陵從睡夢之中嚇醒了過來。
兩眼陡然睜開之後,就看到了屋頂,然後,耳畔,就傳來了很有精神的打牌聲。
「一對七……」
「要不起……」
「一對十……」
「一對一……」
「過……」
「過……」
「三帶一……」
「要不起……」
一定是夢,夢還沒有完全醒,欽陵趕緊閉上了兩眼,再一次睜開,打牌聲依舊在耳邊,目光里仍舊是房梁。
欽陵緩緩地轉過了頭來,他看到了,看到了程三朗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傢伙,正在用力地甩著牌。
他的旁邊,坐著吳王李恪,還有一位曾經跟自己和吳王殿下一起到思恭坊里欣賞過衣不遮體的漂亮小姐姐歌舞的英國公長子李震李景陽。
「殿下,欽陵公子醒了。」就在這個時候,耳朵邊傳來了招呼聲。
李恪等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朝著這邊行來。
「欽陵賢弟,你怎麼樣,沒受傷吧?」李恪走到了榻邊坐了下來,滿臉關切地打量著一臉懵逼的欽陵問道。
「我,小弟我怎麼了?」欽陵一頭霧水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異樣,也不覺得哪疼。
一旁的李震滿臉同情之色說道。
「看來欽陵賢弟你是真的什麼都忘了,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