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茂將,看著跟前這幾位的表情,亦意識到了。
不論是陛下還是那三位科學大佬,都把自己當成了厚顏無恥的跪舔之輩。
「陛下,臣知道你覺得臣言語過於誇張,其實那天,臣與幾位同僚,初聞程太常言說之時,亦是如此想法。」
「不過,程太常只用了幾種簡單而又有趣的小試驗,就讓臣明白。
程太常的本事,並沒有半點誇張,甚至他已經是在謙虛了。」
聽得此言,大理寺卿崔善為呵呵一樂。
「小試驗,不知辛起居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做的,不如,你來試上一試,讓我等也飽一飽眼福如何?」
「辛卿你意下如何?」李世民笑眯眯地朝著辛茂將看過去。
「臣請陛下恩准。」辛茂將肅容朝著李世民一禮道。
很快,自有宦官取來了一個裝滿水的瓷瓶,還有幾根粗比筷子頭還有細的小木棍,還有一根細麻繩。
然後辛茂將回憶起那天程太常的舉止,朝著那三位大唐有名的科學大佬道。
「敢問三位,你們可有辦法,利用這幾根小木棍還有這根麻繩。
將這個裝滿了水的瓷瓶懸掛在案幾的這個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辛茂將的手所指的位置。那是十分光滑而又平整的案幾邊緣。
看著他手中的那幾根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細木棍,再看那瓶怎麼也得有幾斤重的盛水瓷瓶。
李淳風等三人面面相覷,都緩緩地搖了搖頭,便是李世民的表情也顯得嚴肅起來。
一旁的趙昆打量了半天,最終也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的智商也就跟這幾位擅長曆法和算學的臣工差不多,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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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看到辛茂將先拿一個重物壓住了小木棍的一頭,讓它伸出半截露在案幾外,再將那細繩套上去。
之後又用兩根短棍與那根伸出來的短棍,將細繩頂著了三角形狀,等到他緩緩地將托著盛水瓷瓶的東西移開之後。
又將上面壓著短棍的重移也移開後,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在了他們的跟前。
看到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模樣,辛茂將按捺住想要揚眉吐氣的表情,表情很是鎮定地道。
「這是程太常當時做的一個小試驗,說是這個小試驗,可以讓人們知曉物理力學的一些基礎運用……」
李世民的表情變得極度僵硬,看著辛茂將指著茶杯,解釋了風形成的過程。
又告訴大家,胰子和香皂的製作,以及燃燒的過程都屬於是化學反應,並且還能夠說得頭頭是道。
而這一切的來源,都來自於程三郎那顆不同常人的腦袋瓜子。
最後,辛茂將一臉意猶未盡地朝著李世民一禮道。
「若非是臣已然入仕朝庭,為陛下效命,真恨不得能夠拜入程太常門牆之下。
能為程太常之弟子,知曉事間萬物之理,實乃幸事爾。」
李淳風愣愣地看著辛茂將,嘴皮子裡邊去在不停的嘀嘀咕咕。
「他居然連算數也研究到了如此精深的地步,正負之數亦有涉獵……」
傅仁均兩眼飛快地眨動,表情十分複雜地嘆息道。
「將合分法稱為加法,減分法為減法,乘分法為乘法,經分法為除法。
謂之加減乘除,更利於初學者掌握算學之術……」
崔善為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地撫著長須道。
「以先難後易之序,將九九歌訣從一一如一開始,至九九八十一而終,這個辦法,也很適合初學之人。」
說到了這裡,李世民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吐槽程三郎的那句戲言。
這小子不應該呆在太常寺,而應該把他扔到國子監去。現在看來,這句戲言,簡直就是特娘的神預言才對。
說起來,他興建的私學,所懸掛的那對勸學聯,再加上這小子這一身的本事。
李世民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嘉許了辛茂將幾句,又跟那三位臣子聊了一會之後,終於結束了這一次的會面。
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李世民蹲到了那個水瓶跟前,手指頭輕輕地拔開了其中一根小木棍。
平衡被打破的瞬間,瓶子立刻朝下墜去,卻被李世民一把撈住。
李世民抄起了其中的一根小棍,輕輕一用力,木棍頓時拍成兩截。
「讓他們再拿一根這樣的小木棍過來。」
李世民頭也不抬地吩咐了聲,不大會的功夫趙昆將一根相仿佛的小木棍遞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李世民照著方才辛茂將的手法如法炮製之後,那個盛滿水的瓷瓶,果然老老實實地懸吊在了半空悠悠的晃動著。
不過,李世民緊鎖的眉頭,卻一直都沒有鬆開,趙昆老老實實地立身於一旁。
心裡邊對於那個成天鬧妖蛾子,偏偏才華一次又一次刷新所有人三觀的程三郎無語到了極點。
李世民表情複雜地沉吟了許久之後,抬起了頭來吩咐道。
「趙昆,速速去傳恪兒入宮見朕,現在就遣人去。」
剛剛陪同程三郎搞定了藝術類名師的李恪洋洋得意地哼著小調,騎著馬兒,朝著府邸而去。
路上卻在考慮,自己是現在去,還是用過晚飯再去勾欄館閣。
就在他在努力尋思權衡的當口,卻聽到了身後邊傳來的招呼聲。
一扭頭,就看到了父皇身邊的侍衛縱馬疾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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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侍衛仍舊是一問三不知,讓剛剛躥去找不正經藝術家之後。
尋思著去不正經的勾欄館閣嗨皮的李恪心情慌得一比。
不過父皇有事,自己能咋辦?只能硬起頭皮直入皇宮。
恭敬地步入了甘露殿後,朝著父皇恭敬地一禮。「父親,孩兒給父親請安。」
只是在垂低腦袋,看到了那個懸在半空的瓷瓶,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李世民撫著長須,打量著這位英果類已的好兒子,笑眯眯地問道。
「好了,坐下吧,今日你都在忙些什麼?」
「孩兒,孩兒沒做什麼,就是處弼兄的大學快要開學了,跟著他忙東忙西的。」
「嗯?你怎麼這麼有閒功夫跟著他溜達?」李世民不禁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