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寧聽到了這話,一想到當年太子殿下給腳動手術之後,生不如死地躺了許久,渾身都快要臭掉的樣子。
不禁頭皮發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行,有勞你了。」
「這倒是小事情,既然你答應,那你先保持好姿勢,我給你量量尺寸,現在就讓人去製作。」
「爭取今日就給你固定上,對了,我得提醒於詹事你一聲,固定上之後,千萬不要取下來,特別是……」
說到了這,程處弼突然閉上了嘴,一臉猶豫地看著于志寧。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于志寧心癢難耐,忍不住急道。
「特別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我這不怕你覺得程某又多嘴惹你不快,要不算了,你自個慢慢領悟……」
此刻,外面一幫子支愣著耳朵的人全都跟不得衝進去吆喝一聲,你特娘的到底想要說啥?
便是那晃晃悠悠也正好湊到了這裡來看望傷員的太子李承乾也不禁支愣起了耳朵,很想聽一聽程三郎的醫囑。
聽到了這話,于志寧直接就毛了,你特娘的,剛剛不讓你說你非說,現在倒好,讓你說你偏不說。
要不是老子有傷在身,信不信於家的王八拳也可以讓你程三郎血濺五步。
「這是於某的傷,到底是什麼,有話拜託你說全行不行?」
程處弼只能遺憾地長嘆了一聲,這是你自己想要我說的,那就怪我不得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能解下這固定支架,至於有些運動就更不能做了。」
于志寧聽到了這話,沒好氣地瞪了程三郎一眼,屁大的事,你特娘還如此猶豫反覆,調戲老夫還是咋的?
忍不住下意識地喝問道。「還有哪些運動不能做,拜託你能不能一次說全了?」
「就是各種激烈的運動都不能做,特別是晚上那種容易導致骨骼擠壓的活動,更是不可以。」
「停!!!你不用再說了……」于志寧臉色已經由黑變紫,抬手抹了把臉扭開了腦袋頻頻深呼吸。
他現在不想面對程三郎,不想跟程三郎說話。
他更想抄起那塊剛剛當手術台的門板,直接呼這貨的腦門上去。
已經將小皇子送走了,又回到了李承乾身邊,耳明目聰的寧忠也聽到了這番話。
更聽到了那位於詹事顯得氣極敗壞的吆喝聲,不禁好奇地嘀咕了一聲。
「晚上容易導致骨骼擠壓的活動,那是什麼?」
然後,寧忠就看到了太子李承乾、左衛中郎將房俊,就連已經包括好,坐在一旁的太子左內率率使尉遲寶慶。
全都一臉詭異的,甚至隱隱帶著一絲同情的神色,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然後,就看到了尉遲寶慶嘿嘿嘿地詭笑了幾聲之後,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寧公公你不用猜了,你猜不出來的。」
看到了眼皮狂跳的太子殿下扭開了頭去,房俊抹了把臉,表情也顯得有些猙獰扭曲地扭開了腦袋。
雖然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寧忠卻覺得,似乎自己又被污辱了。
不過半個時辰,馬周終於收集到了齊全的相關證言證詞,看著這份奏摺。
最終,馬周猶豫了半天,抹了把臉,還是不去找程三郎為好,畢竟這份奏摺裡邊關於程三郎的描述已經很多了好不好?
再去問那個有名的廢話簍子,馬周覺得怕是今天晚上快馬都沒辦法出發。
更何況,這小子的那些做法實在是太過離奇,還是交由陛下聖裁為好。
馬周終於處理完了一切之後,這才遞給了已經奉命在此等候的信使。
「去吧,八百里加急,萬萬不可出任何差池,而且只能遞到陛下的手上,明白嗎?」
「諾!」信使鄭重地接過了這封用紅漆封死的奏摺,朝著馬周恭敬一禮之後,徑直大步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看著這位信使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想到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所牽涉到的不僅有大唐的功勳重臣。
更有像魏王李泰這樣的嫡皇子,一想到陛下若是知曉自己的親兒子居然重複著昔日的故事,將會暴怒成什麼模樣。
馬周就不禁大感頭疼,唏噓不已。話說回來,這與陛下當年的作為,還是有很大的原因。
不過,這樣的事情絕不是作臣子的可以嘰嘰歪歪的皇家辛秘。
哪怕是天下人知曉的不少,當年參與此事的人大都尚在。
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努力地裝著忘記了這件事而已,可終究是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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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很快活,東都就食,讓滿朝文武,還有那十數萬十六衛精銳都能夠吃飽吃好。
而由於如此規模的蹭吃蹭喝隊伍離開了長安,同樣也讓長安的糧食供應危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再加上李世民到得東都之後,督促往長安運糧,想來,今年應該不會發生關中因災而至於餓殍遍野的悲慘景象。
至於那行宮,目前的進展並不快,李世民自然也就沒有興致去看。
特別是來到了東都之後,看了看那些繡衣使的密奏之後。
李世民真的很想抄起大棒棒躥去那鄭家莊,把那個混帳玩意揍成真*腿骨骨折,讓他安靜如雞的呆在輪椅上安渡餘生。
好在觀音婢的相勸,讓李世民息了這個念頭,但他還是派了趙昆去把那小子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讓他老老實實地呆在鄭家莊,認認真真的搞工作,再亂搞,親爹讓你嘗嘗不講武德的物理教化的滋味。
總算是震攝住了那小子,而到了東都洛陽之後,連續忙碌了一段時間,這才將諸事安排妥當。
今日難得地清閒,一家老小乾脆齊聚於那九洲池的瑤光殿處。
正一起享用著那美味的冰淇淋,一面聽著那位嗓音洪亮的俗講者在說《三國演義》。
李世民美滋滋地舔著冰淇淋,不遠處,是父皇李淵,正跟李明達那個小可愛不知道在嘀咕啥。
時不時抄起那種模樣長得瘮人的油炸知了猴往嘴裡邊塞,看得李世民渾身都不自在。
另外一邊,青雀也好不到哪去,一口冰淇淋,一口油炸知了猴的。
李世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好在,一旁的娘子正溫婉的在那裡,很斯文地拆著冰淇淋的包裝錫紙。
而此刻,一位渾身灰土的信使,正在催促著那位禁軍船夫,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