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朝會尚未開始,一干大唐武勛重臣,此刻正聚攏在一起,一個二個愁眉苦臉皆咬牙切齒。
「又是那個混帳,真不知道那小子成天盡鼓搗什麼鬼,唉,老夫這些日子,腦仁都疼。」
「呵呵,誰說不是,我家那小子,回到了府裡邊,就跟他弟弟一塊在那吹塤,此起彼伏的。」
「你說大半天的吹也就罷了,大半的在那嗷嚎,逗得我家的看門狗跟著一塊在那直叫喚。」
「害得老夫以為長安城裡邊躥進狼來了都,結果一看,才知道是那兩個混帳在練習……」
「這算什麼,你們家的娃娃頂多也就是吹吹,老夫那兩個混帳成日敲得……」
一干大唐的武勛重臣們都一臉黑線,一個二個呈現睡眠不足狀。
憤憤不已地吐槽著自家娃娃,當然也少不了吐槽那個罪魁禍首:老程家的三郎。
那小子,真特娘的走到哪鬧騰到哪,之前在長安的時候,亦是在長安上躥下跳,成日盡惹妖蛾子。
之後,被陛下以重點培養年輕才俊的名義,踹到了劍南道中南部的瀘州去。
本想讓那小子去那裡好好的打磨打磨性子,變得成熟穩重一點,也好日後成為大唐的棟樑之材。
結果呢?到了那邊之後,一個事接一個事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來自瀘州的奏報,又或者是劍南道的奏報。
那三個小娃娃,以程三郎為首的妖蛾子集團,在瀘州那裡也不清靜,簡直就是轟轟烈烈幹大事的節奏。
鼓搗什麼水泥廠,建什麼水泥官道,之後又一人單挑數百叛軍,然後又訓練獠軍為精銳。
之後又率領一票臨時徵召的獠軍,千里奔襲,奪回大唐劍南道南部已然失去十餘載的樞紐要地劍川城。
盡收洱海諸詔之心,並且劍南道中南部地區的漢獠百姓,更是家家戶戶給程三郎那小子立牌位,供畫像。
原本大家也都覺得,那是因為這三個小兔崽子在那裡沒有長輩管束。
正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可結果,程三郎剛回到長安,先是在東宮被陛下與太上皇抄著兵器被攆得抱頭鼠竄。
結果第二天毫髮無傷,仍舊活蹦亂跳……
「來了來了,程知節來了……」就在大夥計較著妖蛾子程三郎的過去與現在的當口。
成日打鳥吃鳥,眼神特別好使的李客師第一個發現了膘肥體壯的程大將軍正晃晃悠悠而來。
李績跟幾位老相好嘀咕幾句,朝著程咬金迎面走去。
來到了跟前,小聲地湊到程咬金耳邊問道。「我說老程,你家老三什麼時候去洛陽?」
程咬金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李績。「我說茂公老弟你打聽他幹嘛?」
「莫非他又幹了什麼事,招惹到你啦?」
李績當然不可能說自家兩個娃娃被你家老三慫恿,成天在家吹塤,吹得雞犬不寧。
這老小子聽聞,十有八九非但不會去收拾自家娃,指不定還會嘲笑自己管教不嚴,連娃都管不好。
「這倒沒有,我就是想打聽打聽,回頭等到你家老三要離開的時候。
咱們弟兄正好可以借著這個由著,到你府上聚一聚,熱鬧熱鬧。」
一聽弟兄們要自投羅網,咳……欣然赴宴,最是熱情好客的程咬金頓時一樂。
「行啊,回頭我問問三郎那小子,不過我估摸著,應該不用太久,畢竟之前我回三郎的時候,那小子就說快了。」
聽到了程咬金的回答,李績以及一干支愣著耳朵的武勛重臣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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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一時刻,幾位未出閣的公主殿下連同她們的未出閣的姑姑,也就是李淵所出還未出嫁的長公主。
很是低調地乘車從城北的玄武門出發,出了玄武門之後會徑直東行,直接前往灞橋所在。
因為今日有幾位姑姑隨行,這是李明達始料未及的,所以行程並非是李明達作主。
不過在確定了行程與路途之後,李明達身邊的一名宦官翻身躍上了馬背,徑直朝著通化門方向狂奔而去。
因為之前約定好的地點就是沿通化門往滻水而去。
程處弼等人也早早地就來到了通化門東的滻水唯一通往灞橋的交通要道邊上。
只是一幫子狐朋狗友雖然大部份都及時趕到,但是尉遲寶琳與那劉仁實卻遲遲未致。
不過二位都派來了人知會,說是今日有公務,得來晚一些。
李恪伸長脖子,打量著遠處一面嘰嘰歪歪的嘀咕道。
「也不知道我妹妹她們到了哪了,一會若是那倆還沒到,那就怪不得咱們了。」
「放心吧,我大哥說趕得及,那肯定不會言而無信的。」尉遲寶慶很是篤定地為親哥站台道。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看到了一名宦官打馬狂奔而來。
見到了這一幕,一干樂隊成員頓時打起了精神,程三郎趕緊大聲地吆喝起來,各自抄起了各自的樂器。
卻不料這位宦官衝到了跟前之後,翻身躍下了馬來。「見過吳王殿下,見過程三公子。」
「我家殿下讓咱家過來稟報程三公子,因為有幾位長公主也隨行,她們已經出了玄武門,徑直奔灞橋那邊去了。」
「你說的是漢灞橋的方向是吧?」李恪頓時反應了過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程處弼當機立斷,開始大聲地吆喝起來。
「走走走,趕緊把所有的樂器裝備都搞上車,快,動作要快!」
「還愣著做甚,趕緊給我們引路,誰知道漢灞橋所在?」
自幼就滿長安城浪的皇族交際花李恪趕緊讓李德他們收拾自己的古琴,手中的馬鞭一揚,直指北方喝道。
「何須他人,我就知道,弟兄們走。」
程處弼趕緊扯了一把李恪,連使了幾個眼色。
李恪心領神會,拍了拍程處弼的胳膊挑了挑眉,把聲音壓得極低地道。
「放心吧,漢灞橋那邊人也不多,很容易下手。」
「……」看著李恪那張陰險的笑臉,程處弼砸巴砸巴嘴,嗯,以後得多防備著這小子一點。
李恪看到處弼那一雙眼珠子賊兮兮地打量著自己的模樣,頓時心中一凜,莫非處弼兄又想算計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