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酒香瀰漫開來,剛剛還守在灶台邊烤火的幾個人一下就竄了出去。
跑到了隔壁屋裡出酒的地方。之所以把灶台和出酒的地方隔開,一是為了安全第二是為了衛生。這是王震特定的要求。
濃郁的酒蒸汽從特製的蒸餾桶里出來上了房頂來到了冷凝器,現在天氣寒冷,剛剛開始根本就不用加冷水來冷凝。隨著酒不斷的落下,屋裡的酒香越來越濃。
幾個吃貨已經圍著酒缸走不動了。
王震笑著走過來,開口說道:「虜虜,你去找個碗來,把酒缸晃晃,倒進碗裡,也算把酒缸洗過了。」
「好滴,你瞧好了。」封破虜走到近前,紮下馬步。
雙膀一用力就講幾十斤的酒缸搬了起來。
這酒缸並不太重,可是圓乎乎的沒處借力,搬起來並不容易。
晃了晃酒缸,然後慢慢舉起,把酒倒在了準備好的大碗裡。再把酒缸放回原處接酒。
隨著酒被倒出來,酒香撲鼻,一群人都不由自主擺的咽了口水。所有人都盯著碗裡的酒。
王震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發現這剛剛的蒸餾出來的酒略微發黃,不知道是蒸餾器不乾淨,還是水酒雜質太多。
略有小潔癖的王震對於剛剛流下來的酒,感覺不乾淨。
第一次用的蒸餾器肯定會有洗刷不乾淨的地方。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品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倒掉吧,馬尿一樣,等會接了再嘗。」
「你這個敗家子,這麼香的酒竟然倒掉。太過分了。」封破虜瞪著眼睛吼道。
在王震驚詫的眼光中,小心翼翼的端起了大碗,然後慢慢的喝了一口。
接著,他竟然慢慢閉上眼睛,好像在回味。然後又喝了一大口。就在這個時候有兩隻大手伸過來,從他手裡把大碗奪了過去。
「虜虜,你不能吃獨食!老大還沒有喝呢。是吧老大,你先嘗嘗。」尉遲鵬把碗端給司馬都道,封破虜札著倆手愣在那裡,看著酒碗到了司馬都手裡。那樣子十分的滑稽可笑。
「那我嘗嘗。」司馬都看了王震一眼。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端起大碗,小心的喝了一口。
一股濃香鑽進自己的嘴裡,順著喉嚨進了肚子。緊跟著一股辛辣感充滿了流過酒液的地方。
然後一口酒氣衝上鼻腔。那種味道真的回味無窮。
司馬都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剛剛抬起頭來就看到酒碗被尉遲鵬拿走了。
尉遲鵬喝酒可就沒有司馬都這麼文雅了,轟然就是一大口。
然而蒸餾酒有蒸餾酒的自尊,豈能像水酒一樣大口的吞咽。雖然度數還不高,可是辛辣程度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咳咳咳~好酒,呃,好酒。」說話間手裡的大碗已經被劉遠拿走。尉遲鵬也愣在那裡了。王震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司馬都也是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幾個人一個人嘗了一下,半碗酒已經喝完。幾個人眼睛放光看向正在慢慢流進酒缸的酒。
「日子還長,別跟幾天沒吃過飯的餓老虎一樣。這才一蒸,真正的好酒要三蒸才能出來。」王震笑著說道。
「好吧,好吧。我們不著急。可是大郎,這算不算成功了呢?」劉遠擦著口水說道。
「算是吧,然後就是再打制幾套這樣的蒸餾器,兩個一蒸,兩個二蒸,兩個三蒸。這樣可以節省好多時日。」王震繼續解釋到。
「甚好,就這樣定了,走咱們去商量一下。」老二長孫鐸突然說道。
「嗯,尉遲,趕緊的去看看火。別太旺,也不能滅了。」
然後幾人走到一間屋裡坐下,長孫鐸開口問道:「大郎,不知這百斤水酒能出多少好酒?」
「別問我,這要看賣水酒的兌多少水。一般一蒸差不多五成多,三蒸下去就要四成不到。也就是一百斤出三蒸酒三十多斤。一蒸酒不到六十斤。」王震合算了一下說道。
「折價幾何?」司馬都問道。
大唐每斛酒三兩銀子,一蒸酒出五斗多,大概就是五百到五百五十錢。
三蒸酒三斗多,就是八百到八百五錢。
「嗯,差不多加上火耗,還有人工。一蒸酒本錢六百,三蒸酒就需要一兩銀子了。」王震點頭說道。
「這麼好的酒這麼便宜?」封破虜大聲喊道。
「喊什麼喊?這是本錢懂不懂?如果賣出去,一蒸五兩,三蒸至少十兩。這是做生意,這是獨家手藝,如果還想喝酒,閉上你的臭嘴。」王震皺著眉頭說道。
「哦,我知道了。」封破虜知道自己錯了。蔫蔫的低下頭去。
「這還是新酒,喝起來會比較沖。如果陳釀一下,成本會更高。半年期的,一蒸的會一兩左右,三蒸就得二兩。一年期的,一蒸的一兩五,三蒸留得三兩。以此類推,時間越久,酒罈里的酒就越少,本錢就會越貴。」
「神了,一蒸就這麼好喝,三蒸加陳釀會是什麼味道?」長孫鐸一邊記錄一邊說道。
「三蒸屬於烈酒,陳釀就屬於上等美酒了。」王震笑著說道。
「不,三蒸就屬於美酒,陳釀那得屬於上等美酒。」封破虜。幾人點頭同意,王震也只能搖頭苦笑。
叫過幾個工匠,分段把流程和主意的火候告訴他們,然後就讓王木頭守在這裡。在沒有更好的人選之前,就王木頭合適。這不是王震說的,是大家推選的。
王木頭只是有些呆板,但是為人忠實可靠,這是大家公認的。做完這些事情,幾個人帶著十斤一壇一蒸酒就回了洛陽城。
來到嘉善坊的大宅子,命兩個從王樂文家換來的廚子準備菜餚,兄弟幾個坐在被窩裡,看著一壇酒發呆。
「這麼好的美酒叫什麼名字好呢?」長孫鐸用迷離的眼光看著酒罈子說道。
「洛陽新釀得了,新法釀製,簡單又明了。」王震沒多想說道。
「暴殄天物!老十,你太莽撞了。這麼好的美酒竟讓你說的俗不可耐。」司馬都指著王震罵道。
「就是,要不叫洛陽春?」老三劉遠說道。
「行了吧,南市裡的德勝酒樓就賣的洛陽春。咱的美酒豈能叫這個了。」長孫鐸搖頭說道。
「長安白如何?」司馬都說道。
「長安已經有了。」長孫鐸搖頭否決道。
「那就叫唐沽酒。」王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