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忠大聲問道:「要是王大郎在,他會怎麼做?」安守忠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如果再派人回范陽送信,那就來不及了。所有的百姓都會凍餓而死。這裡都是王震的人,一問就明白了。
「他會去接百姓。」身邊的偏將張油錘脫口而出道。
安守忠一愣,沒想到王震竟然會這樣去做。可是大雪紛飛,路上又難走,怎麼才能趕到營州?
騎馬,還可以,馬車那是不行的,安守忠愣在那裡想辦法。偏將郝油錘提醒道:「大人,要不要集合軍卒?」
「油錘,集合吧。可是怎麼去,還要帶糧食的。要不然去了也是白去。」安守忠愁眉不展的說道。
「報,南門傳來消息,來了一支人馬。」哨騎跑過來說道。
「這大雪天的誰來了?」安守忠一愣。
「報,節度使大人來了。」又一個哨騎跑過來說道。
「啊,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安守忠聽完站起來向南門跑去。
咯吱咯吱,鞋踩在雪上響個不聽,南門打開。一個馬車隊已經進來。安守忠走到近前,借火把的光亮一看,被嚇了一跳。這馬車怎麼都沒有軲轆。
「見過大人。」安守忠領頭行禮道。
「免了,集合。」
滴滴~
哨音響過,凌州城的駐紮的大唐軍卒立即都跑出來集合。
王震現在馬車上喊道:「都聽好了,史思明去營州的時候帶去大量百姓,現在大雪紛飛,他們又沒有糧食,也沒有衣服,這樣下去就會被凍死。所以,我帶人先去接應,你們抓緊時間造雪車,然後跟上來。」
「大人,實際上百姓已經逃了出來。咱們的哨騎把信送回來了,可是因為凍餓,已經昏睡過去。」安守忠急忙說道。
王震點頭道:「嗯,我帶了工匠,你去把木工找來,改裝馬車。我們先走一步。這樣先讓他們裝一些糧食。」
不大一會兒,馬匹換了,糧食裝了,王震帶人繼續北上。
「大郎,你說會不會有敵人出現。」曲環搓搓手問道。
「最好沒有。否則讓他們有來無回。」王震說道,
「大郎,我學會踩雪板了。」魏家公子在另一亮雪車上說道。
王震怎麼會出關到凌州來呢?原來一連下了兩日大雪,王震一看天色還要下,這心裡暗叫不好。立即跑到行宮把此事說給玄宗。玄宗一聽,就要派兵。王震勸阻了,就是派兵也來不及了。而且,大雪封路,等到大軍到了營州就晚了。
所以,王震連夜命工匠打造爬犁,可是太慢,能用的木板也不多。無奈之下,只能把現有的馬車改造一下,改造成雪車。
王震試了試效果,還不錯。所以帶了五百輛雪車,三千多人馬,就直接向山海關趕去。這段路一直到凌州城都是修過的,所以他們一路飛快的趕到了凌州。
可是出了凌州往北,就不是那樣了。雖然能勉強認出道路來,可是積雪的厚度不一。加上又是夜裡行軍,黑乎乎的看不清,馬匹的速度也提不起來。
整整走了一夜,這才走出狹長的遼西走廊。天色亮了,眾人停下吃了點東西,主要是讓馬匹吃了草料喝了熱水,這才再次上路。
又走出一個多時辰,前面哨騎來報:
「啟稟將軍,前面發現逃回來的百姓。」
「好,再探再報。」王震精神一震,立即吩咐道。
又走了一會兒,果然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上發現幾個小黑點。隨著越來越近,看的越來越清楚。
王震指著前面道:「曲環,帶人過去問問其他百姓在哪裡?然後帶他們一起過去。現在不能分開行動。」
「是。」曲環答應一聲帶著幾個雪車趕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走到近前。
這群百姓並不多,十幾人。也就三四戶的樣子。百姓看到有馬車風馳電掣的跑過來,嚇了一跳,在雪地上怎麼能跑這麼快?他們本能的向路邊躲了躲。
曲環怕誤會,停下雪車,大聲的喊道:「鄉親們,我們是大唐軍卒。怎麼就你們幾個人。不是跑回來很多嗎?」
百姓都一愣,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大唐軍卒。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了一會兒,一個老漢答道:「回軍爺,我們是提前走的。在後面三十里一個山窪,那裡人還多著呢。」
曲環一聽,這才放下心來。再次說道:「哦,老鄉們,上車吧,帶著我們去找他們。節度使大人親自帶隊來接你們。還帶了糧食和帳篷。可是大雪天,不易分開行動。避免有野獸傷害到你們。」
「真的麼?」老漢聽完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你們看後面黑壓壓的車隊就是節度使王大人率領的車隊。趕緊上來,領我們去找其他的老鄉。」曲環走下雪車說道。
「好,好。多謝軍爺。」百姓千恩萬謝,上了雪車。在詫異的神情里,看著沒軲轆的雪車慢慢跑了起來,越來越快。
果然行了三四里,在右側一個山窪里,黑壓壓的一片百姓。他們都哆哆嗦嗦的蹲在乾草上。有的人又哭又叫,不讓身邊的人睡著。在這冰天雪地里,又沒有糧食,熱水。只要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相親們,節度使大人就我們來了。都精神一下。」老漢大聲的喊道。
「真的嘛,褚老哥?」百姓群里有人問道。
褚老漢高聲喊道:「真的,就在後面不遠處。大家都動動,老是坐著會凍壞的。」
一句話下去所有逃出的百姓都開始活動,慢慢的聚攏在一起。就在這個時候,王震帶人趕到了。
王震站在車上喊道:「諸位相親都聽著,我們帶了糧食,帶了帳篷,而且後面還有援兵。我們一定能回到家,現在誰能告訴我,後面還有沒有人了?」
「大人,後面還有呢,還有好多。只是也凍死了好多。我們沒事,大人去救救他們。」好多人都哭泣著說道。
王震一聽,心急如焚,大聲吼道:「留下一半帳篷,一半糧食。留下一千人護衛百姓。其餘的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