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在家裡正陪著一群大小姐吃飯說話,就聽到小六子跑了進來說道:「少爺,抓住了,人贓並獲。」
「哦?這麼迫不及待?」王震笑著說道。
「其實是湊巧了,把打草驚蛇弄成了撥草尋蛇。」李玉硏笑著說道。
「你們聊吧,我去看看。」王震打了一個招呼,和小六子直接出門向府衙走去。走到府衙路口,就看到高得亮騎著馬,帶著一群人也向府衙走過來。
「大郎,哈哈,咱們這次可是賺了。這實習課上的也不錯。」說完跳下馬,走到王震身前,伸出手手裡有兩把金色的鑰匙。
「這就是那倉庫的秘密鑰匙?」王震笑著問道。
「對,這麼好的地方不用實在可惜了。我宣布這倉庫充公了。」高得亮笑道說道。
「哈哈,厚臉皮,那就充公吧。曲環呢?」王震笑著問道。
「快了吧,這也一個多時辰了。」正說著,從南面又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曲環。曲環在前,身後一群軍卒押著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剛剛還意氣風發對著大海咆哮的陸二公子。
「嘿嘿,捉住啦?那就好,一起進去吧。」高得亮笑道。
「幸不辱使命!」曲環笑著答道。
咚咚咚~升堂鼓敲響。張九章升堂問案,兩班衙役已經拄著水火棍站在兩側。張九章坐在堂上例行問道:「何人敲得升堂鼓,又有何要事。」
衙役答道:「回大老爺,前些日子碼頭以假絲綢詐騙人錢財的人捉到了。幾位軍爺把他送了過來。您還是升堂問案吧。」
「升堂!」張九章吩咐道,
「升堂~」兩側衙役呼和道,水火棍鈍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啟稟張大人,我乃大唐嶺南市舶司稽查司司長高得亮,前幾日有番商報告有人用假絲綢詐騙他們的錢財,我們一直在暗中查訪。今日後晌在西市陸家老店的倉庫抓到正在裝車的假絲綢兩千匹,抓住作案人共三百四十五人。
現我市舶司稽查司將對參與此事的一干人等提起訴訟。除了告他們以次充好,詐騙錢財,還要告他們違反市舶司條例,出售假冒偽劣的商品。抹黑廣州市舶司,抹黑廣州城的幾萬商人,抹黑嶺南道重要的交易港口。現我等將人證物證都帶來了,請張大人明斷!」高得亮一口氣說完,臉上的汗也下來了。不過他的臉色是輕鬆的。
「我去,可算是沒出錯。」
「好,呈上來。」張九章一聽,心中大喜,這事兒一直壓在他個王忠嗣的心頭。如果因此,大部分番商都跑到別處去了。那以後他們如何去面見當今的玄宗皇帝。
證據帶了上來,還有主要的犯人。張九章已經在看那帳本了。
「陸惠林,陸封停,你們好大的膽子,進帳一萬匹,賣出去六萬五千匹。你們坑了多少人?賺了多少昧心的錢財,從實招來。」
「嘿嘿,帳上不是都有麼?」陸惠林嘿嘿笑道。
張九章拍案怒道:「我大唐律規定:行利贓重者,謂賣行濫,短狹等物,計本之外,剩得利者,計贓重於杖六十者,謂准盜罪。一尺杖八十,一匹加一等。計得利一匹一尺一上,即從重科,計贓累而倍並販賣者,亦如之,謂不自造作,轉買而賣求利,得罪並同自造之者;市及州縣官司知行濫情,各與造賣者同罪,檢察不覺者,減兩等,官司知情及不覺,物主既剔,各須類而倍論。就你少的那些絲絹已經構成重罪。就是按一尺八十杖也能將你活活打死。
你還有何話說?還不如實招來?到今天你還不老實,快說!」
大唐絲綢都是大計量單位,一匹約十丈長,不到三十米。還有一種絹比較短,約六丈長。可是不管那種只要是上市賣,就必須夠長。但是有些作為貨幣的普通絹,有可能已經被剋扣了斤兩。可是他是輪多少匹的,不是用來做衣服的影響也就沒了那麼大。
陸惠林何嘗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可是他已經做了,而且還做的很徹底。就他的罪輕則充軍發配,重則砍頭了。
「說!」堂上的衙役開始敲水火棍了。堂威赫赫,雖然陸封停剛剛那麼橫,還和高得亮頂嘴,現在已經嚇得兩股顫顫,一身的冷汗了。
張九章接著說道:「不說是吧,你不說本府就替你說。一匹絹你帳上記八貫,先不說你記得對錯。你一萬匹買出去六萬匹,中間的差數就是五萬匹,你好大的胃口。一匹絹按照你寫的八貫錢算,也是四十萬貫。如此重大的金額,判你死罪也是應當。可從太宗皇帝以來都是輕罰,不是罪大惡極之輩,不動死刑。因此,本官判你充軍三千里,發配爾等到幽州。爾等服也不服?」
「我命休矣~」陸封停聽完審判立即嚇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陸惠林毫不在乎的行禮道:「多謝大人開恩。」
張九章接著說道:「不用謝,本官還沒有說完。你行利贓頗重,短狹等物,以次充好。給我大唐嶺南道市舶司抹黑,給廣州府碼頭,幾萬商人抹黑。你造成的後果非常惡劣,因此,判爾等遊街三日,以儆效尤!爾等服也不服!」
「我等都充軍了,怎麼還遊街示眾?」陸惠林這下不淡定了。
「呵呵。有果必有因!你做惡的時候可曾想過別人的死活?簽字畫押,拖下去。明日開始遊街三日。」張九章冷笑一下說道。
等把人帶下去,張九章笑著說道:「大郎這次你費心了。如此的大案,這麼短就破了。真的是不易。接下來怎麼處理?」
王震笑著答道:「請伯父發下告示說明此事,明年番商再有過來告他,且有證據被騙的,由市舶司出頭解決。正好把他撈的錢在還回去。這樣以來就豎立了咱們廣州碼頭和市舶司的好形象。讓外番商人加深對咱們的信任,一來二去,商人只會多,不會少的。」
「哈哈,是不是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張九章笑著問道。
「嗯,屬於廣州商會的商家,將優先考慮這次的補償生意。反正番商的錢都是買絲綢的。生意給誰做也是做。可是,有好處當然要給自己人。」
「賢侄,你說的對。太對了。」剛剛趕到的馮朝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