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絕對不能嫌棄人多,包括後世都是這樣。有些鄉村里送親的人能多過婆家的人。沒辦法,婆家只能儘快搜羅東西安排酒宴來招待娘家人。
震驚後,高得亮立即派人給王震送了信。在他心裡,這事兒就是大傢伙兒的事,堅決不能失了面子。王震接到消息,被嚇了一跳,還好他準備的東西多。這才不至於被吃到破產。
王震對鄭芳說了,鄭芳也不以為意。可是當天看到那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也是脊背發涼,頭頂冒汗。這是送親還是打仗嘞?
把新娘子接近大營,趁午時未過,立即按照漢語習慣拜堂成親。然後就是遵循瑤族的習慣,中午並不慶祝,晚上舉行篝火晚會。
王震還是下了功夫的,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天色擦黑篝火就點起來了。鄭芳是頭一次見這個。但王震對於這個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後世電視上有無數個這樣的場面。還有他的心上人也是瑤族的妹子。所以布置起來得心應手,就好像瑤族漢子一樣。所以瑤族送親的人過來看到現場,以為就是他們族裡的聚會一樣。
正中間左邊坐的是鄭芳,右邊是古魯寨的大長老。然後依次坐著兩邊的人,整整圍了一圈。對面坐著的就是盧尚武那一對新婚夫婦。
一開始江尚維以為鄭芳是王震,因此有些驚訝,怎麼水凌兒會看上比她大十來歲的人。結果鄭芳一說話,江尚維就知道不是,因為鄭芳必須通過旁邊的通譯才能交談。
因此江尚維抽機會問道:「鄭將軍,你的手下誰會我們的瑤家話?」
「哦,王大郎,正在安排今晚的宴席,還沒有過來吧。」鄭芳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王震的身影就說到。
「哦,原來如此。」江尚維笑著說道,因為他現在也沒有看到自己孫女兒水凌兒的身影。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篝火點燃,酒菜紛紛擺上來。王震軍中的廚子都在篝火邊烤著打來的獵物。周圍坐的公子哥們倒沒有什麼,因為,但凡是今日留下的都是個盧尚武交好,而且跟隨他去上前線的那群人。可是古魯寨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從未吃過這樣的酒菜。
對,就是酒菜。酒沒喝過,菜也沒吃過。就連他們以為自己很熟悉的篝火烤肉,味道也是很不一樣,香氣四溢,外焦里嫩,鮮美可口。那群人甩開腮幫子猛吃。不大一會兒,已經上了三輪菜,王震連聲叫苦:「虧了,虧大了。盧尚武至少欠某一千兩。」
最中間桌上,姜尚維笑著問道:「鄭將軍,這菜簡直絕了,不知道是哪裡的廚師做的,難道是大唐的御廚?這酒甘冽味美,可不是一般的陳釀,是御酒?」
「呵呵,老爺子你問對人了。這酒也就這裡有,這菜也是這裡才有。除了這裡,也就大唐的洛陽城才能吃到。至於原因,嘿嘿,就因為王大郎。因為這樣酒是他帶過來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一句話說出來姜尚維眼睛都亮了。裝作不解的問道:
「將軍,不是行軍打仗不讓喝酒,更不讓帶酒麼?怎麼這王大郎可以帶這麼多的酒來。」
「哈哈,那是。這是軍規違反不得。可是他可以,他的這隊人馬可以。」鄭芳也是無奈的笑道。
「為何?難道他是皇親國戚不成?可就算皇親國戚也不能改軍中的規矩吧?」五長老陳坤接話道。
「也不全是。問題是他帶的這群人特殊。五千人馬三千新兵,一千多輔兵剩下的都是洛陽城的勛貴子弟,富家紈絝。」鄭芳笑著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群人都是紈絝公子,根本做不得軍卒,只能混日子而已?」姜尚維皺眉,他也不想盧尚武就是這樣的人。
「哈哈,此言差矣,此次平叛,他們是頭功。就是他們破了吐蕃人的氂牛騎兵,還活捉了吐蕃的御史大人。他們看似有些不服管教,可是行軍打仗可是一把好手。」鄭芳自豪的說道。這是他的手下哪裡能不開心。
「這怎麼可能?」古魯寨的人都搖頭不已。
「我是親眼所見,所以才敢相信,要不然,我也跟你們一樣。」鄭芳笑著說道。
「那他是什麼身份?不可能是庶人吧!」江尚維皺眉問道。
「其實,他的身份是陛下的干孫兒,王忠嗣將軍唯一的兒子。但,他來之前和庶人差不多。他不是靠他父親的身份才到今日。之所以能率領這隊人馬,靠的是他的個人魅力。在他的隊伍里,你隨便拉一個人去詢問,他都會對王震心服口服。如果你說王震不好,估計有人會同你打架。我能有這樣的一個屬下,一輩子都感到欣慰。」鄭芳說道這裡,一種自豪,一種開心,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油然而生。一個隊後營的人馬,能隨意破了吐蕃騎兵,他還能說什麼?
「難怪!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江尚維點頭道。
酒過三巡,場面開始熱鬧起來,瑤族的青年男女,本來就熱情好客,今日他們愛戴的鈴兒姐家人,還能不載歌載舞的慶祝嘛。
可是人多了就有矛盾,剛剛還友好的氣氛被一句話結束了。
「對面的公子們,該你們唱歌跳舞了。敢不敢應戰?」一個膽大的女孩子說道,
「就是,娶了我們的鈴兒姐姐,你們必須來一個。」真的是一呼百應,所有古魯寨的人都在喊。
這邊的一群公子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為首的高得亮更是抓耳撓腮。急吼吼的說道:
「兄弟們,真的慫了?有誰會的出來亮亮,我去還怕了他們了?」
「我來,」李良煒站起來說道。
「我給大家來一段胡旋舞!」說完一個起手勢,隨著就快速的跳了起來。真的是,
弦歌一聲雙袖舉,
回雪飄飄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
千匝萬周無已時。
胡旋舞大唐貴族子弟必會的舞蹈,王震也會,但是跳的不好。李良煒跳的就很好。快速而優美,加上不停的旋轉,就像一匹白龍馬在篝火四周奔騰。
「好!」一曲舞罷,所有人都喊了一聲好。
「跳的太好了,現在該唱山歌了。」那邊又開始起鬨。貴族子弟有貴族子弟的自尊心。可是現在他們知道,這唱歌真的不行。剛剛上古魯寨,還是高得亮勉勉強強湊了一個。現在再來那就拿不出手來了。
「大郎,快來!等你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