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形勢不由人

  第118章 形勢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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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得褚亮躲過一劫,郝瑗心底一松,當即看著褚亮誠懇說道:「希明,陛下召你前來,別無他意,僅是想對那唐儉做個了解,也好談判時不落下風」。✊😺 ➅❾𝕤Ĥ𝕌𝓍.𝒸๏ᗰ 🐨☺

  薛舉聞言亦是點頭道:「正是,希明莫要多想,我對讀書人向來敬重信任的,那唐儉貪心,竟討要我天水安定兩郡,希明向來足智多謀,不知可有何對策?」說罷直勾勾的看著褚亮。

  一時間褚亮心裡壓力甚大,只得無奈苦笑道:「那唐儉在寒舍里並未提及談判一事」。

  聽的這話,薛舉臉色一黑,將要發怒卻又是忍住了,一旁的薛仁杲就沒那麼客氣了,當即癟嘴呵斥道:「要你有何用?」

  郝瑗看了一眼薛仁杲,並未制止,只是追問道:「那依希明看來,只舍一郡能否讓李世民撤軍?」

  褚亮聞言搖搖頭,直說道:「不可能」。

  「為何?」見著褚亮如此堅決,郝瑗亦是疑惑,這不像是褚亮的性格。

  「李世民之所以逡巡不前,便是不想損失太過慘重,畢竟陛下的五萬精銳可謂是天下強兵,若是條件太輕,難免李世民孤注一擲,全軍壓上,屆時我軍在劫難逃。

  而且那漢陽河池二郡還有數萬兵馬隨時待命,而且長安唐…李淵仍有上十萬雄兵在手,所以唐儉不可能退步」。

  褚亮毫不思索,很是麻溜的說道。

  說罷之後,郝瑗一臉古怪,「這話可是唐儉說的?」

  褚亮一怔,心裡猛驚,而後驚愕點頭,忙是向薛舉拜罪,「非是臣漲敵士氣,但事實如此,臣不敢妄言欺瞞陛下」。

  褚亮本就是一個文弱的老好人形象,如今在連番逼問下,毫無城府的全盤托出,並且散發著一身酒氣,更是顯得這些話語是如此的誠實。

  薛舉亦是不由得點點頭,輕嘆一聲,「形勢不由人,今我勢弱,只能任由李二小兒拿捏,無可奈何」。

  聽得這話,薛仁杲頓時就不服氣了,「不過一場大敗,阿耶怎變得恁的怯弱?」

  薛舉倒是顯得很平淡,眉頭一挑,看著薛仁杲,慢慢說道:「若是強行開戰,李淵不過是損失數萬士卒,頂多是略傷元氣,而我們卻是兵敗人亡,如何取捨還用我教嗎?」

  薛仁杲憤憤不平,「要和談你們自去談,我只做看不見」,說罷便是一跺腳便欲轉身離去。🐼♡ ❻9şĤǗX.ⓒόⓂ 🍮♪

  「站住?」薛舉怒斥道,「伱意欲何為?」

  「心中實在憋悶,巡視城防」,薛仁杲甚是煩躁的擺手道。

  「陛下息怒」,郝瑗忙是勸解道,「齊王年輕氣盛,且武力蓋世,難免傲氣」。

  「傲氣?」薛舉聞言白眉一揚,「我何嘗沒有傲氣,當年我一人一馬一槊縱橫西涼,那岷山諸羌、塞外胡人見我神威,無不主動歸附,但如今又如何?我這心中如何不憋悶?只奈何形勢不由人,我若勢強,需得直搗長安城」。

  郝瑗聞言心中大為寬慰,經此一敗,薛舉倒是改變許多,儘管仍是暴躁嗜血,但相比當年的西秦霸王,薛舉已是收斂了許多了。

  「齊王年輕,武勇類我,儘管不向學,但於軍略一道,卻是頗有天分,還望軍師勿怪其性烈,多加賜教」。薛舉竟是一臉鄭重的看著郝瑗說道。

  郝瑗大驚,忙是應著,只見得薛舉強撐起身,身軀竟已是略顯佝僂,「和談一事,軍師放手去辦便是,無論如何條件,軍師皆可一言決斷,無須稟報」。

  撲通一聲,郝瑗直接拜倒在地,「臣肝腦塗地,亦不敢負陛下聖恩」,說罷起身又是深深一拜,而後轉身大步離去,甚是果決,一旁褚亮暈暈乎乎,見狀忙不迭一同告退。

  待得殿中無人,薛舉方才鬆開緊攥著的巴掌,只見得手中一張黃色方帕,竟已經被鮮血染紅,隨手將方帕扔進火爐里,火光映照著薛舉的臉色甚是低沉。

  翌日,郝瑗和唐儉又是展開一場激烈的交鋒,郝瑗用盡所學,奈何唐儉絲毫不為所動,一口咬定二郡必須割讓,只是將賠償糧草十萬石,減成九萬石。

  又是不歡而散,唐儉更是直言要見薛舉面談,但郝瑗將其安排在驛館之中,重兵看守,無人通報引路,唐儉不可能見到薛舉的。

  褚府,褚亮一臉憂慮,褚遂良不用細問,僅憑一兩句零星耳聞,便是猜得出了事情大概,「可是和談陷入僵局?」

  褚亮皺眉點頭,「唐茂約態度堅決,必須割讓天水安定二郡,再加上九萬石糧草,儘管陛下已經打算捨棄安定,但郝瑗卻並不想白白便宜李世民」。

  褚遂良聞言一笑,「郝瑗打的好主意,安定雖是三面被李淵所圍,但有蕭關此等雄關,把控關中西北門戶,他日東山再起時,安定便可是東征前站」。

  聽得這話,褚亮亦是不由得點頭贊同。

  這時,褚遂良又是琢磨說道:「既如此,那我應要提前動手了」。

  褚亮一驚,不待發問,褚遂良便是說道:「既然和談陷入僵局,那計劃便要變動,我這就讓李子威提前動手,焚燒存糧,而後連夜投唐,給郝瑗施壓力,至於我們,則等到撤軍之時,趁機溜走」。

  「那、那你覺得何時動手?」褚亮遲疑問道。

  「事不宜遲,今夜便可」,褚遂良說罷當即準備紙筆,正欲下筆,卻是轉換成左手執筆,用另一種字體寫就一封書信,當即命親信送去李子威處。

  城南大營,輜重營里,李子威收到這封信,看罷之後,噌的站起身,略一猶豫便將信焚燒,繼而手扶腰刀,走到送信人跟前,「你跟了褚登善多久?」

  「五…五年有餘」,褚遂良的隨從有些不解,茫然回道。

  李子威點了點頭,拔出腰刀一划而過,見這隨從一臉驚愕,死不瞑目的樣子,李子威亦是搖頭嘆道:「五年鞍前馬後,說殺就殺,褚登善夠狠」,而後將這隨從拖到床底下,便是披甲佩刀大步離去。

  一個時辰後,城東大營升起沖天的火光,照耀著汧源城的上空一赤紅,大營里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騷亂,因為起火的地方並非是士卒駐紮的地方,而是後方的輜重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