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各有算計

  第八百七十一章;各有算計

  放下酒杯的劉宮主禮貌的笑了笑,不再多說半個字。

  有些鬱悶的丁可珍冷著臉看向下頭:

  「公爺沒有問的,她多說了,是有些不對頭,可是你呢?當眾打斷公爺和她的說話,你就對了?」

  那個管教樂師的庶管事一聽那高高在上的女道士開口就知道,今天恐怕要招惹是非的,果然不假,大總管臉都是黑的,說話也沒有了以往的溫和,嚇的她趕緊撲通一聲跪下;

  「總管贖罪,奴婢沒有別的,就想著把手下管好,別壞了公爺的規矩,請大總管明查。」

  「你管教下頭人是對的,但是你有些不知進退,這也是事實,來人吶!」

  「人在。」

  「拿下去,抽他十鞭子,叫他長個記性,以後學著有進有退張弛有度。」

  「唯!」

  那姓庶的宮女偷看了上頭不高興的公爺,心裡放鬆了不少,一旦這大爺開口,自己可就要受狠罪了。

  「謝大總管寬恕。」

  「拉下去。」

  「唯!」

  兩個內侍答應過後,把地上的管事架起來就走。

  這邊的丁大總管扭頭對著旁邊的手下交代;

  「調他去洗衣房裡,如此不知進退的人,不能留在正堂里當值,換個有點眼色的上來。」

  「是,奴婢記住了。」

  丁可珍扭頭陪著笑;

  「小祖宗,人都打發出去了,這回您能好好說話了,要不今晚叫她去咱們後院裡侍寢?」

  「這都沒記住名字呢,著急什麼,自己宮裡人,不用著急,又跑不了。」

  「那是,這些都是經過殿下篩選的呢,各種口味兒都有的,您慢慢瞧瞧或許能有入眼的呢。」

  「嗯,你也心裡有個數,別約束的太嚴厲了,弄得咱們宮裡一堆人死氣沉沉,沒個朝氣蓬勃的樣子,我就覺得以前那樣挺好的,都有說有笑。」

  「是,妾身記住了。」

  那個彈琴的宮女一個人站在正堂的中間,自家的管事不在了,她退下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又不敢胡亂說話,還好李鈺開口了;

  「葉念清是吧。」

  「回公爺,是的。」

  「哪個清?」

  「啟稟公爺,清水的清。」

  「你阿耶以前是做什麼的?」

  「回公爺,河南道上,南陽府正六品下的府丞,被那府里的長官連累……被公爺您下令斬首了。」

  宮女想要解釋家裡的情況,可是看到上頭丁大總管的臉色,趕緊住了嘴。

  「哦,原來如此,南陽府那個事兒我記得清楚,那府里長官的兒子,我記得最清,回來長安的路上,他還不知深淺為何物,對著我的族人吆喝,要吃肉吃菜的那個,我沒說錯吧?」

  「是的,不過我表……啟稟公爺不到藍田的時候,那人就死了,被埋在了附近的路上,早就沒這個人了。」

  「哦?有趣,那傢伙我見過,身體沒病,既然死了,肯定是他的阿娘擔心他再惹禍才處死她的。」

  「是的公爺,正是如此,他阿娘也在這屋裡的。」

  「是嗎?挺懂事的女人,明天空了你帶她過來,很久沒見了,記得她風韻猶存的樣子,好像一點不老的模樣。」

  「是,奴婢記住了。」

  「名字聽起來不錯,可有表字?」

  「沒有的公爺。」

  「那就叫卿卿吧?」

  「是,奴婢謝公爺賜字。」

  李鈺在和宮女對話,右邊的側面一個李氏二房的侍女悄悄進來,在李鈺身邊無淚的耳邊嘀咕兩句。

  無淚沒有任何動作,只小心的把身子往後靠了一下,假裝把衣裙扯開,順便小聲耳語一句。

  「雪齋師妹回來了。」

  李鈺沒有回應,繼續和宮女對話;

  「皇帝陛下的樂隊總是被我霸占,也不好,皇后娘娘都說我兩次了,可是呢我又是個喜歡聽的,所以才請娘娘給我照顧些人馬。

  你們也都很用心,我看出來了,不過本事上,說實話差那邊不是一點,差的太多了,琵琶手裡,也就剛才那個湊合著能聽,古琴這邊我只覺得卿卿你還可以拿出手,往後你們還得用心,不可懈怠啊。」

  「謝公爺抬舉。」

  一聽李鈺這話,正堂里兩邊幾十個樂手整齊的站起來行禮;

  「是。」

  「都坐下吧。」

  「謝公爺。」

  「卿卿回去坐著吧,你們也休息一會兒的,我去一下淨房再來,一會兒你們準備一下皇帝陛下的破陣樂。」

  「是。」

  無淚往後靠了一下讓出道路,新的北斗七星還沒有湊夠,所以無淚和劉宮主不用當值。

  而當值的北斗七星和林霸王,陪著在李鈺身邊,出了正堂之後,那個稟報的侍女趕緊跟了過來。

  「啟稟郎君,來人在您後頭的院子寢宮裡等著。」

  「嗯。走。」

  一群人不說話直接從側院穿過去,回了自己的後院。

  已經打扮了正常穿戴的黑衣蒙面人就在屋裡和侍女們說話,看到李鈺回來都站起來行禮。

  「拜見郎君。」

  「參見尊上。」

  「都免禮吧。」

  「是。」

  李鈺的屋裡這會兒沒有外人,不是道士就是二房的侍女,所以不用忌諱什麼,來人直接稟報。

  「尊上,事情沒有弄好,請尊上降罪。」

  李鈺坐下之後這才看了一眼來人;

  「不用自責,既然如此,也是天道之意,不需強求。」

  「尊法旨。」

  「折損了多少道種?」

  「八個。」

  「還行,去了百人,虧損八個不算多,不過也挺心疼人的,這八個道種的家都要仔細照顧好了。」

  「尊法旨。」

  「和北衙禁軍對上了吧?」

  作為中路護法下頭的三大真人之一,鍾雪齋對於自己親自出馬,居然沒有完成任務,還有些遺憾的。

  「唉,本來他們已經被那吐蕃使團給調開了,沒想到那個校尉竟然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剛要上去滅殺棄宗弄贊,那邊就反應過來了,高文觀的余觀主不敢糾纏,下令撤退了回來。」

  李鈺盯著鍾雪齋的臉蛋,柔聲安慰著;

  「撤退是對的,你不要多想什麼,不撤退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真就是滅殺了吐蕃國主,今夜放出去那一百個道種也活不下來幾個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虧本的買賣太不划算!」

  「是的,所以弟子也沒埋怨余觀主什麼,只交代他仔細善後那八家。」

  「這樣最好,不要去埋怨下頭什麼,他們也盡力了。」

  「是。」

  女人動了動嘴唇終究又忍住了沒有吭聲。李鈺笑了;

  「有話就說,你憋心裡不難受嗎?怎麼學的跟你家尊者一樣,什麼都要藏著掖著?」

  「啟稟尊上,這種活,左護法那邊是很擅長的,我們這邊沒有經驗,尊上為何不安排那邊行動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你怎麼不去問你家尊者呢?」

  「弟子問了,師父就一句話,該幹什麼幹什麼。」

  「看看吧,周道人比你看的透,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她早早的把你推上來實在有些著急了,應該再好好鍛鍊你幾年的。」

  「額……弟子愚笨,話多了。」

  「也不算多餘,自從本尊繼承道統之後,咱們道家門裡一如既往,雖然也是好事兒,但是我心裡沒有數,所以忍不住想四方調動一番,看看各處的利弊反應,怎麼?你覺得多餘嗎?」

  「額……不多餘,尊上做事都是有法度的,不多餘。」

  中路護法周千晨的三徒弟被問的有些卡殼了。

  「尊上猜到了今夜的結果?」

  「早就猜到了,不出來幾次,你們中路護法下頭的人馬,就永遠不知道如何做事,所以我才調動你們,真要是想要叫棄宗農死,安派左護法下頭太陰觀出去就能做到的。」

  鍾雪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場面陷入了安靜。

  「你回來的時候,安長城裡開始風起雲湧了吧?」

  「是的尊上,三法司都行動了,南衙禁軍也出來了,聽著不少人的。」

  「肯定要出動很多人,現在的當口不是朝廷刷威風的時候,吐蕃的國主需要以禮相待,出了這種事,起碼也得做個樣子給棄宗弄贊看看,估計至少要出動三千人馬,才好搜查安長城的。」

  「那尊上,要不要繼續下去?下一次弟子會親自出馬,絕不會再次失手的。」

  「等等吧,棄宗弄贊是個人物,應該能知道進退的,給他十天反應,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

  「尊法旨。」

  「回去告訴你師父,倘若一個月後他還不離開,那就是天道要滅他了,這個活我不會從新安排的,

  實在不行就叫你師父親自出馬,到時候不管你們怎麼做,我的法旨就要執行到位,你們中路這邊要是連這個事情都做不好,可就叫我太失望了。」

  「是!弟子記住了,尊上放心,不必我師父出馬,一個月後棄宗弄贊要是還不離開安長城,弟子一定叫他魂歸地府黃泉。」

  李鈺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臨走的時候站在門口處交代;

  「不著急,你有進來的登記在冊,住幾天跟著我一塊兒出去就行。」

  「是。」

  李鈺帶著林霸王和北斗七星離開了自己的寢宮,路上屬於中路護法周千晨下頭的一個北斗女觀主忍不住了;

  「尊上,雪齋師妹她有點嫩了,您應該叫弟子這邊無極觀出動的,倘若是弟子的觀里出去,就不會輕易行動,行動了就不會放跑那吐蕃的國主……」

  女道士沒說完就被李鈺打斷了,停下了腳步的李鈺,一手挑起了美女的下巴;

  「放你出去,你家尊者就看不見她三徒弟的本事了,鍾雪齋她絕不會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

  另外,一次就成功了,你們這一路的門下弟子又會繼續浪蕩,至少一大部分道觀都是那樣,得過且過,調動下你們這邊的積極性還是有必要的。」

  女道士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鈺放下了手;

  「看吧,你能聽懂,鍾雪齋嗎,她還需要再磨鍊磨鍊的。」

  「尊上,要不弟子私下裡提醒鍾師妹一下吧,也好叫她快點長大。」

  李鈺不緊不慢的走在黑夜裡;

  「不必了,沒用的,辦事可以提醒,心境和經驗你無法給她,該是她的路,還得她自己走過去的。

  你家尊者長袖善舞,什麼不知道?她大徒弟為何不放出來?

  那是要仔細教導,繼承她位置的,所以輕易不會放出來,這老三鍾雪齋嗎就是趕緊踢出來,經歷些事情,叫她自己成事兒的。」

  「所以我家尊者把活交給鍾師妹,原來是懂得尊上的意思了。」

  「是啊,你當你家尊者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只會跟朝廷的官員說笑?她那一譚子水,深著呢!

  你們中路下頭,難道拿不下這次的活計?沒個能人了?真要滅殺棄宗農,你家尊者怎麼沒有調你無極觀行動?」

  李鈺一邊走路一邊又指點另一個美麗端莊的女道士;

  「你們中路下頭,最厲害的太清宮,莫大宮主也在這裡呢,為何不用?偏偏把山裡的鍾雪齋調出來?」

  無極觀的苗觀主抬頭看了一眼沒事人一樣的莫師叔,跟在李鈺的屁股後頭默默的走路。

  李鈺正在走著路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聽那葉念清的琴技,似乎是得過宮主的傳授?」

  走在李鈺身邊第一位置的莫大宮主笑了;

  「尊上厲害。」

  「聽她彈奏的水平,可不是教了一回兩回了吧?」

  「弟子教他兩個月了。」

  「哦?和宮主有些親戚關係吧?」

  「尊上厲害,確實有些關心,只是已經出了五服的。

  弟子隨尊上第一次進宮的時候,有一次不當值,聽見琴聲就過去看看何人彈奏,沒想到一問之下,竟然還是個八服上的,有些血脈關係。

  那孩子也真伶俐,能把家譜上頭十幾層都背的分毫不差,弟子看他可憐兮兮,就指點她一些琴技。」

  「原來如此,她能得到宮主這樣的大家指點,也是她的幸運了,難怪她的琴技如此突飛猛進,都快趕上皇帝那邊的大琴師了。」

  李鈺說著話就進了還燈壁輝煌亮如白晝的廳堂里。

  「公爺,可要開始破陣樂響?」

  「不著急,你過來。」

  「啊?哦,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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