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

  第八百二十七章;出仕為官

  貞觀三年,八月二十三,

  長安城~皇城內。

  皇帝李世民和皇后唯一的義子,開國縣公李鈺皇城內的居所~大安宮。

  太子李承乾高坐主位,旁邊左手是李鈺,右邊是李泰和其他幾位皇子,

  下手左右兩邊,不是王爺的兒子,就是文武重臣家的嫡親子。

  整個廳堂里,坐了一百多人,場面很是壯觀。

  大安宮第一大總管,兼皇后寢宮的內務大總管丁可珍,忙的腳不點地,正在小聲吩咐幾個拿權的宮女和內侍;

  「今日非比尋常,乃是公爺結束大孝之後第一次聚會請客,皇帝都叮囑我多次,不要叫人看了笑話,所以你們要更加仔細的當差,莫要疏忽大意。

  誰敢給我找不痛快,我絕不會看待往日的情分,都聽懂了沒有?」

  「唯!」

  「很好。」

  「娘子,這皇后宮裡借來的……該如何照顧?還請娘子示下,奴婢早點準備,夜裡就不用慌亂了。」

  「每人一貫。」

  「一……貫?娘子……這可真是不少了呢?宮裡還沒聽過這價錢呢?」

  「是啊娘子,借來兩百多號人馬呢?」

  丁可珍無可奈何的瞪了個白眼;

  「公爺提前交代的,你當我想敗家嗎?」

  「天爺呀!難怪都喜歡伺候咱家的主,這錢掙得真是賊輕鬆。」

  「誰說不是呢,那些婆子們,就洗個盤子碗也能拿這個數,真是服了。」

  「行了行了,都別多說,又不是給其他宮裡的人拿去了,自家人你們如此小氣作甚,對了,這些弄樂的,可不是這個數,公爺說了,得雙倍。」

  「啥?」

  「別發呆了,公爺說了,這是皇帝陛下指點過得人馬,得特殊照顧,皇帝的臉面呢,不照顧能行?這是人情世故你們不懂的。」

  「天吶,敲鐘也要另外照顧?」

  「人情世故就要兩貫?」

  「看吧,我當年就該學敲鐘的,你看劉四?跟我一塊兒來的,現在人家敲鐘都能掙不少呢,真是後悔死了……」

  「對了,去看看白酒,不夠了再叫人搬一些過來,都別閒著,把各自的手下人馬盯穩了啊,不准打瞌睡。」

  「嗨,看娘子您說的吧,誰伺候人還敢打瞌睡?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說的就是你,你以前當差的時候沒有打過瞌睡……」

  丁可珍的四個貼身之一,現在已經是管事身份的漂亮宮女,不好意得笑了笑趕緊離開當場……

  不說丁可珍忙上忙下,只說大安宮的廳堂里,左右兩邊各有一排大小各異的銅鐘,另有古琴和琵琶手十幾名,皆是宮廷高手彈奏。

  李鈺以聚會的名義,把一大群音樂人弄來三天了,說是提前配合,免得今日出醜。

  正好皇城內最近也沒有什麼大型活動的需要,李世民就裝聾作啞,當做沒看見不知道。

  對於李鈺的待遇,一個義子居然和嫡親皇子一樣居住在皇城裡,且大安宮和太子殿下的居所差不多大,背地裡已經滿城風雨的議論快一年了。

  李世民也不解釋,長孫皇后更是懶得搭理任何人的風言風語,在她心裡恨不得把大兒子扶起來……

  下頭中央,二十多個美艷動人的舞女,來回穿梭,唐時的風氣開放,穿的基本都是敞開式的宮廷裝束,看的許多文武重臣家的嫡親子們心動不已!

  這裡頭許多娘子都是被抄家的那些大臣的家眷,妻女。姿色當然沒的說。

  一曲畢,丁可珍跪坐在繼續身邊揮了揮手,幾十個舞女彎腰行禮,陸續退出廳堂。

  李承乾端起酒杯笑著開口;

  「大兄事畢,總算能聚會設宴了,我敬大兄一杯。」

  「謝殿下。」

  如此公開的場合,李鈺不能像私下裡那樣隨便,只得稱呼殿下。

  「大兄請。」

  「殿下請。」

  兩人都是淺嘗即止,李鈺知道兄弟們都會敬酒,乾脆端起來酒杯;

  「諸位兄長賢弟,今日聚會,心情甚好,不如咱們共飲一杯,來來來,我來敬諸位,先干為敬啊。」

  「好。」

  「善。」

  「賢弟請。」

  今天的聚會不同以往,因為在皇城裡的原因,各家的長輩都交代多次,不准吃醉,所以一群二世祖們,都拿捏著姿態,吃酒也是控制著量進行。

  百十號年齡不一的孩子剛放下酒杯,外頭就進來一個內侍。

  「啟稟縣公,有門下中書兩省官員,宣布制書,請縣公斷決。」

  李鈺朗聲開口,神定氣閒;

  「開中門迎接,至中院內,另置辦香案,以接制書。」

  「唯!」

  站起身來的李鈺一邊走一邊拱手;

  「諸位稍待片刻,去去就來。」

  「可。」

  「賢弟隨意。」

  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長孫皇后早就通過氣的,甚至李鈺連內容都一清二楚,自然是心中有數了。

  迎接了兩省官員到中原里,兩邊寒暄過後,官員打開制書就念;

  「貞觀三年八月二十一,中書令……中書侍郎……

  朝散大夫守中書舍人……

  侍中兼黃門侍郎

  朝請大夫守給事中

  詔書如右,請奉

  詔付外施行。謹言。

  門下……

  告開國縣公李鈺,詔書如右,符到奉行……」

  對於迎接聖旨,李鈺還是老樣子,你念你的,我睡我的。

  不過後頭正堂里許多耳朵都是靜靜的傾聽。

  直到念完之後,正堂里頃刻間就開始了議論,當然了都是壓底著聲音。

  「公爺?公……」

  「嗯?哦,念完拉?」

  「是啊。」

  「哦。」

  李鈺笑著走上前去,順手把兩個金錠子塞給兩個宣讀的官員,當然是提前晃了一下叫看的清楚明白,不是銀子,這是金。

  兩個官員笑的合不攏嘴…

  「恭喜公爺出仕為官。」

  「賀喜公爺入仕為官。」

  「有勞了,多謝多謝,就請兩位正堂上座。」

  「不敢,一是皇命在身,二還要回省里回復,不敢耽誤的。」

  「也罷,改日再請,兩位慢走。」

  「公爺留步。」

  「請。」

  兩人也是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這裡根本沒有他們上座的資格。

  李鈺有些不太滿意的回歸廳堂,可一百多兄弟都是瞪著眼睛看著他。

  因為什麼?

  因為李世民就給了李鈺一個正六品下的武將職位~振威校尉。

  李鈺覺得自己對朝廷的付出,怎麼著也應該給個正五品上的將軍,他實在沒想到李世民摳門成這樣,給個六品還不說,而且還是六品下的等級。

  李鈺覺得自己現在和看守皇城的那個校尉差不多的等級。

  所以李鈺這幾天一直不高興,稱病不出,哪裡也不去,就呆在大安宮裡誰也不見。

  還是長孫皇后和秦府,程府兩個嬸娘,三個娘娘來好言相勸,哄得李鈺開了大門,邀請往日的兄弟聚會。

  「我的兒,你可不知這其中的來去呀,這都是娘娘我和皇帝陛下快撕破了臉,才給你弄到手的呀,我的傻兒!」

  「別鬧了娘娘?」

  「兒覺得這個職位和尉遲叔父手下那個,就是看守皇城前門那傢伙一樣啊,不都是個六品下的校尉嘛?

  這算什麼?娘娘您給評評理?兒以後難道也要去看守城門?

  我才不干呢,誰愛干誰干。」

  李鈺聚會前兩天的夜裡,長孫皇后把李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這孩子,知道什麼?」

  「兒當然知道了,那個陳校尉就是個六品下的。」

  「蠢貨!那姓陳的,娘娘我也知道一些,在尉遲大將軍手下,生死都經歷過多次的人物,撿的一條命回來,不知流了幾多血,才換了那個職位,你可明白這些?」

  「那當然不能隨便給了,這個我還是懂的。」

  「你明白就好,像你這般,剛一出世為官就給你這個,你可知道,朝廷里有幾個?」

  再者說了你不看看你才幾歲?我的兒呀,你還沒有二十及冠之年,明年才十八成男,這個時候給你這個,你還不知足嗎?」

  你再看看程家的大朗,之前他成男出仕為官的時候,才是個從八品下的職位呢,這都幹了好幾年了,現在還是個七品下的,

  就這都是人家爭氣滿腹經綸,一肚子學問,在兵營里又乾的仔細,你阿耶才給他升到這裡,……」

  很不滿意的李鈺噘著嘴;

  「他才不是我阿耶……」

  「啪。」

  從來沒有打過李鈺的長孫皇后,一巴掌就甩到了李鈺的臉上,把李鈺給打蒙圈了。

  「放肆!」

  旁邊的宮女們內侍們,都看傻眼了,個個低著頭,呼吸都不敢出聲。

  和李鈺關係最好的夜慶芝,手忙腳亂的查看李鈺的臉,已經腫了,他是知道來去底子的,當然理解皇后殿下的憤怒點在哪裡。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何必招惹殿下不開心呢,趕緊的,給殿下賠個不是,快點的祖宗耶……殿下您也真是的,公爺還是個孩子,您這是……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第一次挨揍的李鈺,雖然不高興,可還是跪到了長孫的腳邊,趴在長孫的腿上,眼裡含著淚花,強忍著委屈;

  「娘娘恕罪,兒錯了。」

  長孫皇后就是瞬間的反應,也沒想過真的要打這個最喜歡的嫡親長子,打了之後也有點心疼,再看這最喜歡最調皮最有本事的兒子,眼睛裡全是淚花,長孫皇后更加心軟的不行……

  恨不得把這大兒子摟在懷裡心疼,可既然已經打了,總不能功虧一簣吧?

  況且也不能任由他的性子胡來,日子都給他定下了,要是他天天裝病不出,皇帝的制書下去,沒人迎接,叫怎麼一回事兒?

  皇帝的臉面往哪裡放?所以長孫皇后只能硬著心腸,繼續黑著臉教訓。

  「知道錯哪裡了?」

  「兒不該目無尊長,娘娘……您別這樣嘛,兒……害怕……」

  「滾回去自己想想。」

  「娘娘……!」

  「出去!」

  「唯!」

  李鈺無奈只能委屈的離開皇后的寢宮,夜慶芝手忙腳亂的去攙扶著相送,很不開心的李鈺,輕輕甩開了胳膊!

  「公爺,您慢點的……公……」

  「唉……」

  夜慶芝扭頭過來,看到皇后眼裡的水氣,連忙吩咐手下;

  「都給我退下。」

  「唯!」

  宮女內侍們出去之後,夜慶芝趕緊拿絲巾過來擦拭長孫的淚花;

  「殿下莫要難受,打都打了的……」

  「這不省心的畜生,真真是氣死我了,他不知道本宮為他操盡了心?」

  「哎呦我的殿下呀,您何必跟他一個孩子置氣?」

  「他還小嗎?他都十七了,本宮這個時候都有兒子了。」

  「嗨,來,奴婢給您擦擦,您吶,可別看他十七了,還是個孩紙呢,昨個還叫人來找我,說要一塊兒姿葉檀香木使用……」

  「他檀香木作甚?」

  「要做一個檀香木陀螺呢,說是要做個大一點的陀螺,您看吧,還要打陀螺呢!」

  「沒出息的東西,這般年紀了,還去打陀螺,難成大事,真是豎子不足與謀。」

  李鈺真的難成大事?豎子?不足與謀?

  這是長孫的氣話,你換個人來說一遍試試?長孫能把茶碗摔你身上。

  「所以奴婢說呢,您可別跟公爺置氣,他就是個孩子呢?」

  「我不搭理他,他知道天高地厚?他都關著門幾天了?再折騰下去,皇帝的性子都要上來了。」

  「殿下您還不知道公爺的性子?吃軟不吃硬的主……」

  「莫要多說,你去,你現在就去安排。」

  「去哪兒殿下?」

  「去秦大將軍府里,還有他三叔的府邸里,請兩位夫人出面,明天務必要把他說通,後天門下省是不會再延遲時間了,就這幾天都是本宮的臉面,絕對不能再放肆下去。」

  「行行行,奴婢現在就去。」

  「慢著,你不用去,這大半夜的,你最近身子不好,叫下頭人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你去作甚?

  記住了,說清楚點,兩位夫人自然知道怎麼做的。」

  「殿下放心,奴婢會交代好的。」

  「快去。」

  夜慶祝匆忙離開長孫的寢宮,交代好下頭人出去辦事,又回來伺候。

  「對了慶芝,昨個我叫他家族裡寫的帖子什麼的,都弄得如何了?」

  「殿下放心,奴婢交代好了,今日晝食的時候,那邊的大管事,還叫人進來回信給奴婢,說都寫好了,一家都沒落空,就等您安排呢。」

  「那就好,發出去,明天早上就發,後天上午大安宮裡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