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驚喜

  第324章 驚喜

  以長孫無垢的賢惠,自然不會抓著糖的利潤不放,就分了三成給國庫。

  至於為啥只分三成,是因為朝廷並沒有出面保護糖的配方,白拿利潤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要。

  主要糖這東西需要大規模生產銷售才能賺大錢,製作技術根本就保不住。

  已經有別的豪強在小規模的製糖,其中以嶺南馮氏的規模最大。

  長孫無垢的優勢就是規模龐大的甘蔗田,以及白糖的製作方法。

  紅糖熬就行了技術含量並不高,白糖的方法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沒有人指點外人很難想到製作方法。

  至於鹽田,則一文錢的利潤都沒讓出去。

  用長孫無垢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要我就要給嗎,那我這個皇后豈不是顯得太好欺負了。」

  朝臣們也很識趣,拿了三成的糖利潤之後就高呼皇后娘娘仁慈賢惠,然後屁顛屁顛數錢去了。

  長孫無垢不願意把鹽廠的利潤讓出來,倒不是真的為了面子,而是建設醫療體系需要大量的錢。

  國庫里的錢她動不了,內帑里的錢也是有數的,她能隨意動用的就只有自己做生意賺的這些。

  「明年我準備建一座醫學院,專門招收培養郎中。你覺得是放在國子監之下好,還是獨建學好?」

  陳景恪收回捏小兕子臉蛋的手,道:「這事兒您比我懂啊,問我做什麼。要是需要教材我能提供,讓紫霄觀的醫生去當先生也可以商量,別的我也不懂呀。」

  小兕子揉了揉自己的臉,有點惱怒,惡狠狠的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陳景恪馬上假裝受傷,抱著手喊疼。

  小丫頭根本不上當,小腦袋一轉小下巴高高的揚起,擺出一副驕傲的姿態。

  長孫無垢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馬上道:「那行,教材就有你們出了,寫好了給我送過來。先生也不需要太多,五十名就行。」

  陳景恪無語的道:「您乾脆把紫霄觀的醫生打包帶走好了。最多給您十個,不過其他人要是閒了可以抽空過去給學生上課。」

  長孫無垢笑道:「也行吧,先期我準備招三百學生,你覺得怎麼樣?」

  陳景恪問道:「有那麼多先生嗎?醫生可不比其他,不是背書本就能行的。」

  長孫無垢說道:「這三百學生先統一授課,有天賦的挑選出來繼續培養。沒天賦的就讓他們去學臨床,然後去當土郎中。」

  陳景恪嘆了一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所謂去學臨床,就是把《金匱要略》也就是孫思邈編寫的土郎中手冊背熟,然後直接上手用這本書給人看病。

  當他們能熟練的應用金匱要略上的藥方的時候,就算是出師了。一個沒有任何醫學基礎的人,一兩年就能學成。

  至於會不會治死人……先不考慮那麼多了。還是那句話,先解決有無問題再說。

  長孫無垢的計劃很簡單,先批量招人統一教學,優秀的留下一般的去當土郎中。

  第二年就可以老帶新,第三年……第四年……滾雪球一樣越招越多。

  那些優秀的醫學生,學上四五年之後就可以出師,去各州縣建設綜合性醫院。

  如此,總有一天能把醫療體系的框架給搭建起來。

  一個註定不會很快,但很穩妥的方法,陳景恪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

  今年的新年註定不平靜,可以說私底下暗流涌動。

  倒不是有人想造反,而是大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人想靜都靜不下來,就連紫霄觀都沒能躲得過去。

  潘師正、田仕文、李淳風等十餘位道教領袖齊聚紫霄觀,龍虎山張通玄也來了,而那位張娉張娘子自然也跟了過來。

  當她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時候,陳景恪差點沒認出來。

  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認錯,他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衝過去把她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

  然後緊緊把她抱在懷裡,道:「伱怎麼來了……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張娉也反手抱住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人家想給您一個驚喜。」

  陳景恪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真調皮,不過這個驚喜我喜歡。」

  張娉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喜歡的。」

  陳景恪牽著她的手回到自己的小院,易奴和玉珠也認出了她,很是驚訝。

  不過她們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厭煩,還是給予了歡迎的。

  兩人沒有進屋,就坐在花園的涼亭里聊了起來。陳景恪很霸道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抱著她不時的使壞。

  張娉伏在他懷裡俏臉緋紅,卻沒有掙扎。

  簡單了聊了幾句,總算搞清楚了他們過來的原因。

  「分封之後會多出許多諸侯國,大家都想爭諸侯國的傳教權。」

  「這次來京中就是商議如何分配,以免大家進行無謂的競爭。」

  陳景恪搖頭笑道:「他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吧,諸侯王會讓他們一家獨大嗎?」

  張娉咬了咬嘴唇,忍住胸前異樣的感覺,道:「大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有個約定總比沒有好,而且大家最先要對付的還是佛教。」

  「長大了。」陳景恪伏在她耳邊戲謔的道,把她羞的扎在他懷裡不敢抬頭。

  陳景恪得意的一笑,才說道:「不錯嗎,都知道聯合抵制佛教了。不過很難完全把佛教排除在外,關隴勛貴大多都信佛,就連聖人和娘娘都不例外。」

  張娉悶聲道:「所以大家才來想辦法呀,就算不能阻擋住佛教,也不能讓他們占太多便宜。」

  陳景恪頷首道:「這個思路是對的,大唐還是要尊道的,諸侯王也不能例外。」

  「不管他們內心如何篤信佛教,在執行的時候還是要以道教為主。只要道教自己不亂了陣腳,最大的那塊肉非我們莫屬。」

  談完正事,兩人就開始聊分別後各自的事情。

  兩人平均每個月都會通一次信,把自己身邊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對方,但寫信和當面說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雙方都很喜歡這種交流。

  張娉回去後確實獲得了超然的地位,族中無人敢在管她,她可以盡情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有人對她眼紅,可紫霄觀這座大山橫在眼前,沒人敢真的怎麼著她。

  不過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說出了一件事情:「這次我想跟過來許多人反對,阿耶也動搖了,幸虧叔公和兄長支持我才能來。」

  陳景恪聽出了她的話外音,臉色馬上就冷了下來,道:

  「好膽,看來他們真的以為龍虎山能有今天是他們自己的功勞了。還有我那位岳父大人,他也有點飄了。」

  張娉緊張的道:「您別生氣,他們就是想拆散我們。阿耶耳朵根子軟,被他們說的多了就猶豫了。」

  陳景恪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看著她的小臉變成包子的形狀。忍不住在紅潤的包子褶上狠狠吸了一口,好一會兒才放開。

  張娉的眼神迷離,脖頸都紅了,但卻反手抱住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道:「真人……」

  陳景恪吧唧著嘴,漫不經心的道:「嗯?」

  張娉羞怯的道:「我們做飯吧。」

  「什麼?」陳景恪有些茫然,什麼做飯?

  張娉抬起頭勇敢的看著他道:「生米做成熟飯,阿耶就徹底死心再也不會有別的想法了。」

  陳景恪反倒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道:「啊這……真的沒問題嗎?」

  張娉強忍羞澀,道:「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從小到大我幾時在乎過他們。」

  「哼,我就喜歡看他們不服氣,卻又不得不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

  陳景恪還能說啥,一把把她抱起來,道:「走,咱們去做飯。」

  「哎呀。」張娉驚呼道:「現在還是白天呢,等會兒您不要去見諸位掌教嗎?」

  陳景恪大笑道:「讓他們去死……易奴,給本真人把門鎖上,今天誰來都說我不在。」

  門口,剛準備抬手敲門的張通玄頓時就僵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一旁的李淳風強忍笑意,拱手道:「恭喜張天師,要不咱們先回去?」

  張通玄臉上再也掛不住,轉身狼狽而去。

  李淳風笑的肩膀不停聳動,這位陳真人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他和張通玄也是剛到,並沒有聽到裡面都談了什麼,但恰好聽到了最後兩句。

  大家都是老司機了,哪還不明白裡面想做什麼。

  面對這種情況,張通玄能選擇的路就三個。

  假裝不知道繼續敲門拜訪,自然而然的就阻止了對方。但李淳風就在身邊,這條路顯然是不行的。

  更何況自家女兒主動送上門,這次阻止了,後面呢?

  要麼進去棒打鴛鴦,但這麼做幾乎相當於和紫霄觀決裂,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

  那就只能什麼都不說,轉身離開。

  陳景恪確實當了一把性情中人,一直到晚上給各位掌教接風洗塵的晚宴開始才露面。

  至於張娉,女人是不能出現在這種正式場合的……嗯,是的,就是這樣。

  然後他就發現張通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

  而李淳風看向他的眼神也非常詭異。

  搞得他很是疑惑,這倆咋了?腦子抽了嗎?

  算了不管了,體力消耗太大,剛好吃點好的補一補。

  晚宴上大家並沒有談什么正事,主要是吹吹牛,講一些趣事。

  等晚宴結束,陳景恪回到自己的小院竟然聽到了武舒的聲音。他心中一突,不會是過來捉姦的吧?

  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悄悄聽了一會兒才鬆了口氣。

  裡面聊的很開心,並沒有他擔心的劍拔弩張。

  然後又悄悄的退回到小院門口,故意把聲音弄的很大提醒裡面的人自己回來了。

  玉珠的聲音最先響起:「門響了,真人回來了。」

  陳景恪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這時候除了我還能是誰啊……呦,武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武舒橫了他一眼,道:「聽說咱們家又添人了,這是喜事我自然要來看一看了。」

  陳景恪有些不自在的道:「嘿嘿,衝動,一時衝動。」

  武舒搖頭道:「行了,聘妹妹都告訴我了。這樣也好,省的那些人在欺負聘妹妹。」

  然後她就起身道:「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聘妹妹在這裡呆不了幾天,這些天你就好好陪陪她。」

  張娉連忙起身道:「我送姐姐。」

  武舒道:「你好好坐著吧,我自己走就行。」

  陳景恪說道:「剛好我有點事情要和武姐姐說,你們都別動了。」

  說完兩人先後離開房間。

  出了門武舒的臉就冷了下來,頭都不會的往外走。陳景恪緊緊跟在她後邊,也沒有說話。

  一路回到武舒的院子門口,陳景恪才拉住她,把她抱在懷裡說道:「對不起。」

  武舒也沒有掙扎,順勢依偎在他懷裡道:「不要說對不起,這是早晚的事情,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我以為自己會不在乎,可沒想到心裡還是這麼難受。」

  陳景恪沉默了一會兒,嘆道:「難受說明在乎,換成我會發狂的。不過我發誓,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了。」

  武舒捂住他的嘴,道:「不要發誓……我不是善妒的女人,就是一時有些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兩人就這樣抱著默默的站了許久,武舒才從他懷裡離開,道:「謝謝您這麼在乎我的感受,有這些就足夠了。」

  陳景恪道:「我……」

  武舒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真的沒事兒了,您不用擔心。去吧,今天也算是她的大喜之日,莫要讓她有遺憾。」

  ……

  另一邊,張通玄一直站在院子裡,直到快三更天都沒有等到想要等的人。

  他卻沒有生氣,而是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道:「或許這樣也不是壞事。」

  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對於今天的事情他也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多麼的生氣。只是一時間有些不適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局面。

  但也正如剛才他所說的那樣,這或許並不是壞事,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以後張娉就只能是紫霄觀的人,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