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袒露心扉
「師父真正感興趣的是研究醫術治病救人,這也是他畢生的追求。」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陳景恪娓娓道來:
「別看他是道士,可對什麼修道成仙完全不感興趣。之所以當道士,純粹是因為有了這個身份出行比較方便。」
「什麼紫霄觀觀主、道教領袖,於他而言都不如一道藥方來的重要。只是因為遇到了我,才被困於長安一隅,陷入俗務之中。」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並不開心,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想替師父分擔,就努力學習希望自己能有所長進,只是性格缺陷進步不大。」
「別看紫霄觀蒸蒸日上,我們的地位一日高過一日。其實大家的心都很累,漸漸的已經無法從中收穫太多喜悅。」
「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你聰明有能力有決心有耐心有勇氣。能打理好紫霄觀上上下下,讓師父從俗務中解脫出來,專心研究醫術。」
「也能為我出謀劃策,讓我的理想有變成現實的可能。所以……」
陳景恪停下,面向武舒感激的道:「謝謝你,有你真好。」
武舒眼眶裡有晶瑩滾動,動情的道:「不要這樣說,是我應該感謝您才對,還記得紫霄觀門口我們第一次相見嗎?」
「那時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如果進不來紫霄觀見不到師父,我可能當場就要倒下。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出現解救了我,重新給了我希望。」
「……後來我向家族故舊求助被回絕,最是彷徨不知該向何方的時候,又是你給了我指引。」
「正是在爾雅院編字典那一段時間,我慢慢平靜下來,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沒有想不完的煩惱,也沒有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那是自大人亡故後我過的最輕鬆最快樂的日子。」
「前不久您又讓我幫您掌管望月談,師父讓我打理觀內事務,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感覺我又重新找到了方向……所以,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是您拯救了我。」
陳景恪心中感動,抓住她的手,說道:「看來我們在這一點上我們算是心有靈犀了。」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以後咱們相輔相成壯大紫霄觀,爭取讓它成為龍虎山那樣傳承不絕的宗門。」
武舒激動的臉頰酡紅,伏在他胸口道:「嗯,我聽您的。」
兩人互訴衷腸袒露心扉,關係又近了一步,躲在角落裡一直膩歪到天黑才依依不捨的分別。
走在回去的路上,抬頭看著天上的彎月,陳景恪覺得無比輕鬆,就好像卸去了枷鎖一般。
正如他和武舒所說的那樣,孫思邈的追求不在於榮華富貴,也不在於什麼道門領袖,而是研究醫術治病救人。
困於長安城每日勾心鬥角,還要操心紫霄觀大大小小的事務,讓他不得片刻安寧,更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去研究醫術。
陳景恪能看到,這半年來師父額頭的皺紋一天比一天多。他都懷疑再這樣下去,他老人家還能不能如前世那般長壽。
這件事情都快成了他的心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武舒的出現解決了這個問題。
在別人看來,他們兩個搶了孫思邈的權力。可在孫思邈看來,這是在讓他解脫,從此他又可以潛心研究醫術了。
剛才孫思邈把他們兩個留下,也沒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把象徵權力的鑰匙給了武舒,又給她講了一下觀內的大致情況。
還讓她不要在意流言蜚語,她是孫氏一脈的主婦,紫霄觀是留給孫氏子孫的財產,由她代管天經地義。
並叮囑她好好輔佐陳景恪,守護好紫霄觀的產業云云。
這番話也給武舒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是孫思邈認可的孫氏大婦,是紫霄觀名正言順的管家。
現在只等武夫人甦醒把此事訂下——說的難聽一點,就算武夫人一直醒不來或者死了都沒什麼問題。
過上一段時間,讓秦瓊、程咬金或者尉遲恭任何一家認她做義女,然後嫁給陳景恪做孫氏大婦也是一樣的。
面對如此多的大佬,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在可以說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武舒獲得了施展才華的舞台,後半生也有了依靠和保障。
孫思邈得到解脫能研究自己喜歡的醫術,陳景恪得到了一個軍師。
腳下踩風般回到自己的小院,去瞅了一眼水稻苗。早就已經移植到了外面的花池,長得非常茂盛,是個好兆頭。
因為植株少肥力厚,分櫱相當的發達,最終產量肯定遠遠超過預期。
年底就能收穫足夠多的種子,最多三五年就可以大面積種植,到時候又是大功一件。
回到房間,易奴和玉珠兩人連忙迎上來。
在捏肩膀的時候,易奴小心翼翼的問道:「真人,聽說觀主讓武娘子協助您打理觀內事務?」
「嗯,此事已經傳開了嗎?」陳景恪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問道。
易奴吐氣如蘭的道:「是呀,觀內都在討論此事呢,說以後做事要小心,不能被武娘子抓住把柄。」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陳景恪把手伸到後面,在她渾圓筆直的大腿上輕輕撫摸。
易奴咬了咬嘴唇,見玉珠沒有發現,就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給他揉肩:
「我們做下人的哪有什麼想法,只要武娘子能讓我們繼續伺候您就好。」
玉珠把筆墨紙硯取出,在桌子上鋪好,道:「再說我們是宮裡出來替公主伺候您的,只要您不趕我們走,我們什麼都不怕。」
理是這麼個理,但陳景恪還是叮囑道:「話雖如此,但你們也要給予她足夠的尊重,莫要和她起了爭執。」
易奴道:「武娘子也是您的正妻,我們討好還來不及怎麼敢和她起爭執。」
說到這裡她突然壓低聲音道:「聽養都管說您後天就要去宮裡提親,是不是真的?」
陳景恪失笑道:「好傢夥,你這麼容易就把養天祿給賣了?小心他下次不給你傳遞消息了。」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秘密,確實如此。我們請了翼國公為媒,後天去宮裡提親。只是小兕子還太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迎娶,煎熬呀。」
「別急嘛,公主總會長大的。」易奴安慰道。心中想的實則是,拖得越久越好,她就能以『替公主』的名義多服侍他幾年。
最好是等她有了孩子被納為妾室,公主在出嫁。
一旦公主出嫁,她還能不能侍奉駙馬,什麼時候侍奉,都是公主說了算,甚至連能不能生孩子都要公主來決定。
所以必須要在公主出嫁前,把這一切都做完。
只是……看著陳景恪略顯稚嫩的臉龐,她就很無奈,小真人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經歷男女之事呀。
雖然現在也不是不行,可一想到這樣做會傷害到他的身體,她就捨不得,只能強忍著。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玉珠已經把筆墨紙硯準備好,道:「真人,可以了。」
聞言,陳景恪略微發力在易奴的臀部掐了一把,在她下意識的驚呼聲中,從椅子上跳起,來到書桌前開始編寫新教材。
玉珠疑惑的問:「易奴姐姐你怎麼了?」
易奴心下羞惱,面上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道:「被蚊子咬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被抓的地方升起,一直酥麻到了心裡,讓她忍不住心慌意亂。
玉珠也沒有多想,只是擔心的道:「白天我們燃過艾草驅蚊了呀,可能是不小心鑽進來的。趕緊找找在哪,小心晚上咬到真人了。」
易奴連忙道:「沒事兒,剛才已經被我打死了。你服侍真人吧,我去裡面給涼蓆擦擦水降溫。」
說完逃也似的進入裡間陳景恪的房間,撲倒在他的床上用手輕輕撫摸被抓的部位,以消解那種感覺。
然而臀部的感覺好消除,心中的感覺卻怎麼都消不下去,反而越來越強烈。
她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了,很清楚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兒,也知道該如何的消解。
等會兒要早點把玉珠哄睡才行。
……
今天發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紫霄觀,大家都知道,從此觀內又多了一個主人。
而且這位武娘子可沒兩位真人那麼好說話,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才行,免得犯到她手裡。
尤其是最近幾天更要小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能成為被燒的那個。
他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武舒確實已經做好了下狠手的準備。誰敢跳她就把誰摁死,只有這樣才能鎮得住眾人。
沒有人挑釁自然是最好的,就繼續拿那個帳房先生開刀。送上門的活靶子豈能放過,更何況他還貪了這麼多錢。
紫霄觀是孫氏的產業,將來是要傳給她兒子的。現在損失的每一文都是她兒子的錢,簡直不可饒恕。
更不可饒恕的是,宮裡賞賜的錦繡她可是眼饞好久了,因為身份原因一直沒好意思開口要。
現在竟然被別人貪走了一匹……她似乎看到了無數件漂亮衣服飛走了。
每每想到這一點她就心如刀割,這個仇一定要報。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早上她正帶著依荷、周襄等人挨個大殿清點觀內財產的時候,一名內宦到來。
「娘娘請武娘子入宮覲見,即刻啟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