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敗逃的倭寇

  第185章 敗逃的倭寇

  此時的熊津江面上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天空被煙霧所籠罩,仿佛給世界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面紗。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上的慘叫聲逐漸減少,只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呼喊聲在空氣中迴蕩。

  「八嘎!」

  安曇比羅夫顫抖的看著所剩無幾的船隻,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無力。

  「如今聚攏而來的船隻還有多少?」

  毛野稚子在一邊詢問道,雙眼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這不能稱作戰爭了,這就是被屠殺。

  唐軍一人未死,而己方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士兵經驗、戰力,在科技的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回將軍,約莫只有三四十艘了。」

  倭國的船隻,也不算太小,正常的情況下,裝下五六十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滿載的情況下,能裝下一百多人。

  三萬多人,在短短的一個上午,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屠殺,都沒有這般的快捷。

  包殺還包埋。

  全部餵魚了。

  「真是奇恥大辱,唐軍卑鄙!」

  安曇比羅夫仰天大吼。

  「海軍全部的勇士全部喪生在我手,我還有何等面目面見天皇呢?」

  安曇比羅夫拔出佩刀,向南跪拜,欲要自殺謝罪。

  見此,身邊的倭寇,也並沒有上前勸諫。

  在此時,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已經開始萌芽。

  其實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與大唐當時遵守的儒家思想差不多。

  武士道精神也是被中國的孔孟之道所影響。

  既為:義、勇、仁、禮、誠、名譽、忠義、克己等精神信仰,也是一種責任的象徵。

  在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之中,一個武士,一旦失去了這某項榮耀,就要進行切腹謝罪。

  這種極端的信仰,也是造就了一個極端的民族。

  「唐軍又衝來了!」

  正在這時,身後的巨艦破浪而來,要再次將他們的船隻撞毀。

  「對,戰爭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兵。」

  安曇比羅夫的放下手中戰刀,重燃起了希望。

  唐軍,就是依靠這些巨艦才能戰勝他們,陸地上的兵員戰鬥力,一定不行。

  「全部靠岸,唐軍軍艦龐大,不敢靠近淺水區。」

  水上經驗,他們確實無比的充足。

  如今對戰不過,只能避其鋒芒了。

  數十艘小船隻,快速的向岸邊靠近。

  「殿下,殘餘倭寇放棄水路,從陸路逃離,是否進行追趕。」

  劉仁軌指了指岸邊逃竄的倭寇道。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封鎖江面,不給其任何一個人逃掉,下發告示,凡是向官府舉報倭寇行蹤者,賞錢一貫,殺倭寇一人者,賞錢十貫。」

  倭寇流竄出去,確實是一個比較頭疼的問題,對地區治安,肯定是一個大的隱患。

  對於倭寇,李承乾一直秉承著斬草除根的原則。

  「末將以為,這大批倭寇逃亡,目標過大,肯定不會隨意停留,這裡距離扶餘福信叛軍不遠,他們應該是去投靠扶餘福信了。」

  劉仁軌猜測道。

  「那就給扶餘福信和扶餘豐發信件吧,只要他們將這群逃竄的倭寇擒拿,全部交出來,本宮可以既往不咎,反正,本宮調集大軍,將其百濟的扶餘一氏滅族。」

  李承乾最容不下的就是倭寇,至於扶餘一族,想要復國也是情有可原。

  「扶餘福信叛亂,更是讓扶餘豐稱帝,殿下仁慈,是百姓之福,但是對於這等叛逆之輩,更應該是採取強烈手段鎮壓著,不然扶餘一氏始終是賊心不死。」

  「末將以為,應當發兵鎮壓之,殺一儆百。」

  道琛嚴肅道,此道跟來,他心裡清楚,肯定是又有髒活要讓自己做了。

  他猜測,李承乾不好直說,那麼他就當這個壞人。

  反正也不是一次二次了,而且他得罪最深的,當然還是這些皇室子弟。

  他都不知道抄沒了多少家的皇室了。

  如此機會,可以藉機弄死,永除後患。

  「這打來打去,死的都是自己的人,若是能因此免去戰亂,赦免其罪,也未曾不可。」

  李承乾搖了搖頭,今日大勝倭寇,未戰損一兵一卒。

  這也是得益於,天時地利和裝備。

  來日開戰,就算能戰勝扶餘豐的叛軍和逃亡出去的倭寇,也必定是殺敵一千自損五百。

  算來算去,除了那幾千倭寇外,其餘的兵卒,算是自相殘殺了。

  「殿下的意思是,許予好處,讓他們投降過來,之後再問責。」

  道琛自以為看破了李承乾的用心,畢竟沒有哪個當權者,能容忍的了謀逆。

  「道琛將軍,還請慎言,殿下是何許人也,一言九鼎。」

  劉仁軌哼聲道,李承乾是帝王之相,必須要言而有信,才能服眾。

  「不過,若是這話換末將來許諾,也未曾不可。」

  劉仁軌的腹黑也是出了名的,在朝堂之上,因為與他政見相左的人,都是在無聲無息之中,被劉仁軌絆倒的。

  他能為高宗、武后時期的實權宰相,可不只是因為其軍事上的才能。

  「道琛將軍,你與扶餘福信有舊,本將就派你前去遊說扶餘福信和扶餘豐吧,至於他們所提的條件,只要不過分,在本將的職權範圍內,你均可以答應。」

  見李承乾沒有出言反駁,劉仁軌當即下達了安排。

  這才是為主分憂的良臣謀將。

  「我去嗎?」

  道琛一驚,要是談不成,他肯定要被扶餘福信拿去祭旗。

  「當然,這裡沒有誰比道琛將軍你更合適了。」

  「放心,扶餘福信不會將你如何的,現在倭寇大敗,他們的後台沒有了,說不定就在想找一個台階下呢?這可是也是一個立大功的機會。」

  劉仁軌半忽悠的說道。

  他是領悟到了精髓,髒活,就算要做,也不能自己出面。

  道琛被他當做槍桿子也已經不是一次了。

  「為將者,敢上陣殺敵,去敵營而已,我未懼之,只是我與那扶餘福信隙,怕是會誤了殿下的大事,此前末將奉命,抄奪了扶餘一氏的不好財物,被其所仇視。」

  道琛大吐苦水。

  不只是扶餘一族,百濟曾經的權貴,對道琛都是恨之入骨。

  「你如今代表的是唐軍,扶餘福信勢弱,必不會將你如何,本宮的條件就是拿下逃亡向他處的倭寇為誠意。」李承乾無比肯定的說道,態度也是較為強硬。

  扶餘福信和扶餘豐都是聰明人,整個百濟國,之前都不能抗衡大唐的兵鋒,他們會知道的選擇。

  「謹遵殿下令!」

  道琛硬著頭皮接下,心中還是略有擔憂。

  主艦調轉方向,逆流而上。

  剩餘的人員,則是由黑齒常之統領,在追殺逃亡的倭寇和打掃戰場。

  「倭寇陣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

  很快,一張戰報送到了主艦之上。

  李承乾饒有興致的觀閱了起來。

  此戰唐軍大獲全勝,斬殺倭寇三萬餘人,無一俘虜。

  也做到了當初李承乾所說的那般,不留活口。

  「將此戰報,分傳各州道,我軍於白江口下游大破倭寇,斬敵三萬也。」

  「另外,也給大唐長安傳其此捷報,向皇帝陛下請功,要求賞賜。」

  李承乾低語道,大唐不認他這個太子可以,但他不能不承認大唐才是正統。

  要是他膽敢在高句麗立國稱帝,就會真的坐實了叛逆之名,那到時候,與之敵對的不僅僅才是門閥氏族了,而是整個大唐天下。

  「殿下,若真如此行事,末將認為可以上書譴責長孫無忌等權臣。殿下您為國家開拓疆土,掃除外部隱患,但卻遭受到奸佞臣子的誣陷。」

  劉仁軌心中暗自打起了算盤,李承乾至今尚未向唐王朝的群臣發難,身為將領的他自然難以猜透其中深意。

  「不僅如此,我們應當派遣傳令兵將此事傳遍各個州道,讓大唐的百姓們知曉,他們的父兄子弟並非叛逆之徒,而是大唐的功臣。」

  欲要劍指門閥氏族,就必須掌握大義之名。

  倘若僅憑藉高句麗、百濟和新羅三個小國的力量與鼎盛時期的大唐正面對抗,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大唐目前的軍事工業已達到世家的巔峰水平。

  而這次,同樣也是李承乾對大唐施壓的有力回擊。

  「好,末將這就安排下去。」

  劉仁軌心中五味雜陳,李承乾最終,還是要向大唐王朝亮劍了。

  攪亂起輿論,那麼下一步,極有可能就會舉兵事了。

  輿論只是鋪墊,想要奪權,武力還避免不了的。

  ……

  百濟叛軍軍營。

  安曇比羅夫和毛野稚子經過幾日幾夜的逃亡,領著殘兵敗將,逃到了扶餘福信處。

  扶餘福信已經接收到了前線的最新戰敗,知曉倭寇已經被打敗。

  「安曇將軍,如今怎麼會是這般模樣啊?」

  扶餘福信明知故問道,心中當然沒有在幸災樂禍,更多的是唇亡齒寒之感。

  倭寇這次戰敗,也牽扯到了他們。

  「扶餘福信,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我就不信,你沒有接收到,我們在熊津江戰敗的消息。」

  安曇比羅夫本來就十分氣憤,聽到扶餘福信又在內涵他們,更是氣不打一處。

  當然,扶餘福信也沒有再慣著他們,現在倭寇的利用價值太小了,他們都是自身難保,更不可能還能幫助到自己。

  至於指揮嗎?

  只能呵呵!

  打出敵軍一人無損的戰績,也是千古無人能出其之右了。

  「哦,安曇將軍怎麼會戰敗呢?我之前可是聽某人說,唐軍戰力不值一提,一擊便潰的。」

  「你!」

  安曇比羅夫臉色紅漲,一口逆血差點就吐了出來。

  手中亂摸,拿起配刀,欲要向扶餘福信砍去。

  「夠了!」

  毛野稚子呵斥道。

  內鬥已經發生,還想戰勝唐軍,這是不可能的。

  「唐軍太過於狡詐,我們大意,中了唐軍的奸計,以至於潰敗,悔不聽當初扶餘將軍之言。」

  毛野稚子十分歉意的向扶餘福信躬身賠罪。

  如今,他們能否逃出百濟,還要扶餘福信的幫助。

  「但我大倭國,並沒有失敗,我等立即會向天皇上書,請求徵兵百濟,助扶餘將軍復國。」

  倭國的陸地面積,與百濟相差不多,如今折損了三萬精銳,還想再近期內徵調出大軍,那就是痴人說夢。

  「將軍此話當真?」

  扶餘福信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對於倭國,肯定是不能交惡現在。

  不然就真的是孤立無援。

  「我以武士道精神的精神保證,我大倭國一定會出兵支援的。」

  百濟、新羅是倭國的門戶,不到萬不已,倭寇不能放棄。

  「水軍失利,唐軍不日就會逼近,兩位將軍稍作歇息,我們準備撤離。」

  扶餘福信面色陰沉地說道,他可不像是那些頭腦簡單、無知無畏的倭寇,不會傻乎乎地選擇與強大的唐軍正面交鋒。

  就在這時,一員侍衛匆忙走近,在扶餘福信的耳邊低聲細語。扶餘福信的神色瞬間變得難以捉摸,不斷變化著。

  「是唐軍追來了嗎?」

  一旁的毛野稚子緊張地問道,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驚恐。

  經過這些天的逃亡,毛野稚子終於意識到,他們之前所輕視的唐軍實力遠非想像中的那麼弱小,反而戰鬥力出其的強大。

  確切地說,是雙方武器裝備之間存在巨大差距。

  唐軍手持鋒利無比的唐刀,身披堅固的明光鎧,讓人無處下手。

  若是想要與之對抗,自己手中的兵刃很容易被砍斷;即便僥倖砍到了唐軍身上,但也無法穿透他們那堅不可摧的鎧甲。

  在近身搏鬥中,更是毫無懸念地被唐軍無情碾壓。

  「不是,是其他的軍情,來人,領毛野兩位將軍下去休息。」

  扶餘福信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

  兩人剛出去不久,一個侍衛將道琛領進了營帳內。

  「扶餘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道琛展開笑臉,笑盈盈的看向扶餘福信。

  「我是無恙,但是你馬上就會有事了,身為百濟重臣,卻吃裡扒外,對付其自己人,卻從不心慈手軟。」

  扶餘福信眼睛泛紅,相比於外敵,他更痛恨內奸。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扶餘將軍誤會了,如果不是我道琛在唐軍之中周旋,將軍覺得,你還會活到現在嗎?」道琛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