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秦長夜的注視,千年皆如此!
可是….
這些飛魚服太強了!!
絕雲在擔心,自己能不能爭取到時間。
事實證明。
他和他的手下並不能。
卯兔手下幾乎都是三招之內解決面具人,所以殺敵速度極快,僅僅數息功夫,絕雲帶出來的三十多名面具人,便被全部屠殺殆盡。
只剩下絕雲,還在苦苦支撐。
「去,你們下去看看情況。」
帶隊的卯兔,吩咐一隊手下進入暗道。
她沒有交代那些人怎麼做,因為她的手下們,自己會知道如何判斷。
絕雲看著那些人魚貫而入暗道,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
此時的他。
已是被在場十幾名卯兔手下,團團包圍。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怎能幫暗道里的手下,繼續爭取時間。
「該死!你們到底是怎麼察覺曹功雲有問題,所以才盯著他,從而咬上我這裡!」
「是曹功雲,向你們告密不成?」
絕雲雙目猩紅,死死的盯著眼前為首的卯兔。
卯兔帶著面具,並不能被絕雲看到模樣。
但絕雲可以預見的是,在這面具下….那無比波瀾不驚的內心!
是的,波瀾不驚!
仿佛他和他的這些人,都無法讓這飛魚服首領動容片刻!
此刻,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
但絕雲已然有了猜測。
這些人….大概率是那位長生者的手下!
這就是….來自於那位可怕長生者的實力麼?
絕雲瞳孔微微渙散。
他並不知道太多關於長生者的事情,主要因為他的主子開陽,並沒有告訴其太多。
開陽或許是一位長生之人,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雲不是!
在這歲月的長河裡,開陽一路走來,手下都換過好幾波人了。
所以他雖然是開陽三大核心手下之一,但開陽其實並不上心。
很多事情,都沒告訴絕雲。
因為他是長生之人,而絕雲這些人,註定會死。
區別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卯兔這會似乎並不急,解釋道:「和曹功雲有點關係,今早他回來後,因為妻兒被挾持而痛哭,而害怕,而驚恐。」
「雖然各處表現都很合理,但他就是因為太過合理,而顯得不合理,各處表現太完美,仿佛早就猜到妻兒會被如此對待,換句話說….他就像是早早訓練過了。」
「其二,是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的雙手,手有老繭,是練家子才會有的老繭,並且還是最近持續鍛鍊,但我當時帶人闖入時,她們兩母子卻是表現和普通婦人一樣,驚慌失措。」
「將他們綁起來後,我讓手下去搜查,在整棟屋子,卻是沒有發現任何武器。」
「兩大疑點,也讓我認為,這曹功雲不像表面那般簡單,或者說,他們一家三口都不簡單。」
「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絕雲冷冷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伱竟然有如此的偵察力。」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你到底是誰!」
「是那位長生者的手下,還是….朝廷的人?」
絕雲已經有了偏向,把長生者手下放在前面,但在沒得到卯兔肯定回答,還是抱有著懷疑心。
卯兔聞言,將長劍橫於胸前。
「十二護神人之一,掌情報之權,卯兔!」
卯兔?!
絕雲瞳孔驟縮。
雖然不知道長生者太多情報,但長生者的勢力,他是聽開陽說過的,而這十二護神人….如雷貫耳!
「果然,果然是你們!」
絕雲眼眸微眯。
說罷,
他迅速手持長刀衝出。
「砰砰砰!!」
幾個回合下來,他已是被卯兔打的各處都有傷勢。
反觀卯兔,卻是毫無損傷。
兩人的武功,都不在一個等級。
正如兩個人的年齡,如天與地的差距。
卯兔和巳蛇一樣,是被秦長夜眷顧之人,得到了長生!
長久時間磨練下的劍法,讓她輕而易舉勝過絕雲十幾年的刀法!
在又一次的交手中。
卯兔手持長劍,斬下了絕雲頭顱。
她沒有留下活口,因為沒有必要。
開陽手下,皆是死士。
問他們,還不如多多調查線索。
卯兔收回染滿血的長劍,吩咐道:「地面威脅已除,阿虎隨我進入暗道,其他人巡視周圍。」
進入戰鬥狀態的卯兔,可以說是一改往日之戲謔,滿是認真。
「是!!」
一眾手下應允。
卯兔帶著阿虎進入暗道。
暗道裡面,也是血色無數。
想來最先進入的手下,對這裡展開了一場屠殺。
局勢已經掌控。
所以這一路上,都有她的手下持刀駐守。
等卯兔來到原本絕雲的房間門前時,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活口,是小元。
這是她攻打孔夫廟前,特地吩咐留下活口的。
小元能把她帶來孔夫廟,說不定在看到自己導致成員們死亡後,小元的信念會動搖,從而吐露更多情報呢。
「混帳!殺了我,殺了我啊!!!」
五花大綁的小元,雙目猩紅,見到沈煉,忍不住嚎啕大叫。
卯兔蹲下身,聲音柔和,開口道:「小鬼,你都害死開陽那麼多人了,何不投靠我家老祖宗?我可以力薦,讓你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小元死死盯著卯兔,咬牙切齒道:「你別想再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情報!!」
「主人他,一定會為我、絕雲先生、還有其他人報仇!!」
「我會在地府等著你們!!」
見此人信念依舊堅定,卯兔不在多說,擺擺手,當即讓人把小元處理掉。
她自己,則是走進了那個房間。
房間裡頭。
有許多卷宗擺放著。
有些燒到一半被阻止,有的是完好的,也有是燒成碎片但還能隱約看到幾個字。
這些都被手下們整理,放到此處房間。
「有意思。」
「看來,有的忙了。」
卯兔笑了一聲,將長劍放到一邊,隨即開始查閱卷宗。
許多卷宗,都記錄著該孔夫廟面具人的飲食調度,給他們運送糧食的商人,吃穿用的等等。
很多很有意思的人員,都記錄在案。
但大多都是一些小人物。
想來是比較重要的卷宗,率先被燒毀。
所以卯兔不再看那些保存完好的卷宗,開始查看燒成只剩一半,甚至是只剩幾個字的卷宗。
「噢?有點意思。」
卯兔看到有個燒毀一半的卷宗之後,眼眸越發閃爍。
「開陽,我要抓住你了。」
「不,是我們,要抓住你了。」
與此同時。
在孔夫廟不遠處,正有一位黑衣少年靜靜地打量著發生的一切。
卯兔手下、面具人、雙方交手、絕雲的死亡…….
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而兩方人都沒有發現他。
他正是秦長夜。
他在,靜靜地打量著這一切。
當卯兔走進地道後,秦長夜這才轉身離開,淺淺笑道:「看來,卯兔這些年過去是有成長的,如此,我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開陽,就交給你….以及你們了。」
秦長夜說著,不斷離開。
他沒有和卯兔相見,這是他的性格,正如從秦朝乃至大漢走到現在,從來都是觀者之姿態。
而這一次小兕子刺殺之事,他不想當觀者。
但在看到卯兔以及其他護神人,有解決此事的能力,再加上他們的言之鑿鑿,他又一次的,當起觀者。
…………………………
同一時間。
另一邊。
陸青收拾收拾複雜情緒,立刻是往皇城外趕路。
離開皇城。
前往之地,乃是曹功雲的住所。
當他抵達曹功雲附近時,可以看到曹功雲附近的房屋空無一人。
而曹功雲的住所,則是火光沖天。
陸青看在眼裡,並不意外,
可以說,這是他一手促成的。
在下午前往尋找益州商人劉曉雲,他僅僅通過交談就得知,這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棄子,便讓人把劉曉雲押回大理寺大牢。
自己則是再三推導,確定關鍵人物還是曹功雲,便返回尋找曹功雲。
下午時分。
陸青與曹功雲見面了,是碰巧撞見的。
隨後曹功雲偷偷摸摸看向四周,確認無人,帶陸青遠離家裡幾十米處談話,從曹功雲口中得知,他是被操控的傀儡,想要他說出事情始末真相,就要先幫他處理掉家裡母子二人。
陸青很震驚!
真的很震驚!!
中午看曹功雲與他夫人和孩子那般恩愛,轉眼曹功雲卻要她們死。
雖然很震驚,也很不解,但為了破案,陸青便答應了,隨即讓大理寺策劃此次行動。
周圍無人。
是因為大理寺人馬,已經遣散百姓。
前方火光沖天,想來是與那女子交戰了。
還是在陛下那裡耽擱太多時間了,不然都可以親自策劃並且見證這次行動。
陸青嘆息一聲。
他腳步加快。
當抵達曹功雲住所時。
發現十幾名大理寺衙役將曹功雲護住,前方那曹功雲夫人武功了得,與好幾名大理寺衙役交手,也不曾落入下風。
但也只是苦苦支撐,身上也是有數道傷勢,就連眼睛也被砍瞎一隻。
「畜生!畜生!!」
「主人待你不薄,是主人才讓你有今天的位置,你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背叛主人!!」
「等主人回過神來,曹功雲,你定當不得好死!!」
那名女子憤怒咆哮。
喘著粗氣,身體各處都有傷勢,被刺瞎的一隻眼鮮血直冒。
即便是僅剩的一隻眼,也滿是怒火。
整個人。
就仿佛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仇恨之士,對那被重重保護的曹功雲,有無盡怒火。
曹功雲眼神避開。
根本不敢看那女子一眼。
害怕!
仿徨!
緊張!
充滿背叛者的心虛。
陸青看在眼裡,心想這傢伙真是個雙面人。
早上與那女子表演的恩愛兩不疑,真是把他騙得團團轉。
誰又能想到。
就是這麼一對看起來恩愛的夫妻,不過是過去半天而已,雙方就勢成水火,無比仇恨,比誰都想要殺死對方。
這真的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陸青極為感嘆。
曹功雲此人,不可信。
且罪大惡極。
又是收取賄賂,又是磨刀霍霍向自己親人。
也可謂是無情之人。
一般的官員遇到此等人,定要以罪治他。
但陸青不一樣。
如此年輕做到大理寺少卿,能力有很大原因,更多原因是他懂得人情世故。
朝堂上從來不是打打殺殺,而是講究誰的勢力多人,誰便有話語權。
眼下曹功雲掌握著寒陽門調動職權,那是無比重要的職位。
因為這職位,就可以安排人,差點就讓皇城之外的人,殺死一位公主殿下,而且還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何其重要的職位啊?
曹功雲背叛之事,如今只有他一人知道。
誠然,揭發後可以得到大功。
但坐在他這個職位,對賞賜餓需求早就沒那麼重要了,他們更想要的是,權力上的朋友。
曹功雲倒台後,接下來誰來上任?是敵是友,無人得知。
萬一是自己政治上的敵人,怎麼辦?
還不如讓曹功雲繼續待著,自己抓著他的把柄也可以就此成為他的「上司」,這該多好?
陸青便是打著如此主意。
而且眼下….
陸青想到這,眼眸微眯。
眼下長安城越來越不平靜了,有人敢在皇城刺殺小公主殿下,還有陛下口中的長生者….
越來越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在這長安城發生著。
陸青開始看不透長安城了,在這情況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些敵人更好。
「陸少卿,您來了啊。」
就在這時,手下盧十發現了他,連忙走了過來。
「嗯。」
陸青點點頭,隨即開口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盧十深沉道:「不好說啊,這名女子,武藝高強。」
「弟兄們都不是她的對手,而您又說需要活捉,所以….暫時還陷入僵局,不過她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應該等會就可以抓住。」
話音落下。
陸青正想開口,那邊曹功雲聽到兩人談話,卻是失聲道:「活捉?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陸少卿,你答應我的,必須殺了這個女人,只有殺了她,我才會和你說出我所知道的事情!!」
曹功雲怕了。
無比害怕女子。
女子聽到此話,僅剩一隻眼更是窮凶極惡,持劍向著曹功雲所在位置衝去。
「畜生!畜生!!」
她撕心裂肺咆哮。
與那大理寺衙役交戰在一起,招招用盡全部氣力,打的那衙役節節敗退。
然而。
就是因為被仇恨充斥腦海,注意力只有前方曹功雲,她側身毫無防禦,被兩名大理寺衙役抓住機會,用劍刺入她的大腿。
「撲通…….」
女子受此重創,再也支撐不住,雙腿倒地,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曹功雲見狀大喜過望,推著眼前大理寺衙役,大聲道:「殺了她!快殺了她!!」
「這…….」
那大理寺衙役頗為躊躇,看了眼自家少卿陸青,發現陸青是示意讓他帶走曹功雲。
頓時。
不在猶豫,和旁邊衙役將幾近瘋狂咆哮的曹功雲架走。
曹功雲被強制帶走後,整個現場才變得安靜。
陸青走到那女子面前不遠處,蹲下身道:「你到底是誰。」
女子喘著粗氣,就那般靜靜直視秦子儀,看著看著,她笑了,越笑越大聲。
「噗,哈哈,哈哈哈!」
「陸青啊陸青,你想通過我的口得到主人行蹤?痴心妄想!!」
「曹功雲這個畜生,主人自然會殺了他,而你,永遠也沒辦法抓到主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你也永遠不知道,你要查的案子,背後到底是怎樣龐大的勢力在交鋒!」
「他們不同於你以前的敵人,他們橫走時間長河,他們….知曉極多之事,他們,都不是你能查的起的!」
「等著吧陸青,我在地府,等著你,也等著….那頭畜生!」
說罷。
咬緊唇舌。
陸青臉色大變,大聲道:「快制止她,她要咬舌自盡!」
兩名大理寺衙役微微一愣,上前阻止,可就是這麼一愣,便錯失良機。
女子瞳孔渙散,嘴裡已是有鮮血流出,顯然已經是自盡了。
這毫不猶豫自殺。
不禁讓在場大理寺衙役,盡皆膽寒。
她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啊?能培養出如此死士。
「陸少卿,抱歉。」
那名負責阻止的大理寺衙役,十分自責。
「沒事,此等武藝高強之人想要自殺,誰也攔不住。」
陸青不在意擺擺手。
而後,他讓人把曹功雲帶過來。
當曹功雲看到女子死亡,原本緊張害怕的臉色,變得釋懷、激動,甚至是仰天長嘯。
「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你這個老妖婆,終於死了啊!」
「該死,你真的該死,三年來,老子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還要幫你養那個孽子!該死,該死!不是我的種,我為什麼要幫你養!我可是朝廷命官!」
「不就是當年因為主人的幫助,我才坐上這個位置,這些年來,該報答的早報答了!你們這群混帳,為什麼抓著我不放,混帳….」
他對著女子屍體瘋狂咆哮怒吼,如失心瘋般,把積載多年的苦楚都一一宣洩。
陸青也沒催促,目前大局都掌握在手中,便讓在場所有大理寺衙役退去,自己則是靜靜站在曹功雲身旁聆聽。
從中。
他聽到許多有意思的詞彙。
主人、開陽、北斗七星….
也不知過去多久。
大概兩刻鐘左右。
見到曹功雲沒心力繼續怒罵,陸青上前道:「說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本官說說。」
曹功雲無力的撇了他一眼,似有不滿道:「陸少卿,這和我們約定的不一樣,你居然試圖想留下這個女人的性命。」
陸青不在意道:「曹司勛,注意你的態度。」
「你貪污的事情,目前只有本官一人知道,但本官嘴巴嚴與不嚴,要取決於你自己的行為。」
「另外,這名女子是死了,可她背後的人還沒有扳倒,為了以後高枕無憂,你與本官的利益也是相同的,都是要揪出幕後主使。」
「於情於理,你都不該藏有秘密。」
話音落下。
曹功雲微微一愣,旋即嘆氣道:「也是,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啊~」
「有關於小兕子殿下一案,陸少卿,背後主使者乃是北斗七星之一開陽。」
陸青眼眸閃爍:「北斗七星?!」
這倒是個不曾聽過的名詞。
曹功雲點點頭,說道:「不錯,可能是陸少卿對他們知之甚少。」
「但他們,卻是真實存在,每一位星辰者之勢力,不亞於世家,與五姓七望相比,他們仿佛毫無差距,唯一區別就在於這些星辰者,分散於其他州郡。」
「七星之一開陽,早年是長安人士,但他三年前帶人前往益州,在那立下腳跟,不斷打拼家業,直到最近,原七星之一神秘的開陽退位,才得到北斗七星的邀請,成為其中之一,也是為開陽的繼任者。」
「剛成為開陽,他便帶人前來長安城,策劃此次小兕子殿下行動。」
「由於三年來不曾踏足長安城,所以他抵達長安城後,並非自己策劃,而是有選擇長安城本土勢力之一,共同策劃。」
「至於這本土勢力是誰?這我就不得而知了,開陽防我防的極深。」
陸青聽在耳里。
眼眸閃爍。
「北斗七星之一的開陽,他刺殺小兕子殿下的目的是什麼?」
曹功雲笑著搖頭道:「誰知道呢,或許剛進北斗七星為站穩腳跟?又或許其他目的?這種掌控勢力之人,豈是曹某能夠揣測。」
「總之….他刺殺定下的很突兀,剛到長安城那會,他都沒有如此目標,仿佛是….被人催促下定下的目標。」
「噢?」陸青若有所思,隨後繼續說道:「那除了這些,你還能給我什麼情報?」
這些情報,也只是讓他明白敵人是誰,但對案情的幫助,毫無用處。
「兵部。」
這時,曹功雲嘴裡吐出一個詞。
他看向陸青,認真道:「開陽三年前離開長安,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棋子,所以他回來長安城時,是帶著他自己在益州的班底。」
「換句話說,他帶來的人,都是毫無官職。」
「而想要把普通人變為朝廷皇城侍衛,需要兵部納員!只有兵部納員有正常流程的士兵,我才能把他們安排進寒陽門!」
「他在兵部,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