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性不可捉摸！
「前輩，這帽子帶著好不習慣！申請拿走，還兕子自由！」
小兕子雙手抓著小紅帽，發出抗議。
秦長夜翻了翻白眼：「怕你走丟。」
小兕子頓時雙頰鼓起，鼓如氣球：「兕子很聰明，才不會走丟～！」
「是麼？」秦長夜笑了一聲，摸著下巴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據說啊….那些被人抓走的小孩，有的是被吃了，有的丟進河裡了，也有的是被砍斷四肢。」
小兕子聞言，原本那堅定的小眸子，出現害怕與擔憂：「真的….真的咩？兕子是大人了，應該不會被抓走叭？」
說著，
還下意識小小雙手，緊了緊頭頂小紅帽。
秦長夜笑道：「大人也一樣被抓走！我還能騙你不成？就昨晚咱們回來，有段路你可看到一個孩子斷了腿？然後一個人的，拿著今日討來的賞錢離開？」
「啊？那兕子想想！」小兕子學著秦長夜模樣，小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
小眼眸極為明亮。
她想起來了！
昨晚回來，有一個斷腿小男孩看著夜色深了離開，她問秦長夜那小男孩爹娘呢？
怎麼大半夜只有他一人。
秦長夜沒回答，只說是個苦命孩子。
然後，
就領著她去買了小紅帽。
當時她就迷糊了，這到底咋回事呀？
「記起來啦！」
小兕子舉手，奶聲奶氣道：「那個小男孩好可憐，討了一天賞錢，卻沒爹娘來接！」
「哼～！要是兕子出去討錢，傍晚後父皇母后還有阿姐他們，肯定會來接兕子，他的爹娘不稱職！」
小兕子雙手抱起，小臉憋著氣鼓鼓的，能看出來小傢伙超級生氣。
可即便如此生氣，
若旁人來看，大部分人只會感覺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爹娘沒在附近，甚至沒在長安城。」
秦長夜嘆息一聲。
「啊，這是怎麼回事？」
小兕子小小眼眸閃爍，透露著好奇。
秦長夜吐出口氣：「我能看出來，那腿是被打斷的，而眼睛則為心靈之窗戶，他的眼睛裡只有死氣。」
「再加上蓬頭垢面，以及幾日不洗澡，據我經驗，那是一個被拐賣走的孩子。」
「或許還在人販子手中，又或許在其他戶人家，可不管如何，那都是一些惡人。」
「也正是他的遭遇，才讓我想著買頂小紅帽，給伱帶著好標記，怕你走丟。」
「啊？天吶！」小兕子雙手捂著小嘴：「他….他….」
一向自詡聰明的小公主，這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秦長夜看著她，認真道：「所以，小兕子，你也想成為那樣麼？」
小兕子拼命搖頭：「不不不！兕子不想！兕子要帶好小紅帽！」
她這一次，用盡力氣緊著頭頂小紅帽，生怕帽子掉了。
秦長夜看到這，才滿意點點頭。
「走吧，帶你回皇城。」
「好～！」小兕子舉手點頭，隨後邊走邊道：「話說回來，前輩，那個小男孩，咱們不能救咩？」
秦長夜笑道：「救可以救，但在這長安城中，有多少如那小男孩之慘狀？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甚至你父皇也不知道。」
「如此事情，救不完的。」
「再說了，救了他，他以後可怎麼辦？人販子沒了，他沒一處家，有誰接濟他？」
「朝廷？還是尋常百姓？他們會麼？」
秦長夜反問。
小兕子好看眉頭皺起，在不斷深思。
秦長夜笑道：「不用想了，他們不會的。」
小兕子抬頭看著秦長夜：「前輩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
因為，我曾經歷過啊。
秦長夜頗為感慨，看向前方。
朦朧間。
眼前畫面如夢似幻，布局在不斷改變，人物亦是如此，好似回到商朝那段時期。
【孩子們，那些惡賊都死了，你們從此可享自由。】
【死了？他們死了？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們以後可怎麼辦！】
雨夜下，
剛誅殺完一夥惡賊的黑衣少年，本以為會得到那些解救者感激，結果卻得來了仇恨。
那一刻他不明白，他也不理解。
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到後來，
隨著閱歷增長，他明白了，那些孩子被壓迫太久，已經形成新的性子與依戀。
他們被打會疼，可他們卻已經念著如此感受。
正如後世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電影裡一個黑人在牢獄裡待了將近幾十年，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
後來，他刑滿釋放。
可….卻發現出獄後的社會，與自己格格不入。
出獄後沒多久，便選擇自殺。
時間與環境是最不可捉摸之存在，同時也是最可怕的敵人，它能在不經意間，改變你許多東西。
那些孩子亦是如此。
他們痛苦於挨打，同時也開始依戀於那些挨打。
後來。
時隔五年後，曾經的黑衣少年曾特地查過那些孩子的情況。
當初，
他把他們交給商朝朝廷安排，他是商朝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沒人敢違背他，會安排妥當。
但朝廷只是敷衍了事。
那些負責的官員，斷定他只是隨手救下，他如此大人物，身兼重任，怎會多看那些小鬼一眼？
所以隨便安排了那些孩子，而那些孩子因為被奴役的太久，以及面容的憔悴，有的被分發到難民營。
有的被賣了出去。
有的，則被當地村子當做下一次活祭，當時村長還高興，終於可以不用再活祭一個村里人了。
他們….死的死瘋的瘋，沒一個有好結果。
被救出後的遭遇，甚至比在惡賊窩還要不堪。
「呼….」
深吸口氣，秦長夜逐漸回神。
自商朝那一次遭遇，
他便明白了。
你要救人，那便要救到底。
不然就別救。
當初那些孩子被他救出，就需要繼續負責善後處理，就如同後世犯人出獄官方會安排工作，都是一樣道理。
若昨晚救了昨晚那孩子，他還不知道怎麼安排，畢竟自己還沒安頓好，怎能想其他人事情？
救出來後，只會弄得一團亂。
所以。
他暫時選擇袖手旁觀。
「前輩，你咋啦？咋不回答兕子？」
小兕子眨著小小眼眸，正抬頭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