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咬咬牙,可現在不是處理這件事的事情,北疆,雲州城,那裡,仍舊危險!!
過了數個時辰。
程咬金等到了斥候之後歸來,同時也見到了秦瓊和尉遲敬德。
三隻隊伍,集合了。
「這…….秦二哥,老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你們也…….」
程咬金盯著混身嗜血的秦瓊和尉遲敬德,再看看他們身後的大唐軍士,說不出來話。
秦瓊的那一路,還好些,可尉遲敬德的看上去真的是有些悲慘了。
尉遲敬德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眼睛裡全都是血淚。
秦瓊咽了口唾沫,輕輕拍了下尉遲敬德的肩膀。
他苦笑一聲,沉聲道:「我們也遭到埋伏了,我算是謹慎些,雲州城的消息,老程,你應該也都接到了吧?」
程咬金點點頭。
「哎…….我接到消息後,就謹慎了起來,不過,老黑心切,沒有控制,直接帶著衛軍向前沖,然後就…….就遭到了埋伏,損失有些大。」
「那你們是…….是怎麼突圍的?」程咬金再次問道。
「我們,要多謝一群人,一群身穿蟒袍的人,要不是他們,我和老黑,估計都見不到你了,咬金,你是怎麼突圍的?」
秦瓊望著程咬金的眼睛。
程咬金聽著他的話,愣了下。
「西廠?!」
他反問。
可是秦瓊和尉遲敬德都猛的一驚。
就是尉遲敬德都驟然站了起來。
「你也是?!」
兩人駭然。
可以說是同時尖叫了出來。
不敢置信。
難以…….接受。
西廠!
這麼說的話,他們三路人馬,全都是同一個勢力所救?
嘶…….
當即,三人連連倒吸了口涼氣。
你看我,我看你。
無言!
無語!
凝噎!
震撼,萬分!
西廠!
這…….
如此恐怖?
他們蒙圈了。
三支關係著大唐生死的衛軍,從出發時可以說是帶著全長安,全天下,全朝廷的希望。
然後,幾乎是同時受到了伏擊。
再然後,被同一勢力所救!
嘶…….
呼…….
程咬金,秦瓊和尉遲敬德久久不言,沉默,無言。
炸裂。
瘋狂。
「這…….這群人,到底是誰?」秦瓊的嗓子有些嘶啞。
「不知道,而且身穿蟒袍,他們…….他們…….難不成,是哪位王爺的司軍?或者說是誰家暗中培訓的秘密死士?」尉遲敬德猜測道。
程咬金看著兩人,直接搖頭。
「不,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王爺……..看看現在的王爺們,咱們大堂唐的王爺,才多大?」
「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死士,而且,這死士所訓練的戰力,遠超我們對九衛大軍之凝合。」
「他們,這一次才出了多少人?區區數千人罷了,然後,就抵抗了恐怖的突厥,就幫助我們解決了生死之局,就讓我們苟活了下來。」
程咬金聲音沉沉,不相信他們所說。
確實,這件事太尼瑪離譜了。
這樣的勢力,連朝廷都沒有,其他的誰還會能訓練出來這樣的恐怖死士?
開玩笑!
世族?
或許他們能勉強算一個,但是,如果是世族,他們是絕對不會來幫助自己的。
別落井下石,已經是燒高香拜佛了。
這一點,秦瓊,程咬金和尉遲敬德都很明白。
「那…….」
秦瓊很清楚程咬金的話說的無比正確。
現在的王爺,都太小了。
就算是河間王李孝恭,這樣鎮守一方的王,也絕對培養不出來這等恐怖戰力。
這一點,他們三個也都很清楚。
無他,河間王他們的年歲都大了,完全沒有這樣的精力。
三人之間,重新陷入了沉默。
那是誰啊!?
過了許久,秦瓊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緩緩開口道:「那…….咱們這三路大軍的事情,是不是,要告訴陛下?傳回長安?」
「傳!」
沒等尉遲敬德開口,程咬金便重重點頭。
他的眼睛,有些鋒利。
「這件事,雖然我們損失慘重,但是不是絕對不能瞞著掖著,我們雖然遭受了伏擊,可也暴露出了太多的問題。」
「比如,突厥怎麼知道我們行軍路線,並且早早的就等在我們路上,這行軍路線,可以說是只有陛下和我們這些寥寥無幾的人才知道。」
「當然,還有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那群蟒袍之人的存在,他們…….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必須也要呈報給陛下,讓陛下早做打算,呼…….」
程咬金沉聲說道,重重吐了口氣。
雖然說那西廠救了他們,可是西廠是什麼?甚至於這兩個字怎麼寫,他們都不知道。
不能隱瞞!
必須完完本本的報告上去!
秦瓊和尉遲敬德深思了一段時間,也都點了點頭,全部認同。
程咬金,這話說的沒錯。
立馬,三人喚來了斥候。
同時,也組織起所有副將,開始討論怎麼衝過突厥的包圍。
沒錯,突厥雖然沒有全殲大唐衛軍,可也取得了很成功的收穫。
但!
他們也都清楚,突厥人,沒走!
他們或許就在前方,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想要翻過這片區域,難了!
接下來的數日,他們可以說是採取了上十種辦法,但是最後,一個都沒有成功。
突厥人牢牢把守著險地。
每次突圍,大唐衛軍只能狼狽退下,完全翻越不過突厥人的防線。
躁動,在殘缺的九衛大軍中醞釀。
程咬金,秦瓊和尉遲敬德也是越發的煩躁。
該死的!
已經被突厥人耽擱了好幾天了,雲州城早就已經告急,現在,他們到底還能不能堅持得住?
這是個大問題!
還有一點,他們都很確定。
那就是,自己若是再不往前,雲州城,肯定會崩潰。
.
…….………….
北疆。
雲州城府。
突厥又一次進攻退卻了。
雲州城,又一次取得了防守的勝利。
但是,城中的百姓,臉上仍舊一片死灰,大量的傷員被抬了下來,整個城池似乎都響徹著嘶吼之聲。
李勣坐在大堂中,看著自己面前的地圖,計算著程咬金他們行軍的速度,眉頭,越來越重。
按照道理,在三日前,援軍就該出現了。
可這都多少天了?!
別說人影了,就是連一個消息都收不到。
他派出去的斥候,渺無音訊,壓根都沒有起一點點的水花,只見出去,不見回來。
不由得,李勣腦門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湧出了一層。
難道說,援軍出現意外了?!
還是說,援軍為了求穩,繞路了?!
李勣喉嚨有些發乾,嘴唇裂的生疼。
這些可能,不管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對雲州城都是煎熬,對雲州城數十萬的百姓居民,都是煎熬!
自己一直說著有援軍。
但是現在,一個影子都見不到。
嘶…….
李勣已經有些裡面不敢無顏面對將士們。
他看著將士們死死撐著,苦守雲州城,這心裡,就難受。
雲州城的將士們,他們的精力幾乎也都快要達到了頂點,有些支持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勣眼眸陰沉,手,驟然攥緊,狠狠的在桌上砸了一下。
「將軍,將軍,將軍!!」
「外面,有斥候見,是…….是程將軍他們派過來的。」
這時候,副將急急匆匆,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他身上的鎧甲,都已經全是劃痕豁口。
聞言,李勣雙眸驟然一瞪。
「快!」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快請進來!!」
「快快請進來!!」
李勣又重複了一遍。
他說話的時候,他的人影已經衝出去數丈遠了。
大堂外,一個斥候可以說是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只有進氣沒有呼氣。
但是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幾乎全都是血絲。
手,死死的攥著一個竹筒。
「李…….李…….李將軍。」
「這是…….這是我家程將軍,給…….給你的信…….」
「噗…….」
簡短的兩句話,斥候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一口血噴出。
呼吸,便斷了。
但是剛才睜著的眼睛,閉上了,閉得很安詳。
任務完成!
這是他心中最後的信念,一直苦苦支撐著他,到了現在,終於…….釋然了!
李勣雙瞳猶如虎膽,呲目欲裂。
他知道,程咬金他們肯定是遇見了麻煩,遇見了大麻煩!!
「把他的名字記下來,安葬,等我們回到長安,呈送上去!」
李勣強忍悲憤,喝道。
那副將急忙應是,連續喚來幾人,帶著這斥候下去了。
李勣,則是猛的打開了竹筒。
這竹筒很滑。
因為上面的血,都快要厚厚的塗上一層了。
李勣能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溫熱。
竹筒里的信閥,保存的還很完好。
取出來。
打開。
當看到信上的內容時,李勣的心。都要被噴出來了。
這…….
嘶…….
呼…….
胸膛,極致起伏。
呼吸,猶如銅鐘。
骨骼,咯咯作響。
三路大軍,全部中了突厥事先埋下的埋伏,損失慘重,現在,還沒有突圍,成功撕開裂口。
長安和北疆之間的路,被突厥人,卡斷了。
文字很少,但是內容卻讓李勣猶如五雷轟頂。
怎麼辦?
怎麼辦了!
援軍,沒了?
不!
有!
但是被困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指望不上,那麼接下來,自己就要徹底的面對猶如瘋狗一般的突厥了。
雲州城!
雲州城!
雲州城!
還能守得住嗎?
突厥,肯定也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截獲了長安支援大軍,所以,接下來肯定會瘋狂的激烈猛攻,一鼓作氣,拿下雲州城。
「該死的!!」
李勣暴怒,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要被沖乾淨了。
他一直堅持著,就是相信援軍,但是,援軍現在一時半會來不了,那,雲州城怎麼辦?
還有那些苦苦守著,苦苦支撐,幻想著等待有人來接應自己的要塞孤島,又該怎麼辦?
李勣慌了。
他承認,這一刻,他有些慌。
目光,盯著信閥。
翻開。
後面還有一些字。
李勣急忙望去。
「北疆,有一股神秘勢力,名為西廠,全員蟒袍,腰挎雁翅劍,若是沒有西廠,我們三路大軍,真的要被突厥全都吃下去了。」
「…….」
李勣默默地讀了一遍,被震撼的無以復加。
西廠?
這又是什麼?
身著蟒袍?
這是僭越!!
蟒袍,這是隨便可以穿的?就算是一般的王爺,都沒有資格穿蟒袍!!
這群人,盡著蟒袍。
不僅如此,而且還只是出動了數千人,便結局了大軍之危,撕裂了突厥人數以萬計的隊伍口子。
怎麼可能!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起來,就像是神話一般。
李勣傻了。
但是很快,一道急切的聲音,就把他從震撼中拉了出來。
「將軍,突厥人,又開始進攻了!」
李勣心中一涼,深吸口氣,匆匆把紙條放在了胸口,沖向了城牆。
…….…….…….
突厥大帳。
頡利可汗站在瞭望塔上,望著遠方雲州城下的情況,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這一次,雖然沒有全殲大唐援軍,但是,也大大的損耗了他們的力量,並且,還把他們給困在了半道。」
「哈哈哈…….這可真的是天助我也!正好,拖著他們,等我們取下雲州城,然後再把那群大唐衛軍給徹底吃了!」
「過癮吶過癮,長安,近在咫尺,這雲州城,已經是強弩之末!!」
頡利可汗大叫。
他全身都我感覺血液在沸騰,毛髮在呼吸,骨骼在噴涌著激動。
突利可汗輕鬆的點點頭。
雙手放在小腹處,無比悠閒的看著前方。
「是啊可汗,大唐已經跳不了多久了,不過,那個所謂的西廠,我查了那麼多天,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突利可汗提起來這個,眉頭微微輕皺,神情也不再像是開始那般輕鬆了。
頡利可汗轉過來身看了他一眼。
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
「突利,不用那麼緊張,西廠?呵呵…….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的燕雲十八騎。」
頡利可汗眯了下眼睛。
突利聽到這個名字,打了個寒顫,但是,下一息,竟然笑了出來,也不再緊張了。
燕雲十八騎,可以說是曾經名動天下。
(本章完)